陸折裝完水回來,他發(fā)現(xiàn)原本在桌面上的兔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跳落了地面。
他將雪團子似的小幼兔撿起。
落入少年冰冰冷冷的手掌心里,蘇瓷舒了口氣,累死她了。
下課鈴響起,班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回到教室,運動了一節(jié)課,每個人的精神氣息都很好,氣氛也鬧哄哄的,互相聊天打鬧。
安靜看著書的陸折在一片鬧騰中顯得異常孤冷。
李棟梁拍著籃球走進來,身上都是汗,頭發(fā),后背都濕透了。他回到座位,擰開飲料猛灌了幾口,這才靠著椅背躺坐著,他看向旁邊的陸折,班上的男生都去打籃球,而他只能一個人坐在教室內(nèi),嘖,還挺可憐的。
坐在前排的賈明洋翻找著手表。
“ 不見了。” 賈明洋擰著眉,翻找抽屜。
旁邊的同桌驚訝道:“ 怎么會無緣無故不見?會不會落在哪里了?”
他記得賈明洋的手表是這個月頭買的,聽說是他爸爸從國外給他帶回來的,價格上五位數(shù),當(dāng)時他向大家展示的時候,還引起眾人的羨慕。
“ 我上體育課前把手表放在了抽屜里,不可能落在其他地方。” 賈明洋語氣肯定。
“ 難道被偷了?” 同桌驚愕。
“ 我的手表又沒有長腿,肯定是被偷了。”
賈明洋直接往最后一排走去,他拍了一下陸折的桌面,直接質(zhì)問:“ 是你偷了我的手表?”
抽屜里,蘇瓷聽到男生對陸折的質(zhì)問,她豎起了兔耳朵,準(zhǔn)備聽?wèi)颉?br/>
陸折掀起眼簾,看向?qū)Ψ健?br/>
“ 我的手表不見了,剛才課室內(nèi)只有你在,是不是你偷了?” 賈明洋的聲音很大,周圍的同學(xué)看了過來,趙優(yōu)優(yōu)剛回到教室,聽到對方的話,她愣了愣。
對上陸折冷淡的目光,賈明洋也不怕,“ 把我的手表還我。”
陸折:“ 我這里沒有你的手表。”
“ 我的手表是放在抽屜里,剛才只有你一個人在課室內(nèi),不是你拿還有誰?” 賈明洋語氣肯定,引得周圍人議論紛紛。
陸折冷嗤:“ 你在空口說白話。”
賈明洋抬起下巴,“ 我是不是說白話,搜搜你的背包就知道了。”
李棟梁跟賈明洋不對付,他懶兮兮地開口懟對方:“ 你沒有證據(jù),憑什么搜別人的東西,你懷疑手表被偷了,直接去查看監(jiān)控啊。”
“ 呵,監(jiān)控前兩天壞了。” 賈明洋眼底隱著得意,他看著陸折,“ 不讓搜的話,我去讓老師來搜。”
抽屜里,蘇瓷哼了哼鼻子,這男生太不要臉。
“ 等一下。” 趙優(yōu)優(yōu)走過來,“ 大家都是同學(xué),沒有必要將事情鬧大。”
她記得上一世也發(fā)生過這樣的事,陸折不同意搜他的背包,賈明洋上報老師,最后老師在陸折的背包里搜出了手表。哪怕陸折不承認(rèn),但證據(jù)確實,他被學(xué)校記過了。
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
趙優(yōu)優(yōu)神色復(fù)雜地看了陸折一眼,然后柔聲問賈明洋:“ 是不是讓你搜背包,你就不找老師?”
賈明洋對著突然變得漂亮的趙優(yōu)優(yōu)態(tài)度還算好,“ 對,不過我的手表真是陸折偷了,他要向我道歉,而且去跑操場十圈。”
聞言,周圍的人咂舌。
跑操場十圈對于其他人來說最多就是辛苦一下,但對于體育課都不能上的陸折來說,就相當(dāng)于要他半條命吧,這懲罰夠狠毒。
“ 哥,讓他搜,跑十圈總比把事情鬧大。” 趙優(yōu)優(yōu)語氣柔柔的,她勸陸折。
趙優(yōu)優(yōu)分析了一下,對上一世陸折被全校都知道他是小偷,受盡歧視和辱罵,現(xiàn)在只需要道歉和跑操場就能平息這件事,明顯應(yīng)該選擇后者有利。
抽屜里,蘇瓷聽得直咬兔子牙,趙優(yōu)優(yōu)話里的意思,不就直接承認(rèn)是陸折拿了手表嗎?
趙優(yōu)優(yōu)是在幫陸折還是在陷害陸折?作為陸折名義上的妹妹,她至少對陸折要有點信任吧。
蘇瓷氣得哼了哼,她偷偷從抽屜里鉆出小腦袋,昂頭去看陸折。
少年坐在椅子上,面部僵冷,眼簾低垂著,密長的睫毛上沾了冷意,薄薄的唇帶著嘲弄,“ 我憑什么要答應(yīng)你。”
李棟梁像是沒有骨頭似的靠著椅背看熱鬧,時不時插個嘴,“ 賈明洋你只說陸折偷了手表的懲罰,要是人家根本沒有拿你手表呢?白白被你冤枉?這也太不公平了。”
“ 如果陸折沒有偷我手表,我向他道歉,并且跑操場十圈,這樣公平了吧。” 賈明洋毫不在意地說道。
“ 十五圈。” 陸折冷聲開口。
賈明洋直接應(yīng)了,“ 行,我要搜你的背包。” 他早就看陸折不順眼了,在陸折還沒有被爆出身世和身有絕癥的時候,校花姜夢琪喜歡的人就是陸折。
陸折成了小偷,校花必定會后悔喜歡這樣的人,也會后悔為了這樣的人拒絕他。
“ 哥,讓他搜吧。” 知道上一世的后果,趙優(yōu)優(yōu)真的希望事情不要鬧大。
“ 背包快拿來,手表還我。” 賈明洋直接伸手將背包從抽屜里拉了出來。
在看戲的蘇瓷原本一只小腳踩著背包帶,背包被扯走,她摔得在抽屜里翻了個跟頭。
幸好不疼,但她很氣。
賈明洋拿到背包,雙眼興奮,他當(dāng)著眾人的臉直接打開背包,將里面的東西全部倒落在桌面。
鑰匙,書本,筆記本,筆。
沒了。
他的手表呢?
賈明洋傻了眼,他翻倒背包,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了。
“ 我的手表你藏在哪里了?為什么不在你背包里?” 賈明洋大聲質(zhì)問。
趙優(yōu)優(yōu)也神色愣愣的,背包里沒有手表?
陸折站起來,他身高體大,面容僵冷,氣勢讓人心里莫名發(fā)寒,他冷嘲:“ 看到背包里沒有手表了,還想誣陷我?”
“ 我明明......” 賈明洋氣恨地咬著牙。
“ 道歉吧。” 陸折冷冷地看著他。
賈明洋捏緊手,神色狼狽又氣憤。
“ 賈明洋,這是不是你的手表?”
那邊,一個男生從垃圾桶旁邊撿起一只碎了表面的手表,上面還粘著黏黏的液體,應(yīng)該是誰倒掉的果汁。
賈明洋看見自己心愛的手表竟然壞了,還臟兮兮的,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難堪。
“ 手表找到了,嘖,賈明洋你這是造謠全靠一張嘴啊,趕緊道歉吧。” 李棟梁看見賈明洋吃癟,他心情爽得很。
“ 對!不!起!” 賈明洋羞辱得一張臉漲紅,他的手表為什么會在垃圾桶那邊!
陸折坐回椅子上,語氣冷淡:“ 放學(xué)后操場見。”
李棟梁笑個不停,“ 對對對,賈明洋你要跑十五圈,我們?nèi)嗳硕悸牭搅耍瑒e想抵賴。”
賈明洋狠狠地瞪了李棟梁一眼,氣得離開了。
趙優(yōu)優(yōu)神色恍惚,她想要對陸折說什么,但陸折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
上課鈴響起,眾人看完熱鬧趕緊回自己的座位。
李棟梁準(zhǔn)備趴下來睡覺,下一秒,他看見同桌的抽屜里跳出了一個白色的雪團,落在陸折的腿上。
他驚得睜大眼睛。
那是一只巴掌大的小幼兔,渾身雪白的毛毛,耳朵粉粉白白,眼睛紅得像寶石,蒼了天,好可愛!
看著小兔子腦袋乖乖地蹭著陸折的手掌心,軟軟萌萌的,簡直讓人心顫。
李棟梁立刻把自己的楚河漢界的桌子往陸折旁邊挪,他湊過去,“ 陸折,你帶了一只兔子來學(xué)校?”
陸折的手掌心被兔子蹭得癢癢的,“ 嗯。”
“ 你借我擼一下。”
李棟梁眼睛粘著小兔子,舍不得挪開了,小小的一團,揉起來肯定很軟。
“ 不借。” 陸折看著黑板,指尖輕捏著小兔子的耳尖尖。
蘇瓷的兔耳朵很敏感,被陸折修長的手指撩撥著,她軟得直接趴了下來。
不要捏她耳朵!
李棟梁不死心,他腆著臉,明明上一刻還是班里的小霸王,此時直接做小伏低,“ 剛才我?guī)湍銘涣速Z明洋,你讓我摸一摸小兔子。”
李棟梁長得人高體壯,但從小到大都喜歡粉紅色和毛茸茸的小動物,他的背包是騷粉色的,鞋子是粉的,襪子也是粉的,如果不是要穿校服,他必定天天穿粉色。至于毛茸茸的小動物,他媽媽對動物毛過敏,家里不能養(yǎng),否則,他肯定在家里養(yǎng)十只。
現(xiàn)在看見軟萌的小兔子,他恨不得直接上手去擼。
陸折直接戳穿他,“ 你剛才是在看熱鬧。”
李棟梁的臉皮厚,他直接提條件,“ 我給你買一個月早餐,你讓我摸摸它。”
陸折拒絕:“ 不行。”
“ 那我給你一百塊,你借兔子給我一個小時?” 李棟梁知道陸折被趕出了養(yǎng)父家,而且要治病,他身上肯定沒什么錢。
蘇瓷昂頭看了一眼這個腦殘粉,她才不愿意被他擼毛,她兩只爪子抱住了陸折的手指,腦袋埋進他的手掌心。
陸折手掌心被雪團子拱得暖暖的,他勾唇,“ 不行。”
李棟梁還想說什么,卻被講臺那邊的數(shù)學(xué)老師刮了一眼,他訕訕地閉上嘴,只能眼巴巴地看陸折擼兔子。
兔子的耳朵粉粉白白,好可愛。
兔子的鼻子也是淺粉色的,好可愛。
兔子的小腳腳毛茸茸,白白的,好可愛。
李棟梁逐漸癡漢。
......
放學(xué)后。
蘇瓷被陸折抱著,她端坐在他冰冷的手掌上看在操場上憤跑的賈明洋,對方頂著毒辣的太陽跑得汗流浹背。
活該!
想到自己咬著那只手表,丟在垃圾桶旁,又不能洗嘴巴,蘇瓷恨不得讓對方多跑幾圈。
看著賈明洋跑到第十圈,速度越來越慢,陸折面無表情,一點也不同情對方。
對峙的時候,賈明洋肯定背包里有他的手表,搜查時,發(fā)現(xiàn)背包里沒有手表,賈明洋的表情是震驚的。
他震驚手表不在背包里。
陸折沉了沉眸色。
所以,賈明洋將手表放入了他的背包,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手表最后是在垃圾桶旁。
他低頭去看掌心上的兔子,記得他去裝水回來后,兔子是在地面上的。
他舉起兔子到眼前,四目相對。
蘇瓷眨了眨眼,一雙紅眼睛水水的,亮亮的。
她是施恩求報的人,快,親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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