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鴻人被吊在半空中,雙手被捆住,雙腳也被鎖鏈鎖著。</br> 但是現在這雙腿卻像繩子一樣靈活地彈起,纏住了年輕人的脖子,然后一攪。</br> “咔嚓”一聲脆響。</br> 腿松開,年輕人掉在地上,他眼里全是驚恐,嘴巴張張合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br> 手腳也一動不動。</br> “頭”開口了:“脖子斷了。”</br> 他又抬起眼皮看向齊飛鴻:“好身手。我一直知道你醒著,就是在找時機,好把我們都滅了。”</br> 他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現在為了一個女人,功虧一簣。我們只死了一個人,而你還被吊在上面沒有被放下來。”</br> 他笑容更大:“最后也救不了這個女人,一會兒我就讓所有兄弟把她輪一遍。嗯,別等一會兒了,一會兒你死了也看不見了,就現在吧。</br> “兄弟們,都過來,開飯了。”</br> “好嘞大哥!”屋里的角落里走出五六個人,說笑著。</br> “我就說大哥留著一道大菜,還以為大哥要吃獨食呢,沒想到是送給兄弟們的,大哥最好了!”</br> “你看這女人的表情,恨死我們了,哈哈哈。”</br> “有什么關系,眼神又不能殺人,等會讓她爽死。”</br> “別弄死啊,還得賣錢呢。”</br> 這是一伙窮兇極惡的團伙,只要賺錢,什么都干,殺人,搶劫、綁架。</br> 最近剛剛干了個大的,想干點風險小的,抓幾個女人賣到南方去。</br> 自己順便也能解決一下問題。</br> 路過這個小鎮的時候,頭就說看見了熟人。</br> 就是“小王”。</br> 他跟小王是一個村的,發小,當然也知道小王干過的事。</br> 兩個人從小就一起干些偷雞摸狗的事,現在干得都挺大,也不怕誰出賣誰,見面一喝一嘮,就決定一起干。</br> 然后“頭”就發現了小王身后跟著的尾巴。</br> 他到底這些年干得大,很專業了,然后趁著大勤落單的時候把人綁了。</br> 用她把齊飛鴻幾個釣過來了。</br> 幾個男人說說笑笑,卻沒有走進齊飛鴻。</br> 剛剛那一腿,真的很厲害。</br> 他們心里都在慶幸死的是新入伙的一個愣頭青,如果是他們,估計也躲不過。</br> 他們也不用靠近,只離得遠遠的,抓住大勤籠子的另一邊,就把籠子拖了過來。</br> 為了方便運輸,籠子底下都安著轱轆。</br> 齊飛鴻目光沉痛地低頭看著大勤。</br> 大勤已經不敢看他,轉開了頭。</br> 放她出去也好。</br> 她不會坐以待斃的,死之前也會拉幾個!</br> 她摸摸綁在大腿內側的匕首。</br> 這伙人原來是出于釣齊飛鴻的目的,這幾天才沒動她,也沒搜她的身。</br> 一個20出頭的年輕女人,身上能有什么呢?</br> 外套已經被扒了,大勤現在就穿著毛衣和羽絨褲,褲兜里值錢的東西也被掏出來了,里面倒是沒搜。</br> 不著急,現在脫也一樣。</br> 幾個男人把大勤拖出籠子,一邊怪笑著,一邊欣賞齊飛鴻痛苦的表情。</br> 一個男人把大勤拉到了懷里,要脫她的衣服,突然,他表情一變。</br> 沒等他叫喊出聲,大勤已經猛地轉身,扎進另一個男人懷里,手里的匕首也扎進他的肚子。</br> 花昭送的匕首,都是高級定制的,鋒利無比。</br> 輕易穿透了對方的衣服,刺進身體。</br> 這人慘叫起來,抬起胳膊就輪到大勤頭上。</br> 他強壯有力,大勤卻是每天一頓飯,還被喂了安眠藥,虛弱無力。</br> 這兩刀已經用盡了她積攢的力氣。</br> 大勤像個破布娃娃似的飛出去。</br> 其他幾個人反應過來,勃然大怒,沖過去就對大勤拳打腳踢。</br> 齊飛鴻急得睚眥欲裂,使勁扭動扯動頭頂的繩索,卻沒有用,他也太虛弱了。</br> 花昭怎么還不來!</br> 大勤能想到的事情,他也想到了,他能堅持到現在,就是堅信自己會被救。</br> 但是5天了,怎么還沒來?</br> 他們并沒有被轉移出去多遠,如果她到這個小鎮上,只要仔細搜一搜,就能找到這個廢棄的餅干廠。</br> 大勤已經漸漸不動了。</br> 就在他要絕望的時候,終于聽到了門被踢開的聲音。</br> 幾個人影沖了進來。</br> “頭”的反應很快,之前他一直沒動,沒參與其他人毆打大勤的事情。</br> 他擦完了匕首就開始擦槍。</br> 現在看到來人,直接開槍就射。</br> 他的槍法是很好的,但是來人的身手更好,躲過了第一枚子彈。</br> 沒等他再開槍,一顆子彈準確地命中了他的手,打掉了他手里的槍。</br> “頭”面不改色,另一只手去掏另一只槍,結果另一只手也保不住了。</br> 下一秒,簡白也沖到他面前,把他控制住。</br> 其他人也行動起來,收拾匪徒的收拾匪徒,松綁的松綁。</br> 齊飛鴻被從繩子上放了下來。</br> 他的眼睛卻一直在大勤身上,看著她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里,齊飛鴻喊道:“花昭來了嗎?花昭來了嗎?你們誰是醫生?快救她!”</br> 下一秒就看見花昭蹲在了大勤旁邊,一臉心疼地檢查她的傷勢。</br> 齊飛鴻這才一口氣卸掉,然后暈了。</br> 嚇了眾人一跳,還以為他死了。</br> 他傷得真的很重,剛剛放他下來的人都聞到了他身上的惡臭。</br> 這惡臭他們以前熟悉,那是傷口發炎感染潰爛的味道。</br> 現在仔細看,他身上皮開肉綻,胸前的幾道傷口都露出了肋骨,周圍的皮膚確實爛了。</br> 花昭扔過一包東西給簡白:“快救他!”</br> “是!”</br> 處理這種傷口,簡白也擅長。</br> 他以前也是特殊部隊的精英,做的都是危險的任務,負傷才退下來的。</br> 這種傷口,他以前經常處理和被處理。</br> 簡白打開急救包,先給齊飛鴻塞了保命的小藥丸,然后拿著小刀子就開始割肉。</br> 其他人都還好,多多少少見過這種場景,十幾個被綁的女人卻覺得她們進了另一個火坑....</br> 她們見識有限,不覺得這是在救人,只覺得這伙黑衣人在把齊飛鴻凌遲。</br> 她們這是被黑吃黑,被另一伙人販子搶了吧?</br> 前幾天她們聽那個“頭”和手下聊天,知道他們是被另一伙惡匪趕出了人家的地盤,他們才不得不離開富裕的南方,跑到了這窮鄉僻壤。</br> 現在沒人顧得上她們,她們被困在籠子里,倒是沒有什么要緊的外傷。</br> 花昭飛快處理著大勤的傷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