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寧摸了摸小狗的腦袋:“是不是你太吵了,你主人嫌你煩,就把你扔出來了?”
粥粥“嗷嗷”了兩聲,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興許是舒菀把它抱回來,沒注意到它溜出來了。
喬寧一邊刷了門卡,一邊說:“你主人太過分了,寶貝兒別生氣,我這就幫你教訓她!”
可進去之后,房間內(nèi)卻是一片黑暗,竟然沒有開燈。
喬寧喊了一聲:“舒舒?”
她床上的被子鋪的整齊,不見人。
喬寧把粥粥放下來,提步去了洗手間。
這房間就這么大,舒菀確實不在。
她打了個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天信號不好的原因。
兩個電話都沒有打通,喬寧便發(fā)了微信:[去哪了,電話怎么打不通?是你把粥粥抱回房間的?]
她也沒有多想,畢竟外面還下著雨,舒菀出去,用不上多久就該回來了。
她先給粥粥倒了點水,然后去洗了澡。
小狗嗜睡,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它自己玩累了,就趴在毯子上睡著了。
舒菀還是沒回來。
這個時間,山莊內(nèi)大部分餐廳和游樂項目都關(guān)閉了,她總不能一個人跑去泡溫泉吧?
喬寧又給舒菀打了電話,還是無法接通,心中驟然一沉,這才覺得有些不對。
喬寧換了衣服,拿上門卡,打算出去找找,說不準是下雨被困在什么地方了。
她和舒菀住的這個房間,與周斂深是同一層的,靠近走廊盡頭,過去電梯間的時候,一定會經(jīng)過周斂深的門前。
喬寧猶豫了一下,轉(zhuǎn)身又折回去,‘咚咚’兩聲,敲響了他的房門。
周斂深顯然也是剛從浴室出來,頭發(fā)還沒有完全吹干,身上是一套風格偏休閑的睡衣,打開門見到是她,有些意外,開口問道:“有事?”
喬寧踮起腳,掠過他的肩膀,往房間里瞧了兩眼,什么都看不到……
她只能硬著頭皮,直白的問:“呃,老板……那個……舒菀在你房間嗎?”
周斂深骨節(jié)分明的手搭在門把上,站姿透著隨性,可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周身的氣場頃刻間便嚴肅起來,嗓音都沉了幾許:“你不是說,她在睡覺?”
“我回去的時候,只看見粥粥在門口,沒見她的影子。我以為她是出去買東西了,洗了個澡出來還是不見人,電話一直打不通,微信也沒回我,不會是……不會是出什么事兒了吧。”
喬寧皺起眉頭,越說越覺得情況不妙,心中頓時慌了,沒有了一開始的淡定。
受到她的感染,周斂深的神色也逐漸凝重。
他轉(zhuǎn)身回去的時候,喬寧連忙跟上。
周斂深的手機放在床頭柜上,他也給舒菀打了電話,三四個過去,始終都是忙音。
喬寧見到他緊鎖了眉心,本就硬朗的五官,此刻寫滿嚴肅,更加讓人畏懼。
他放棄了再打電話,沉下聲音說:“我出去找她?!?br/>
話落,甚至沒有換身衣服的打算,提步便要出去。
喬寧見狀,連忙把手里的雨傘遞給他:“老板,外面下著大雨,你還是帶把傘吧!”
周斂深接過傘走了兩步,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又停下來。轉(zhuǎn)身回到床頭柜前,拉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什么東西,順手揣在了褲子口袋里。
喬寧瞧著,像是個小盒子。
……
舒菀被困在山上,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一開始淅淅瀝瀝的小雨,逐漸成了傾盆大雨,偶爾還會打響一記雷聲。
在漫無邊際的黑暗里,她身邊唯一的一點光亮,就是手機的照明。
沒有信號,只能當一個手電筒用,可很快的,也要沒電了。
前所未有的恐懼,逐漸的爬滿了她整顆心,舒菀切身體會到了當初周野走失在山上時的心情。
她也很想哭,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上山容易下山難,尤其是天黑的緣故,什么都看不清。
舒菀很害怕,雷聲炸響的時候,她快跑了兩步,腳下卻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沒能站穩(wěn),直挺挺地就摔了下去!
她甚至連疼都喊不出來,委屈的先掉了眼淚。
到了這會兒,舒菀還忍不住的想:要是粥粥也被困在什么地方了該怎么辦?
這么一想,心里更著急了,那是諸多復雜情緒的糅合,慢慢占據(jù)了她全部的思考能力。
舒菀扭到了腳,被迫坐在原地,衣服早就濕了個徹底,一開始還覺得冷,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
她不知道是要努力的站起來找出路,還是就這樣等著別人來找她。
喬寧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一定會來找她的。
舒菀看了眼手機,很快就要沒電了,不敢再用它照明,關(guān)掉以后收進了口袋里。
周身再度陷入黑暗,其他的感官意識便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風聲、雷聲,還有貓貓狗狗的叫聲,以及偶爾樹葉刮過地面的沙沙聲……
舒菀抬起手擦了擦眼淚,害怕的縮成了一團,腦袋埋進臂彎里,試圖用這樣的姿勢保護著自己。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樣極度無助的時刻,闖入她腦海中的第一個人,竟然是周斂深。
雖然心里很清楚,他也不會來找她的,可總是懷揣著那么一絲希望。
一種很復雜、很矛盾的希冀。
既期待,又想逃避。
不過,想到他的時候,好像就覺得沒那么害怕了。
尤其是想到一些與他有關(guān)的、開心的時刻,那些在她心底滋生的恐懼,便失去了繼續(xù)瘋長蔓延的勢頭。
她甚至覺得自己好像出現(xiàn)了幻聽——
“舒菀——”
像是有人在喊她。
具有著強烈辨識度的沉斂男聲,伴隨著雨聲一下下的撞入她耳畔。
舒菀動了動,還是會覺得冷,控制不住的發(fā)抖,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眼淚,反正濕濕的,愈發(fā)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揉著自己的腳踝,吸了吸鼻子,努力的試著站起來??擅恳淮味紦尾贿^三秒,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她的體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恨不得破罐子破摔的直接躺在這兒。
反正也站不起來,更找不到路……
她正準備這樣做的時候,恍惚間又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舒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