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靖言一邊注意著路況,一邊回:“我這臨時有點(diǎn)事兒,你要么叫代駕,要么打車。”
祝聽南聽到這話覺著新鮮,音量都拔高了兩分:“你能有什么事兒?你現(xiàn)在……”
“唔。”她的話還未說完,副駕駛里的方瑤忽然難受的悶哼了一聲。
聲音雖然不高,可手機(jī)支在那兒,離她那么近,祝聽南似乎是聽到了。
祝靖言遲疑了一下,想立刻掛斷電話,方瑤卻在這時撲了過來,小半個身子都擠進(jìn)了駕駛座,醉醺醺的去搶他的方向盤。
“你怎么開的這么慢,你會不會開車啊?你起開,讓我來開!”
祝靖言措不及防,被方瑤這么一搶,車頭猛然轉(zhuǎn)了個方向!
他忍不住罵了一聲:“操!”
祝靖言也顧不上會不會被扣分了,連忙靠邊停了車。
他緊扣住方瑤作亂的手,擰起了眉頭,喝止道:“別鬧了!”
車子這么突然的一顛簸,方瑤的臉色頓時變了。
祝靖言反應(yīng)迅速,立即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將她推了過去。
方瑤倒還算配合,半個身子伸向車外,這才“嘔”的一聲吐了起來。
祝靖言皺著眉頭,滿心的嫌棄。
他涼涼的說了句:“要不是看在這張黑卡的份上,早把你扔路邊了。要是弄臟了我的車,一張黑卡可不夠賠的。”
話落,手機(jī)里有聲音傳來——
“行啊你祝靖言,我說怎么突然不來接我了。誰在你車上,從哪認(rèn)識的女人?”
祝靖言這才注意到,電話一直都沒有掛斷……祝聽南全都聽到了!
方瑤還在吐。
他只能敷衍的回道:“酒吧門口撿的。行了,回去再跟你說,先掛了。”
說完,立即掛斷了電話。
祝靖言開著車在附近的幾條街上繞了一會兒,找了間環(huán)境還算不錯的酒店,用自己的身份證,幫方瑤開了間房。
她身材高挑,喝醉了酒一整個的壓在他身上,還真是挺沉的。
好不容易把她扶到了床上,方瑤又不依不饒的。
“醒酒湯……”她拽著他的領(lǐng)帶,嬌氣的說:“萍姨,醒酒湯里記得放一點(diǎn)蜂蜜……”
祝靖言扯了一下,沒能扯出來。
也不知道她喝醉了,哪來這么大的力氣。
半晌的僵持,他只能說:“我去給你放蜂蜜,大小姐,請你先放手。”
他又試著去掰方瑤的手指。
她卻在這時直接撲進(jìn)了他懷里……兩條胳膊緊緊抱著他的腰,腦袋埋在他小腹處。
祝靖言的身體陡然一僵。自從和那個人分開以后,除了祝聽南,再沒有其他的女人,同他這樣親密過。
大約是因?yàn)榉浆幒茸砹耍部赡苁撬诳薜木壒剩粫r沒能將她推開。
她的聲音嗚嗚咽咽的,說的話也斷斷續(xù)續(xù),有些聽的清,有些聽不清。
“陸沛川,你為什么不愛我?”
“一開始,你不是對我很好的嗎……結(jié)婚的時候,你明明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為什么突然就變了?”
“是不是……因?yàn)槟莻€女人?”
祝靖言低頭看她。
她亂糟糟的頭發(fā)擋住了臉,但是他依稀能感覺到自己的衣服濕了。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為情所困,哭成了這樣,倒是個新鮮事兒。
他還以為,在大小姐的心里,她的利益遠(yuǎn)遠(yuǎn)高于和陸沛川之間的感情。
祝靖言沉默良久,說:“男人的花言巧語只是圖一時的暢快。方大小姐,有作踐自己的時間,倒不如換個男人。”
“不……”方瑤在他懷里搖頭,抱他更緊了:“我不要……那些男人不是你,我不要他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舒菀……”方瑤哭哭啼啼的:“沛川……沛川,你不能不愛我……”
祝靖言一開始還是有耐心的,漸漸的,不知道為什么,愈發(fā)的煩躁。
他警告方瑤:“我再說一遍,放手。”
方瑤像沒聽到似的。
祝靖言就耐心盡失,直接掰開了她的手,拎著她的衣領(lǐng),半拖半拽的將人帶進(jìn)了洗浴間。
往浴缸里一扔,打開水龍頭——
方瑤頓時哆嗦起來,迷離的眼神恢復(fù)了那么一絲絲的清明。
她掙扎著:“好冷!冷……”
祝靖言按住她的肩膀,冷聲道:“把你泡在醒酒湯里,讓你清醒清醒。”
……
方瑤是被凍醒的。
她的醉意散盡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泡在冷水里。一睜開眼睛,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后止不住的發(fā)抖。
她立刻從浴缸里爬出來,隨手扯過一旁的浴袍浴巾,脫光了濕衣服,通通圍在身上。
昨晚的事情涌入她的腦海里,方瑤漸漸的記起了一切……
被陸沛川羞辱的憤怒暫時沖淡,取而代之的,是祝靖言這些可惡的行徑!
方瑤先洗了個熱水澡,才從浴室里出來,仍然覺得冷,一定是感冒了。
她的包就扔在床上,她走過去找出了手機(jī),見到還有一些電量,一通電話就給祝靖言打了過去。
之前在商業(yè)交流會上,他存了祝靖言的聯(lián)系方式,這還是頭一次給他打電話。
過了很久,才被他接起。
那頭,率先傳來他的聲音:“方大小姐,怎么著,打電話來是特意感謝我的?”
方瑤開門見山的問:“你把我的卡拿走了?”
祝靖言說:“這不是你抵付的車資么。我收了車資,送你去酒店,有什么問題嗎?”
“誰會拿黑卡付車資,還給我!”方瑤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相較于她的憤怒,祝靖言就顯得比較淡定。
那邊還有其他的人聲,他似乎是在工作,抽空回她的話,不緊不慢的說道:“從法律角度來說,你當(dāng)時的行為就是在抵付車資,雖然也有醉酒、神志不清的因素,但這并不能成為決定性的證據(jù)。我車上裝了監(jiān)控,記下了當(dāng)時所有的情況,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發(fā)郵件給你,也歡迎你請律師跟我協(xié)商。”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帶著些許囂張:“不過,那位張律師,好像是我的手下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