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到好處的曖昧氛圍，因為這通突如其來的電話，而迅速地陷入冷卻。
    周斂深的小臂撐在她身體兩側(cè)，看她的眼眸又黑又沉。
    他的興致仍然維持在高峰，但看出了她的動搖，沒有強行繼續(xù)下去，反而問她：“還要不要了？”
    舒菀的興致和勇氣都被沖淡了，無法再提起最初一刻的悸動。
    她默默地攥緊了被單，看著眼前的男人，有些抱歉：“對不起老板，我可能……”
    她知道，這種時候中斷，他應該會很難受，但她還是想確認些什么。
    她心底的某些東西，始終懸于半空中，她期望的是它安穩(wěn)落下，而不是在她措不及防的時候，驟然地失重。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安全感。
    舒菀抿了抿唇，一邊想，一邊慢慢的開口：“其實，我對戀愛和婚姻的構(gòu)想很簡單，平平淡淡、門當戶對就好了，我從沒奢望過能嫁給一個多了不起的男人，又或者多了不起的家庭。”
    “我有自知之明，那樣的門第，我大概是配不上的，人家也未必能看上我。我不想結(jié)了婚以后要看人的臉色過日子。”說到這里，舒菀看著他的眼睛，問的很認真：“老板，你現(xiàn)在對我有好感，是真的奔著結(jié)婚打算的么？”
    周斂深聞言，意味不明地挑了下眉。
    他側(cè)過身子，靠在床頭，身體緊貼著舒菀。
    此刻，他身上只有一條西褲，因為剛才的糾纏，壓出了不少褶皺。
    那件冷灰色的毛衣被扔在床尾，可憐地掛在邊上，似乎隨時都要掉下去。
    映入舒菀眼底的，是他充滿著男性魅力的健碩身材。
    這樣一幅畫面，還是十分有沖擊力的。
    她忍不住偷偷地裹住了被子，心里緊張又有一些微妙的感覺。
    他們居然在這種情況下談心。
    周斂深思考了舒菀的問題，也思考了她說的每一個字。
    他反問一句：“如果不是為了結(jié)婚，我現(xiàn)在又在做什么？”
    舒菀躺在那兒，眨了眨眼睛。
    “舒菀，你真的以為，我對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耐心嗎？”
    她心想：她怎么會知道。
    舒菀沉默著，周斂深便繼續(xù)道：“如果我是二十來歲，我這樣做的目的，也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惡劣心理。”
    “但我經(jīng)歷過一段婚姻，這些年也接觸過不少女人。實話說，有一些從外形上來看，我還是很有好感的，但未來的幾十年里，想要攜手一生，依靠的不僅僅是那一點膚淺的好感。”
    談及過去，周斂深這個人似乎帶著一種神秘性，讓人忍不住的一再想探究。
    大概是因為，擁有著豐富故事的男人，總是有著獨到的吸引力。
    他道：“離婚以后，我審視過自己那段失敗的婚姻，也對再婚妻子有過初步的構(gòu)想，溫柔、漂亮、善良，有點小聰明、又有包容的耐心。”
    “坦白說，你很符合這些條件。”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專注而認真：“但更重要的是，你讓我有心動的感覺，我會不由自主的想保護你、照顧你。這種喜歡不是博愛，不可能隨意地分給任何人，它是只屬于你的。”
    他沉逸的嗓音入耳，讓人不自覺的信服。
    舒菀的心顫了一下。
    她覺得周斂深是情場高手，三言兩語就能撩撥的人頭腦發(fā)熱，可他偏偏還是那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
    舒菀心跳聲加速的同時，更沒有安全感了。
    她忍不住問：“你和你的前妻也說過這些嗎？”
    提到他的前妻，氣氛似乎有一瞬的沉寂。
    舒菀又道：“你說這些情話，好像總是信手拈來……是不是對之前那些有過好感的女人都說過？”
    周斂深神色淡然，和她對視的時候依然坦坦蕩蕩：“這不是情話，這只是我心里的一些想法，我只不過在把自己真實的一面展現(xiàn)給你。”
    舒菀默不作聲，垂眼盯著被單一角，像在思考他說的這些話。
    周斂深看她安靜的樣子，有許多充滿了反差的畫面，還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有些事進行到一半再喊停，實在不像他的作風。
    他自己也覺得可笑。
    周斂深想，他大概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渴望著占有一個女人。
    他傾身靠過去的瞬間，舒菀的一雙眼睛閃過慌亂。
    “舒菀，你知道什么是情話么？”他微啞的嗓音刻意壓低，貼在她耳邊，聲音輕的像是羽毛在往她耳朵里鉆：“你已經(jīng)弄亂我的心了，什么時候允許我弄亂你的床？”
    他的暗示，舒菀是明白的。
    他眼底的火焰仍然燒的旺盛。
    舒菀想起了和他無數(shù)個契合的夜晚……算了，不就是睡個覺，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心里有那么一點破罐子破摔的沖動。
    周斂深徐徐圖之：“沒準備該準備的東西，我就親幾下，行么？”
    話落，沒給她任何猶豫的機會，他的吻一下一下的落下來。淺嘗輒止之后，出于他的本能，又期望得到更多。
    他這才強迫自己停下。
    舒菀的眼睛閃爍著瀲滟的光，像星星，好看又勾人。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在這種事兒上如此遲疑：“算了，我的克制力，應該沒我想的那么強大。”
    說著，他想起身退開。
    舒菀立刻從被子里伸出手臂，緊緊地抱著他。
    她小聲的說：“那個藥偶爾吃一次，對身體應該沒什么影響吧……”
    周斂深瞇著眼睛：“你確定？”
    舒菀咬著嘴角，她怎么知道，她也沒吃過。之前和他睡覺，他措施做的非常好，沒有一次讓她在這事兒上擔心過。
    “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是你，我……”
    舒菀不知道該怎么說，臉上滾燙。
    她想，她現(xiàn)在一定臉紅的像一顆熟透了的桃子。
    沒準在他眼里，她誘人又可口。
    舒菀的猜想是對的，她還沒想好怎么說，周斂深就失去了繼續(xù)再聽的耐心……
    但他的克制力，還是比他想象中更強大的，起碼他沒有做出讓舒菀擔心的事兒。
    有一些時刻，她心中像開出了一朵花。
    它生長在懸崖峭壁，短暫的盛放，妖冶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