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來腳步很輕，直到走到阮棠身后，她也沒有發現身后的人。
    阮棠嘆了口氣，將鋼筆放下，舉起雙臂打算伸個懶腰，卻有一雙手突然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雖然動作很溫柔，很輕。
    可嚇得阮棠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她正要尖叫，就聽耳畔傳來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別怕，是我。”
    “……”
    阮棠下意識扭頭，看到是徐來，心中恐懼才漸漸消散。
    余怒未消的她美眸一瞪：“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
    “我怕打擾到你，就一直沒出聲。”徐來道。
    阮棠一怔，臉上有些發燙：“所以，你看到我剛才在寫什么了？”
    “看到了一點點，但只要老婆你需要，我馬上就可以刪掉這份記憶。”徐來回道。
    阮棠崩潰捂臉。
    她今天下午工作忙完，閑來無事就把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日子記錄下來，免得遺忘。
    像女兒依依的生日等自不必提。
    其中還有一些與徐來有紀念意義的日子，比如五年前那一天，比如……
    日子寫的很多，居然有七個。
    阮棠本來是打算寫好后偷偷藏起來，等以后老了再翻出來看看，卻沒想到竟被徐來瞧到。
    阮棠心中是又郁悶又羞赧。
    不過她很快強裝鎮定收起筆記本，問道：“你來做什么。”
    “想你了。”
    “……”
    阮棠收筆記本的動作一頓，淡淡開口：“你衣服我給你洗干凈了，衣袖上全是血。”
    她嗅了嗅鼻子，似在表達自己的不滿。
    “下次我會注意的。倒是另一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向你解釋下。”
    徐來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還有一張寫著‘慕容遲’名字與電話的名片。
    “我是昨晚下山買撲克牌，碰巧遇到了她，但我跟她之間清清白白。”
    徐來將事情經過仔仔細細說了一遍，包括東方尋如今的落魄。
    雖然阮棠并沒有生氣，但看到徐來認真解釋的面容，心中不知為何莫名暖暖的。
    她知道，徐來很在乎她的感受。
    至于慕容遲……
    在此刻一點也不重要，她從一開始就相信徐來，如今依舊是。
    所以阮棠輕聲道：“我心眼還沒小到這種地步，你其實不用解釋的。”
    “確實不小。”
    徐來意有所指，抱著阮棠小腹的手有向上游走的跡象，可還是被攔住了。
    阮棠紅著臉拍掉徐來的手，嗔怒道：“信不信把你的咸豬手砍下來！”
    “信。”
    徐來有些遺憾：“看來只能等晚上再畫小烏龜了。”
    “流氓。”
    阮棠碎了一口：“滿腦子想的都是這種事，快出去，我要工作了。”
    “好吧，車子我開走了，晚上來接你。”
    “嗯哪，路上小心。”
    阮棠揮手再見，徐來轉身離開。
    在徐來開車去學校的路上。
    港城。
    偽靈脈地面之下千米深，這里鎮壓著血池妖怪無面，可鮮有人知這妖怪竟是一位絕世美女。
    而且特別喜歡喝酒。
    女子端著晶瑩剔透的酒杯，笑吟吟看著跪在封印外的白發老者。
    那是李三白。
    她養在外界的一條‘狗’，方便為她采集情報跟辦事。雖然這條狗在外界混出了十分大的名堂，是無數人的信仰與驕傲。
    可在這里。
    不論是穿上衣服還是會說話，狗永遠是狗。
    “主人，東方尋已經將徐來調查清楚了。”
    李三白小心翼翼將一枚玉簡，隔著封印最薄弱點遞入牢籠中。
    女子雪白玉指一點，玉簡內容便出現在她腦海中，她笑容驟冷：
    “李三白，你當本尊是傻子嗎！”
    “啪！”
    玉簡憑空炸裂。ＷwＷ.ΧＬwＥй.coΜ
    李三白不敢抬頭，低著頭看著地面，神色茫然道：“主人，情報……有問題？”
    “你那寶貝徒弟說，徐來的境界是神門境。”
    女子冷笑道：“我那分身半步金丹，直接被秒殺掉。神門境能有這般實力？他通篇都在胡說八道。”
    “這……”
    李三白額上滲出一縷冷汗。
    “我讓你做的第二手安排呢？拿出來。”
    女子不耐煩道。
    她當日就覺得東方尋不靠譜，讓李三白多做安排，如今看來果然明智。
    東方尋遞出第二枚玉簡。
    結果無面更怒了。
    因為里面除了徐來姓名與他的妻女名字外，關于徐來的境界、出生地以及來歷等皆是不詳。
    “李三白，當年你為了殺掉霸占你妻子的師尊，求著向我獻出魂血。”
    女子揉著眉心，淡淡道：“做人你不成功，如今做狗……你做的更不稱職，我留你還有什么用呢，嗯？”
    李三白面色慘白一片，他連連磕頭道：“主人饒命，主人饒命。”
    魂血。
    不僅可以一念控妖生死，人亦是。
    李三白知道主人喜怒無常，生怕沒有利用價值后被隨手丟棄。
    他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忙道：
    “東海市武道協會今日聯系我，說想要建一座靈脈，希望我能親自布陣。徐來就在東海，我這次保證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
    “哦？”
    女子來了些興趣，她問道：“如今的你，有把握以陣法凝聚出一條真正的靈脈嗎？”
    “……恐怕依舊是偽靈脈。”
    “嗯。”
    女子也沒生氣，她知道以李三白的天賦，這已經是極限了。
    或者說。
    是人類的極限。
    無面不由陷入恍惚，那個男人給她‘上等聚靈陣’時，可是言之鑿鑿能夠凝聚靈脈，而非偽靈脈。
    “荊軻，你明明說會救我出來的。還說要帶我去九王殿，享眾生香火，結無上道果，塑萬世金身，會為我介紹一位帝境師尊。”
    女子輕聲呢喃：“可兩千年了，你再沒出現過。我等了太長時間，荊軻，你騙了我。”
    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然后這價值不菲的翡翠酒杯就被捏成粉末，順著指縫流淌到地面，像是那些抓不到也握不住的誓言。
    “去吧。”
    無面淡淡道：“陣法知道怎么做手腳吧？別再讓我失望。”
    “是，主人。”
    李三白連忙應道，他匍匐于地面慢慢退下。
    “等不到你，我就只能自救了。東海，我來了。”
    無面低下頭，笑容漸漸詭異起來，讓人看著心底發麻，格外可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