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是黑的,位于八區(qū)的城際車站,四人已經(jīng)到達,去白江的運輸車隊每天清晨4點出發(fā)。
寬闊的廣場上,陳元張大嘴巴看著面前的城際全地形客運裝甲車,龐大的車身簡直就如同一輛地面上的巨無霸一般,尋常的汽車在它面前就像螻蟻。
這輛巨無霸長度超過30米,分三節(jié),車頭有四個直徑達3米的大輪胎,后面兩節(jié)合金車廂各有六個,車頂高達5米,給陳元無與倫比的視覺沖擊。
忽然身旁的鞏齊弘問:“陳科長沒見過?”
鞏齊弘三十來歲,中等個子,微微有點發(fā)福,圓臉上有雙微凸的眼睛,面孔紅潤,一看就是精力充沛的人。
“是啊!頭一次見,這家伙也太大了!這跑起來很慢吧?”陳元遞給他一支煙。
“速度當(dāng)然和普通輕型越野車沒法比,也不是很慢,車速最高也能到50公里,而且它除了不能飛,上山下海無所不能。”
十分鐘后,由巨無霸裝甲全地形車組成的車隊疾馳在通往南藏衛(wèi)城的道路上。
在拂曉的黑暗中,一輛輛龐大的全地形車陸續(xù)開上路,陳元數(shù)了數(shù),運輸旅客的六輛,運輸貨物的十三輛,共十九輛。
陰沉的天空下,廣袤的農(nóng)田積雪還沒化,全地形車噪音和平穩(wěn)性都不及普通車輛,在路上顛簸感很強烈。
陳元瞇著眼正在出神,這是中間的一節(jié)車廂,票價比后面那節(jié)還要貴些,車廂內(nèi)的二三十位旅客基本都處于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
“這輛車也是太大膽了,這個時間去衛(wèi)城。”身邊的鞏齊弘發(fā)聲。
陳元側(cè)頭視線透過車窗,一輛灰色的越野車停在路邊,車窗玻璃碎落一地,司機座位上,一個男人頭垂在方向盤上,側(cè)臉上可以看見流淌的血跡,人顯然是活不了,后車門還半開著,一個人躺倒在座位上。
全地形車沒有停車,繼續(xù)行駛徑直離開,鞏齊弘忍不住問陳元:“陳科長,你們警察會來調(diào)查嗎?”
“你問我找錯人了,我剛來調(diào)查處,之前在巡邏處,再早雖然在調(diào)查處干過,但那時剛畢業(yè),啥也不懂。”陳元也不知道,照實說。
“警察只管城中發(fā)生的案件,主城和衛(wèi)城間的道路案件是城防部隊負責(zé),但他們不會閑的去查案,除非上面有大人物發(fā)話。”米思搖頭。
“城外的劫匪很厲害嗎?”鞏齊弘有點疑惑,劫匪是什么實力,敢這么肆無忌憚的搶劫殺人。
“去年安北制藥的藥草被搶,劫匪有二十多人,城防部隊司令部督辦,這伙劫匪盡數(shù)落網(wǎng),劫匪頭子是個三級獸人。”米思說。
鞏齊弘好奇的問:“碰到比他們厲害的不是被反殺?”
“劫匪也不會傻到這么蠻干,都是先在城里打探清楚了,他們在城里都有內(nèi)線,躲在路邊見車就搶那不是搶劫,是傻子!”
米思解釋了這個問題。
說話間,遠遠就看到一段長長的城墻在遠方浮現(xiàn),第二衛(wèi)城到了。
車隊沒有進城,可能是嫌進城檢查麻煩,車隊繞城而過,直接駛向南方。
“陳科,安全帶!”米思提醒陳元。
陳元雖然沒覺得有什么必要扣上安全帶,不過既然是別人一片好心,也就依言照做。
過了衛(wèi)城,陳元真正體會到全地形車的厲害,它能夠馳騁任何地形,有著無比強悍的越野能力。
高坡度的山路,甚至一兩米的障礙物,在它面前通通如履平地,巨大的輪胎讓車輛擁有了極強的涉水能力,就算是在水流湍急的河也能輕松越過,更別說那些泥濘的山路和沼澤了。
這時候沒人昏睡,也沒辦法睡,車廂起伏搖擺的幅度太大了,沒安全帶人肯定在車廂里亂滾。
米思問陳元:“陳科,你是第一次去白江嗎?”
這女人濃妝艷抹,穿著時尚,打扮得十分艷麗,一副貴夫人的派頭,車廂內(nèi)充斥著她身上濃郁的香水味道。
“嗯!你去嗎?對白江感覺咋樣?”陳元打量著車窗外的景色,隨口應(yīng)答。
“去過幾次,白江?呵呵!還是你自己親身感覺比較好。”米思一副故弄玄虛的語氣,又問狄麗:“小麗去過白江么?”
“米姐,我都還沒離開過安北呢!”狄麗更是一臉新奇的盯著車窗外的景物。
幾人聊了一會兒,天色漸漸泛白,已經(jīng)能看清車外面的景色。
這條路是從密林中砍倒樹木簡單修的,從車窗向外看,入眼全是密密麻麻的高大樹木,樹梢堆滿積雪,透過車前擋玻璃看過去,道路蜿蜒看不到盡頭。
“嗚嗚......”突然,遠處傳來幾聲嚎叫,車隊的車輛慢慢的都停了下來,陳元心想莫非自己走霉運嗎,一出城就遇到野獸。
車廂內(nèi)的旅客騷動起來,多數(shù)人神色慌張,膽小的打開車窗觀望,膽大一些的下車查看。
鞏齊弘自言自語:“遇上了狼群了嗎?”側(cè)身從座椅旁邊摸出他的刀,對三人說:“我去前面看看。”
前面的車上不時的有人下來,或者探頭探腦的向前看,陳元也從車上下來,掏出一支煙點上。
“前面有一群黑狼,不礙事,等它們走了我們就上路。”過了不長時間,鞏齊弘就回來了,見他神色輕松,三人也松了口氣,
狄麗伸頭張望著,好奇的問:“他們不會攻擊我們嗎?”
鞏齊弘解釋道:“狼群很狡猾的,我們這么大的隊伍,它們不會主動發(fā)起攻擊,當(dāng)然護衛(wèi)們也不會去殺它,血腥氣容易引來更厲害的野獸。”
陳元遞給他一支煙,問道:“這條路經(jīng)常會遇上野獸嗎?”
“不會,兩城距離近,每天幾個車隊往來,這條路線也很多年了,道路附近比較強大的野獸都被滅的差不多了。”鞏齊弘接過煙點上。
陳元指著車隊中一輛單側(cè)有兩個巨大輪胎,長約十米的獨立全地形車問:“那是什么車?”
鞏齊弘看了一眼,笑著說:“加強全地形裝甲越野車,那可不是一般人買得起,我們公司有一輛,價格接近一個億。”
“這么貴!”陳元咂舌。
車隊繼續(xù)行駛,難熬的旅程一直持續(xù)到夜幕降下,陳元三級公民的強悍身體都感到頭昏腦漲,直到手表顯示下午7點23分。
白江城歲月斑駁的高大城墻浮現(xiàn)在視野中,不少地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局部的坍塌,在黑暗的天空下分外寂寥。
看著破敗的古老城墻,陳元詫異問米思:“白江也是大城,怎么城墻這么破也不修?”
“你能看清城墻破?”米思好奇的看向遠方,只有巨大的黑影,“聽說名都城這幾年在大規(guī)模建設(shè),從白江城挪用了很多資金和物資,只要不太影響抵御野獸,能省則省。”
白江沒有衛(wèi)城,街道比安北要窄,建筑看起來十分破舊,長條巨石一樣的橫七豎八的層疊堆積,但是各種各樣的小店鋪琳瑯滿目,夜幕下五光十色。
路燈下,行人低頭著行色匆匆,穿著似乎比安北時尚點,卻始終有一種低迷感,加上既寒冷又凄涼的的夜晚的空氣,莫名感到一絲壓抑。
米思給陳元介紹,白江城有1600多萬人口,占地面積不到安北主城一半,據(jù)說以前曾經(jīng)有過衛(wèi)城,都在戰(zhàn)爭中被摧毀,戰(zhàn)后也沒再重建。
陳元好奇的問:“人口和安北主城差不多,面積不到一半?怎么看起來比安北居住密度還小?”
“白江分地上城和地下城,你要是去地下城看看就直到多擁擠了。”米思指著一個方向:“我們定的酒店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
“公民住地上?平民地下?”陳元算是漲了見識,他無法想象在黑暗的地下空間度過一生是什么感覺!
“這倒不絕對,公民大多數(shù)都住地上吧,有些獸人公民還喜歡住在地下城,平民要經(jīng)過審核批準(zhǔn)才有臨時上來的資格。”米思解釋。
“上下通過電梯嗎?”陳元好奇的問。
“有少數(shù)電梯通道,大部分是通過階梯隧道,還能起到通氣作用。”米思說。
全地形車一路行駛,陳元不住的東張西望,感覺到處都是狹窄的陰暗街道,雜亂無章,隨處可見面貌猙獰、高矮差異巨大的獸人身影。
白江獸人公民的比例很高,名都城限制獸人公民不得超過人類進化公民數(shù)量的一半,聽米思說白江獸人公民數(shù)額沒限制。
聽她這么說,陳元有點明白為什么白江人要鬧獨立,白江遭受名都人的統(tǒng)治,白江人卻沒被名都人當(dāng)自己人,遭受不少的歧視政策。
街區(qū)亮著昏黃的燈光,全地形車終于駛?cè)胍惶幘薮蟮脑郝洌锩嬉呀?jīng)停著數(shù)十輛巨大的全地形車,陳元判斷應(yīng)該是這里就是白江的城際車站。
四人狼狽的跟著大群同樣昏頭昏腦的旅客走出城際車站大門,鞏齊弘招手叫停一輛出租車。
十幾分鐘后,出租車在有著兩扇玻璃門的酒店前面停下來,這是座五層木石建筑,門內(nèi)透著昏黃的光線。
玻璃大門上方有幾個光亮的金屬大字,林海酒店。
米思顯然不滿意安北裝備工業(yè)公司的小氣,對鞏齊弘抱怨:“你們公司也太小氣了,就訂這破酒店!”
“白江消費高啊!”鞏齊弘也很無奈,幾步走上臺階,推開門進去,三人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