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你……”凡平立即就要走上前去看看妖狼的情況,</br> 但冰絳仙子卻出聲阻止了他:“凡平,不要過去!現在銀月正在進行靈魂融合,現在是正常情況,你過去了反而會做出干擾它的事,會導致它靈魂錯亂。現在只能靠銀月自己頂住。”</br> 少年聽完便不敢輕舉妄動了,</br> 而銀月的情況也果然如仙子所說,經歷了一開始的滲血和哀嚎后,銀月的表情逐漸放松下來,</br> 可就在凡平以為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銀月突然整個身體都不斷抽搐,嘴里也嗚咽著吐出血沫,其表情更是顯露出一種痛苦的猙獰。</br> “仙子姐姐,剛剛不都好了,怎么又開始了?”</br> 凡平見狀自然很著急,但因為剛才仙子的話,他現在也不敢直接沖過去查看銀月的情況,</br> 可銀月現在這個模樣,任誰都不會覺得正常。</br> 此時,仙子也嘀咕起來:“奇怪,看起來靈魂融合已經成功了,難道是銀月的記憶里面有問題?”</br> “不要,不要這么對我!求您了,不要!吼啊!”</br> 當銀月的表情扭曲到一定程度后,它忽然開始嘶吼起來。</br> 以前哪怕是面對冰絳仙子,妖狼也僅僅是臣服與畏懼,這還是凡平第一次見它求饒!它的記憶里到底有什么?</br> 銀月求饒的動靜太大了,以至于外面負責卓凡的周忠和尹誠聽到動靜也紛紛來到帳篷門口,關切的問道:</br> “凡平少爺,我們可以進去嗎?出什么事了?”</br> 凡平聞言打開帳篷門簾,然后對二人說道:“沒什么事,你們如果忙完了守在門口就好。”</br> “是,少爺!”二人齊聲應道。</br> 透過門簾的縫隙,他們還是看到了一些帳篷里的情況,</br> 妖狼渾身顫抖口吐血沫的倒在帳篷中間,周圍一片狼藉,銀月大人最為重視的那個鈴鐺就放在旁邊,而它正在小聲喊著“不要,不要”,</br> 再看少爺,衣衫不整,掛滿汗珠的臉上寫滿了急切,</br> 他們之前到底做了什么?</br> 當然,二人沒有多問,</br> 更何況凡平少爺這個年齡應該也不會做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吧?</br> 可少爺無論是實力還是見識,又好像遠超同齡人吶……</br> 凡平看著兩人神情疑惑的走開,并沒多想,</br> 他注意到他們臨走前看向自己胸口,低頭發現了自己衣服仿佛被暴力扯開了一樣,</br> 這是因為剛才仙子把封印的星力引進空間香囊時把他的衣服沖開了,少年合上帳篷門簾,然后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繼續看銀月的情況。</br> 此時妖狼的呻吟聲越來越小,但它臉上的痛苦和恐懼卻沒有絲毫減弱,而且怨恨的表情也逐漸出現在它臉上。</br> 就這樣,又過了兩三分鐘,銀月終于醒了,</br> 它渾身仍在發抖,但還是勉強支撐起身子走向凡平,而當它要經過鈴鐺的時候,本能的做了個躲避的動作并繞開鈴鐺來到凡平面前。</br> “仙子大人,小主人,幫我報仇!”</br> 這一次,銀月說的極其堅定。</br> 而聽了妖狼的話,凡平疑惑的問道:“銀月,你是不是記憶沒恢復好?血煉丹虎已經被我們殺死了啊,你的仇已經報過了。”</br> “不是那只老虎,是一個人類!一個很可怕的人類!”銀月的眼睛里突然寫滿恐懼。</br> “人類?誰啊?”凡平有些納悶,心想這銀月怎么到處都是仇人啊。</br>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銀月的回答有些古怪:“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那里滿是干枯的血跡和妖獸的殘肢,還有一個個籠子,里面都關著各種妖獸。血煉丹虎之前也被關在其中一個籠子里。”</br> 銀月繼續回憶著:</br> “有很多人類在這里四處走動,他們都蒙著臉,很少說話。只是會用刀子和針在其他妖獸身上擺弄,割掉一部分又換上其他妖獸的部位,把它們連接在一起。他們很殘忍很狂野,有的人身上全是血反而在笑。到處都是妖獸的慘叫聲,有些被折磨的快死的妖獸就被那些人隨意堆在一起,有的甚至只剩一個頭和一顆心臟,卻還沒有死……”</br> “而只有一個人沒有蒙著臉,他在笑瞇瞇的指揮其他人,別人都喊他峰主……”</br> 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凡平自然是一頭霧水,他忍不住說道:“銀月,這些真是你的記憶嗎?天門上上有這么一個地方嗎?而且你說那些妖獸都被人改造了,可是你不是好好的嗎?”</br> 凡平其實一開始也想著銀月說的地方就是天塹峰,</br> 可問題是,如果按照銀月所說,那天塹峰顯然都被血肉淹沒了,顯然不是看起來的那種郁郁蔥蔥模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