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主臥之前,木羽平復了自己的情緒。
推開門,殷愛梅正拿著外披要出去尋她,見她進來,急忙把衣服披上,“你干什么,更深露重的,你好歹披件衣服再出去啊!”
“我沒事,媽。”
殷愛梅一把抓過木羽冰涼的手捂在懷里,“你看看你這個手,怎么叫沒事?你現在是個坐月子的人!”
木羽鼻尖發酸,為了不讓媽媽看出異樣,她垂下了眼。
“要喂奶了吧,媽?我手太冷,麻煩你把米粒抱過來。”
倚著床頭坐著,木羽把剛才擦的藥洗掉,胸前傳來灼燒般的刺痛,疼得她想哭,米粒因為被打擾了瞌睡哭鬧不止,殷愛梅費勁的哄著,木羽的頭隱隱發疼,看著眼前的雞飛狗跳,忍不住悲從中來。
過去總聽長輩說,一個家庭總要有個孩子才完整,她想,他們的意思應該是,一個家庭,有了孩子以后才能看見生活真正的模樣吧。
木羽早上醒來的時候身旁沒人,米粒在嬰兒床里乖巧的睡著,她本想著媽媽是去忙早餐了,于是把米粒抱過來喂了奶,可喂完了奶媽媽也沒回來,木羽起身出了門。
房里空無一人,她下了樓,來到拐角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沒人應,她推門進去,“爸爸?”
一陣霉味混著灰塵嗆得她直咳,她打開燈,空氣里的懸浮物肉眼可見,再看地上,一層薄薄的墊子鋪在雜物堆里,上頭有一床整整齊齊的夏涼被。
現在是秋天啊!夜里溫度那么低,爸爸竟然就住在這樣的環境里?白天還要起床干活?!
木羽氣得渾身發顫,捏著門把手的手都在顫抖,她回身來到客廳,只見陳秀麗正開了大門進來,看見她站在客廳,一臉疑惑,“你在這里干什么?孩子不用顧的?”
木羽很想跟她大吵一架,可多年的教育和修養讓她沒有辦法像個潑婦般破口亂罵,她冷冷的看著陳秀麗,“我爸的房間,只有一床夏涼被?現在是秋天,夜里那么冷,只鋪了一層薄墊子?我們家是沒有鋪墊了嗎?還有那些雜物,不能搬出來,非要堆在那個房間?”
陳秀麗看著她愣了愣,平日里木羽脾氣再怎么倔,面上也都還是客客氣氣的,說話大部分時候都用敬語,就算不用敬語,語氣也是恭恭敬敬的,這會兒是幾個意思?她這是在責問她?說了這么一大串話,連個“媽”都不喊?!樂文小說網
“秋天怎么了?‘秋老虎’你沒聽過啊?!秋天才是最熱的時候,我給你爸少蓋點是體貼他!大白天太陽底下還有人要中暑呢!”陳秀麗不耐煩的白她一眼,來到沙發前泡茶。
“現在是十月份,再過兩天就入冬了!我爸媽白天還要干活,夜里就不能讓他們好好休息嗎?”木羽氣憤不已。
陳秀麗喝了口茶,轉頭看著木羽冷笑,“呵……你爸媽干活不是應該很習慣的嗎,你們農村里的農活一天干到晚不說,還風吹雨淋餐風露宿的,在這里吃好的住好的,還要怎么樣?”
她眼里帶著諷刺,冷笑掛在嘴角,木羽氣得眼前都泛了黑,“你……”
開門的“咔嚓”聲傳來,打斷了二人的爭執,殷愛梅一進門見二人劍拔弩張的,趕緊走到木羽身旁,“怎么了這是?你怎么下來了?”
陳秀麗皺著眉站起來,“你們怎么會有我們家的鑰匙?!”
“啊……抱歉,親家,我早上出去得太早,拿了小羽的鑰匙。”
殷愛梅當著陳秀麗的面把鑰匙塞到木羽手上,怕鑰匙冷,又重新塞進她睡衣口袋里。
木羽氣急,什么叫他們家的房子?合著這套她湊過首付款的房子,成他們家的了?!
她剛要開口,木建國走過來拍了拍她,幾人這才發現,木建國身后還跟著幾個著裝統一的中年婦女。
木羽一看就明白了,那些人是月嫂,倆人那么早出去,就是去辦這件事的。
“小羽,這些都是我們早上去月嫂機構選的最好的月嫂,你看看中意哪個,就留下來。”木建國摟著木羽笑笑的說。
陳秀麗急忙擺手,白了二人一眼,“不要不要,請什么月嫂,閑著的閑人還不夠多啊?!”
木羽剛要開口,木建國摟了摟她,看向陳秀麗,“親家,請月嫂,我們出錢,不管多少錢一個月,需要請多久,我們都會負責到底。”
陳秀麗看著木建國,臉上的神色從否定變成鄙夷,“你負責?你知道月嫂多少錢一個月嗎?一萬多!”
殷愛梅拉過木羽的手握在手心里,“是25800,親家。”
25800?!陳秀麗愣了愣,這兩個農村人,居然能拿出25800來請月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