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羽起床吃飯,只有她和陳秀麗兩人,她看了一眼菜,頓時連肝都顫了,“我不能吃那么油,我今天早上才通得乳,人家專門告訴我不能吃那么油。”
大概是因為她把秦柯氣走的原因,陳秀麗脾氣大得很,“怎么油?哪里油?你要是不吃這些湯,哪里有奶?奶水里沒有營養孩子怎么追體重?!”
“我的奶目前還夠,只要奶水夠就行……”
“行什么行?!”陳秀麗打斷她,“又不是她們的孩子先天不足,她們當然說行!你說油,好啊,我幫你把油打掉,為了孩子,今天就算是用塞的我也要給你塞進去!”
陳秀麗把湯上的油打掉,把碗重重的端到木羽面前,力道太大,濺了木羽一身,“喝!”
“我不喝!”
木羽氣憤的站起身來要走,陳秀麗一把拉過她重新坐回餐桌,“你不喝,是嗎?好,那我現在就給你爸媽打電話,讓他們來評評理,孩子都這樣了,還不喝湯,那么嬌慣的媳婦我們家養不起,我讓他們帶回去!”陳秀麗說著就拿出了手機。
一聽爸媽,木羽急了,她生活再不順是她自己的事,不能讓遠在老家的爸媽為她擔心啊!更何況爸爸的病,怎么能經受得了這樣的刺激!
“等等,別打!”木羽攔下她,煩躁的看了看眼前的三碗湯和肉,“我喝。”
陳秀麗一直拿著手機,木羽喝完了三碗湯,吃完了碗里的肉,抬著空碗看向她,“可以了嗎?”
陳秀麗這才把手機重新收回去,木羽抱起一旁的孩子,回身上了樓。
夜里,秦柯一直沒回來,木羽只覺得身體不舒服,她輕輕的摸了摸胸前,雖沒有腫塊,卻漲疼得碰都不能碰,她想起早晨通乳的疼,只覺得渾身發抖。
她看了看時間,米粒剛吃過奶一個半小時,按照道理來說還有半個小時左右才吃奶,可她怕堵,便只好抱起米粒喂奶,希望米粒吃了以后不要堵。
城中的KTV里,秦柯和朋友唱著歌,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怎么了?心情不好嗎?”趙南坐到他旁邊摟著他問,他們是大學同學,關系一直不錯。
秦柯沒說話,又喝了口酒。
“哎喲,生了大氣了這是!怎么了,跟哥們兒說說,哥們兒幫你排憂解難!”
秦柯放下酒,一臉幽怨的看著趙南,“你知道我有多久沒有……了嗎?”
趙南愣了愣,“什么?”
“為愛鼓掌!”
趙南笑起來,“原來是夫妻生活不協調!你老婆不是懷孕生孩子嗎?這段時間是這樣的!”
“生孩子也生了兩個月了,再說了,就算不能……不能鼓掌,幫幫我總是可以的吧?!我特么也不能……不能一直自己來吧?!這都一年了!”
趙南險些沒把酒笑得噴出來,“我去,一年的時間,你都靠自己啊?!”
“可不是嗎?!”
“那確實有點過分了。”
“還有啊,最重要的是……”秦柯頓了頓,覺得這樣的話不厚道,可是又不吐不快,“我老婆原來有多漂亮你是見過的,現在,我去,簡直就是一黃臉婆,身材走樣就算了,皮膚又差,人又老,我特么就是一現世柳下惠啊!最氣人的是什么,我都不嫌棄她,她還不愿意,你說氣人不氣人?!”
趙南聽著秦柯這話,笑得曖昧,“那……哥們兒給你安排安排?”
秦柯一愣,急忙擺手,“不要不要,我不是那樣人!”他看著他無奈的笑了笑,“我就是氣!”
趙南想了想,“明天周末不上班,要不咱倆去殺兩盤?”
一聽打游戲,秦柯眼睛都亮了,“走走走。”
二人在網吧里就坐,趙南發了條微信,抬起頭看秦柯,“我有幾個朋友也一起來,我們連麥吧。”WwW.ΧLwEй.coΜ
“好。”
等了一會兒,游戲里的房間里來了幾個人,他們組了五黑,點了加入隊列。
耳機里傳來聲音,“喂,聽得到嗎?”
秦柯愣了愣,居然是個女孩子,聲音甜膩婉轉,標準的蘿莉音,他清了清嗓子,“聽得到聽得到。”
“你好,哥哥,你的ID是什么啊。”
“我是‘安格斯·刃舞’。”
“你好,哥哥,我是‘小月月’,我可以叫你‘安格斯’嗎?”
秦柯老臉一紅,“可以,當然可以。”
“那你叫我‘月月’吧。”
“……好。”
夜里,木羽醒來,只覺得又發起了燒,她抬手輕撫胸前,鉆心的疼痛傳來,想到又要去通乳,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哭。
忍著疼痛摸了摸,沒摸到什么腫塊,又把眼淚忍了回去,抱過一旁的米粒喂了奶,這才心安了些。
秦柯一直沒回來,她看了看表,已經夜里四點了,她下床來到客房,客房也是空的,再看書房,也沒人。
秦柯確實沒回來。她給秦柯打電話,打了三個他都沒接。
她想起秦柯離去前說的話,有一絲擔心,可仔細想了想,又覺得秦柯不是那樣的人,嘆了口氣,她在客房坐下,沒忍住,給心凌發了視頻。
心凌幾乎是秒接,視頻里的她帶著笑容,面色紅潤,手里拿著快要喝完的半瓶酒,“晚上好啊,木小羽,你怎么那么晚給我發視頻?身為良家婦女的你此刻不是應該在睡覺嗎?”
木羽看著心凌,心里升起羨慕,曾經她也和她一樣啊,縱然她不抽煙也不喝酒,可她也是自由如風的人啊。
她把頭側搭在桌子上,“我想你了,我也想陸然。”
心凌笑笑的瞇著眼睛斜睨著她,“這有何難?!”
話音未落,她發起了群視頻,木羽抬起頭來,“那么晚了,你別吵了人家陸然睡覺!”
“那那么晚你怎么不怕吵我睡覺?”
“你不是個夜貓子嗎?”
“切,你這是欺負孤寡獨居老人!”
木羽笑出聲來,看著心凌,“陳啟沒來找你嗎?”
心凌的笑容頓了頓,“他為什么要來找我?我們是什么關系?”她的笑容淡了些,“我們有關系嗎?根本就沒有!”
木羽看著她,有些心疼,她夜夜買醉,不就是因為酒精的麻痹可以讓她安然度過沒有陳啟的夜晚嗎?
這個傻子,到了現在都不自知。
“誰是陳啟啊?我錯過了什么?”
陸然居然也接進來了,木羽和心凌都是一愣,“你怎么那么晚還沒睡啊?”
陸然一臉做作的表情,“不,貴婦都是晚上9點睡覺,因為美容,早上5點起床,因為要鍛煉。”
木羽和心凌忍不住笑起來,“貴婦你好。”
“你們好!”
“你在哪里啊貴婦?”視頻上的陸然身在一間富麗堂皇的大房間里,看起來不像臥室。
“貴婦當然在城堡里。”陸然晃了晃手上的紅酒,“喝著拉菲,聽著音樂,和閨蜜聊著天,這才是人生。”
“城堡?”心凌來了興趣,“你不在國內嗎?”
“不在啊,我在斯洛伐克。”
心凌一愣,“那你還跟我們講什么5點起床,你根本還沒睡啊!”
“哈哈哈,對啊,我可是貴婦,我能跟你們一樣熬到清晨嗎?!”
心凌看著木羽,“有被冒犯到。”
木羽也看著心凌,“我也是。好氣人。”
“算了,掛電話吧。”
陸然一聽二人要掛就急了,“別啊!我自己不是也無聊嗎,說一塊錢的!”
“上次我給你打電話你怎么沒接啊?”心凌問。
陸然想了想,“我在飛機上,沒接著。”
“你為什么去斯洛伐克不跟我們說啊?”木羽問。
“這不是我跟老劉的結婚紀念日嗎?老劉就安排來斯洛伐克旅游,誰知道他落了地就忙著談生意,也沒空陪我。”
“oh~~~好酸!”
“一股子凡爾賽味!”
二人做作的嫌棄,陸然在視頻里看著她們,笑意噙在嘴角。
“那你為什么還不睡啊,良家婦女?”陸然看著木羽問。
木羽頓時一陣委屈,弓著身子把頭擱在桌子上,“我……我胸疼。”
“什么?!”
木羽把堵奶和通乳的過程告訴她們,心凌震驚得無以復加,“我的天哪,你是個勇士啊,我聽著你說我都疼,你居然還能扛下來。”
“不扛怎么辦呢?木羽是媽媽呀,偉大的媽媽。”陸然看著木羽,目光里有絲絲羨慕。
“你們這些已婚女人真可怕,我要睡了。”
此時的心凌已經醉得天旋地轉,躺在床上就不想動了。
“我要去喂奶了。”
陸然心底劃過失落,“好,我也睡,晚安。”
“早安。”
掛了視頻,陸然看著黑掉的屏幕發呆,她們三人已經許久沒視頻了,這樣的感覺,真讓人懷念呢。
她端著酒走到露臺上,斯洛伐克的夜色很美,不似城市里有那么多燈光,在這里能看得清天空,數得清星星,可不知是不是因為這里太美太空曠的原因,她覺得前所未有的孤獨。
她打了一通電話,電話里傳來低沉的聲音,“喂。”
她笑起來,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雀躍些,“老公,你什么時候回來啊?我開了紅酒烤了甜蝦,你回來我們一起吃好不好?”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瞬,“不了,我有事,你自己吃吧。”
“老公……”
電話掛斷了。
陸然失落的看著窗外,她站在古堡陽臺上,美麗的像個公主,她喝著最好的酒,穿著最漂亮的衣服。
可沒有人欣賞,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