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有備而來,陳克騙不了他的。
早在之前,小寶就偷偷喝了一杯黑咖啡,強(qiáng)撐住睡意。
他要搞清楚媽媽今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沒人告訴他,他就自己去打聽。他身邊的幾個保姆姐姐,都是陳克從大山里救出來被賣掉的人,并非一般員工。小寶從她們口中,知道阮家兩兄弟干的惡心事。
這會兒是找來算賬的。
“你一個小鬼頭能做什么?”陳克失笑,“再說了,沈小姐好得很,一點(diǎn)事兒都沒有,有厲少在,你就安心吧。”
聞言,小寶緊緊抿唇,小臉臉色古怪而難看,甚至露出一點(diǎn)陰狠。
陳克心中一跳,第一次看到這么小的小孩有這種陰沉的表情。
九爺果然沒說錯,小寶不是普通小孩,他畢竟是霍鈺先生的孩子,又讓陸行厲看中,長大之后恐怕又是一個狠人。
現(xiàn)在能治他的人,日后未必治得了他。
“我要進(jìn)去里面玩。”小寶面無表情強(qiáng)調(diào)道。
他看著陳克,像一條小惡狼。
陳克笑不出來了。
地下室里,阮博阮毅還在挨打,他們戴著眼罩什么都看不到,一邊鬼哭狼嚎一邊求饒,哪怕痛得死去活來,暈過去后還是再次被冷水潑醒。
場面血腥殘忍,兒童不宜觀看。
小寶看得目不轉(zhuǎn)睛,陳克心驚,連忙道:“快捂住眼睛!”
幾個保姆姐姐一聽,立馬捂住自己眼睛。
陳克太陽穴暴跳,氣上頭:“不是捂你們的,捂他的!”
“哦哦。”其中一個人,彎下身捂了捂小寶的雙眼,則讓小寶甩開。
“我不怕。”小寶很冷酷,將懷里的羊咩咩遞給她:“給我拿好,別弄臟了。”
這是盛安安第一次送的禮物,小寶寶貝得很。
小寶神色如常,而在他身邊照顧的幾個保姆姐姐,則一個臉色比一個慘白。
她們到底才二十幾歲的姑娘,以前家里偏僻窮困,幾千塊錢就給賣到大山里當(dāng)別人家的媳婦,還好遇到陳克,被救了出來,后來就一直跟著陳克混沒再回去過。她們心思沒受到太多污染,相反還比很多同齡人活得滋潤富有。
所以這會兒看到這種場面,她們幾乎要吐。
搞不好真的會吐,陳克趕緊送走幾個小姑娘,又對小寶說:“小祖宗,你看也看完了,可以了吧?”
“我還沒玩呢。”小寶露出小虎牙,無辜道。
“玩什么?”陳克沒問出口,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
果然,小寶去到阮博阮毅面前打量,他不夠高,就叫人給他搬一張椅子過來。這里的人都知道小寶和陸行厲的關(guān)系,惹不起這位小主人,只能聽他話。
椅子墊在小寶腳下,他和阮博高度持平,然后撕開阮博的衣襟,可以看到里面血淋淋的傷口,皮開肉綻的還很鮮紅。
小寶伸手撕扯那破爛的皮肉,邊撕邊咯咯發(fā)笑,聽得陳克頭皮發(fā)麻。
阮博疼痛得倒抽冷氣,面部抽搐不停。
“有鹽嗎?”小寶扭頭問陳克,笑得像一個可愛的小天使。
卻分明是一個小惡魔。
阮博仔細(xì)聽到是一個小孩子的聲音,也嚇得怔住,怎么可能?緊接著,他身上傷口劇烈疼痛起來,鉆心的痛,耳邊是小孩天真的笑聲,詭異到極致。
阮博幾乎嚇瘋過去。
這里的人都太可怕了,先是盛安安,后是陸行厲,現(xiàn)在又來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孩,徹底摧毀掉阮博的意志,就算從這里出去后,阮博也不敢再耍任何花樣。
他嚇怕了。
阮博和阮毅就像是小寶的兩個活人玩具,一個折磨到昏厥過去后,就折磨另一個,也沒人出聲阻止他,陳克哪敢?
“真不好玩。”小寶無趣道。
他跳下椅子,去洗手。
彼時,阮博阮毅已經(jīng)奄奄一息,陳克看了他們一眼,吩咐手下給他們兩人各打一支強(qiáng)心針,別等下把人玩廢,明天出不去。
小寶洗好手,身上干干凈凈的,臉蛋也白皙俊俏,微卷的深栗色頭發(fā)映襯著一雙干凈到泛出淺綠的眼睛,異常好看。
“給我。”他笑。
可愛到一塌糊涂,那小姐姐連忙把羊咩咩還給他。
小寶抱在懷里捏了兩下,手感柔軟舒適,他臉上笑容更大,乖巧道:“謝謝姐姐。”
又道:“我要回去睡覺了,今晚的事……”
“不會對任何人說。”小姐姐飛快補(bǔ)充。
“嗯!”小寶非常滿意,乖乖回去睡覺了。臨走前,他還想跟陳克道別:“陳叔叔,再見。”
陳克受寵若驚,同時覺得小寶還是有乖巧懂事的一面。
不過,這是小孩該有的膽量?
見過血淋淋的場面,還笑得出來,長大后還得了?
太可怕了。
盛安安不知道這些事情,就算知道,她也不會太驚訝。
小寶不是普通小孩,他需要有個人引導(dǎo)他學(xué)好,而這個人就是她自己,一旦她先出事,小寶就會失控。
他這么依賴她,日后回去霍家怎么辦?
他總歸是要回去的。
在此之前,她能將他引導(dǎo)好嗎?
盛安安正在思考這個問題,還有阮潔和沈玉良的事。
現(xiàn)在阮博阮毅捏在她手上,阮潔反而成為陷在局中的那個人,他們不敢再動沈越。
這點(diǎn),盛安安還是比較放心的。
她勸沈越不要回去傅家,至少要保證沈越在沈家里是安全的,不會被卷入這些破事。現(xiàn)在解決沈家的危機(jī),是在確保沈越的生活,阮家已經(jīng)倒戈了,他們心里清楚該要聽誰的。
至于沈玉良,他還沉浸在天降大運(yùn)的幸福里,恐怕什么也沒察覺。
沈玉良越自滿,就越容易輕敵,最后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他連葉受成這種老狐貍的便宜都敢占,簡直到了愚不可及的地步。
他也許還不知道沈如嫣做的好事。
葉少杰則是一個關(guān)鍵。
盛安安一條條的捋好頭緒,已經(jīng)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時,套房的門鈴響起。他們還在俱樂部里,今晚太晚了,阮博阮毅又關(guān)在這里,實(shí)在懶得回家,干脆就在席九川安排的套房里住一晚。
女經(jīng)理送來了一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