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清早,花鈿便帶著人去了鳳棲。
這次去鳳棲帶的人更多,是為了保護珍貴的麥子,麥子足足有幾百萬斤,卞城能裝麥子的車全被找來了,才勉強的將麥子裝下。
當麥子開始抽穗時,卞城種出了麥子并且大豐收的事兒便傳到了鳳棲。
不僅仁帝知道,趙乾坤也一定會知道。
趙乾坤的手很難直接伸進卞城來搗亂,再一個,他真的派人直接來卞城搗亂,很容易被查出來。
倘若等她出了卞城,那么只需要裝成強盜土匪,裝成打劫搶走麥子,便能混淆視線,即便仁帝去查也很難查到是他。
所以,花鈿有預感,自己帶著麥子的車隊,一旦出了卞城,就會陷入危險。
她必須確保麥子萬無一失的送到鳳棲,一旦這么多麥子沒了,她不僅沒有資格向仁帝提條件,反而還會被懲罰。
其實花鈿心里有些嘀咕,仁帝不是不知道麥子的重要,卻并沒有派人來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現在她只能靠自己將麥子送到鳳棲去。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花鈿不僅將狗狗也帶上了,連顧長風也帶上了。
在出發之前,花鈿事先命令顧長風給太王妃寫了一封信,叫人快馬加鞭送去鳳棲給太王妃,這封信最多八天就能送到太王妃的手里,而她的車隊繁瑣,沒有一月到不了鳳棲。
相當于她出發八天后,太王妃就會知道顧長風隨著她一同啟程的事兒。
太王妃對顧長風情根深種,一旦知道了這件事情,在趙乾坤對她動手時就一定會阻止。
花鈿讓顧長風和粽子一樣的云柳一輛馬車,宋康在這輛馬車上和車夫坐在一起,花鈿便叮囑了宋康,這兩人一定要看好。
宋康看出來花鈿言語嚴肅,知道這件事情很重要,便十分認真的將她的話記在了心里。
如此安排好了,花鈿告別了站在府門口相送的古彰,帶著浩浩蕩蕩的車隊,前往鳳棲。
為了押送這些麥子,整個卞城的男丁都抽調了出來。
狗狗大軍一半在前面探路,一半在后面壓車。
走過一半的路程都還算順暢,等到穿過一處被兩座山夾著的小路時,走在最前面的大黃忽然仰頭朝著天空吠叫,其他的狗也開始叫。
花鈿從走進這種地形時心里就有緊迫感,從前電視里可沒少看到這樣的情節,這種地形只要穿過,就會有埋伏者從上往下丟石頭。
這會兒花鈿是走在最前面的,這條夾道有百來丈長,她正好走到了中間,而她后面的車隊只進來了一半,還有一半在外面。
于是花鈿當機立斷。
“往后撤!”
在她一聲令下,長長的隊伍十分迅速往后撤退。
也就是在他們撤出夾道以后,兩邊的半山坡上開始往下滾落巨石。
巨石帶起滾滾煙塵砸落下來,就落在花鈿面前一丈遠,她腳下的地面都在顫動。
這要是砸在人身上,人得被砸成肉餅。
花鈿不敢再往前走,命人先往回撤。
然而這一次她的命令還未來得及往后傳,前方便傳來震天的喊殺聲。
不僅僅是前方,在車隊的后方,也有震天的喊殺聲。
花鈿看向自己的前方,滾滾煙塵之下,朝自己沖過來的是幾十個穿著粗布麻衣的漢子,手里舉著雪亮的大刀,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匪氣,一看就是一群殺人如麻的亡命之徒。
有這群人擋在前后方,兩邊又是高山,四面都被堵截,他們再也沒有地方可以退。
從這些人敏捷的動作來看,根本不像是普通的莽夫,更像是學過武功的練家子。
一個土匪窩里頭最多只有兩三個正經學過武功,像這樣幾十個全都身手不凡的,這已經不叫土匪了,這叫暗衛。
“夫人,這些人來頭不簡單。”
連宋糧都看出了問題。
花鈿當然知道不簡單,她已經猜到了,這些土匪就是趙乾坤安排的。
眼看土匪越來越近,花鈿沉著臉揚聲開了口。
“來者何人!”
那沖在最前面的絡腮胡子明顯是這群人的老大,聞言腳步微微放緩卻并未停下來,他橫了一條刀疤的臉朝著她扯出森寒的笑,聲音洪亮如鐘般傳了過來。
“你一個死人,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花鈿冷笑:“這可是運往鳳棲的東西,陛下對這些東西十分看重,你們可知道攔截我的下場是什么?”
這刀疤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笑著,露出了一口黑黃的牙齒:“我們的腦袋本就是別在褲腰帶上的,這些麥子我搶了我就發達了,朝廷抓不到我我賺了,朝廷抓到了我,我也因這些麥子享受過了,也賺了。”
如此在多說便沒有任何意義了,這些人明顯不可能聽。
不過是這兩句話的功夫,刀疤臉便帶著人沖到了近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