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孫氏的臉色難看,做吃食不就是留著吃的嗎,為什么自己拿一個都不行,而且看著李張氏那得意的樣子,她心底對此更是厭惡,覺得李張氏好像是故意在向自己挑釁。
二郎和李蕓菲繼續忙著做冰皮月餅,李蕓菲看著二郎雕刻的那么好,不由激動道:“二郎,我怎么都不知道你刀工這么好?你這刻的花真好看,下一個能不能刻成兔子?”李蕓菲想著這些做的好看的也可以拿到集市去賣。
于是就放下了手里的活計,用水凈手之后,從屋里找到紙,接著去廚房里找到了木炭做筆,在上面簡單了畫出了十二生肖,順便用加入了一些象征美好團圓的詞語,比如花好月圓、中秋快樂等,把這個弄好之后,嘴角帶上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心想這冰皮月餅絕對少有的,而是這些圖案二郎都能雕刻出來,絕對是絕版的月餅。
趙竹香看李蕓菲進屋半天也沒有出來,凈手之后也學習著李蕓菲剛才的樣子,慢慢的把月餅餡放進去,然后捏死,覺得這個真的沒有什么難學的。
二郎雕刻的花樣并不是很多,因為他本就知道的不多,沒有雕刻多久就停了下來。起身也會到了房里。
“蕓兒,你畫的這是什么?真好看!”二郎看著李蕓菲手在紙上就這樣來回擺動,沒有幾下就畫出了一只漂亮的公雞。不過他覺得好奇的是這些東西打算做什么用呢?
李蕓菲畫的差不多,看著二郎一直盯著自己看,臉頰不由的一紅,雖然都是老夫老妻了,但還是會有些害羞。“二郎,這些東西你能雕刻的出來嗎?”李蕓菲抬頭一雙明亮的黑眸中充滿了崇拜的神色,一眨不眨的盯著二郎看,四目對視之下,那是一種膩死人的溫柔。
趙二郎看著李蕓菲,不由的癡了,那櫻紅的唇,張張合合多么的誘人。“蕓兒,你說什么?”他忘記了她說了什么話,疑惑的看著她,都說愛一個人的時候,會因為她某個吸引人的舉動而發呆,或者是走神。
李蕓菲又重復了一遍剛才自己的話,并且把手里的紙拿給他看。“二郎,這個你能雕刻出來嗎?”
二郎看了看白紙上,李蕓菲用木炭筆畫出來的畫,不能十分肯定,但是他覺得可以試一試,這些畫只是奇怪,不過也特別的新奇。“蕓兒,我只能說讓我試一試,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雕刻的出來,我盡力,你看這樣成嗎?”
李蕓菲自然不會去逼迫二郎必須怎么做,他既然這樣說,自己也就跟著放心了。“二郎,等這些雕刻好的,我們拿去賣,你看如何?”
二郎沒有說話,他覺得蕓兒說什么都是對,也不知道她的腦子里怎么會有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這些東西還都能賺來銀子,不過想著不是要送給歐陽明軒月餅嘛,但是又不知道送那種的比較好,想到這,他有些糾結的看著李蕓菲,因為能夠得到她的解答。
“蕓兒,可是那些我們不是說好了,讓二姐和岳母他們帶走的嗎?要是賣的估計還不夠?”
李蕓菲一聽拍拍腦門,確實是這樣,敢情她都鉆錢眼里去了,但是小勛考童試上集鎮上學堂肯定是需要不少銀子,她怎么能不幫忙,這次蘑菇是賺了不少的錢的,除去分給二姐和哥的,還有之前收購蘑菇的銀子,大概還有十兩多銀子。
“二郎,那我們下次在蒸月餅去賣錢吧,這次就留著大家吃,至于這幾個好看的花紋,我們弄了留著送給歐陽明軒,他不是要回云都了嗎,就但是我們送給他的中秋的禮物。”李蕓菲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讓二郎對歐陽明軒有這么多的改變,但是她想八成是歐陽明軒幫了二郎什么忙,二郎不說,她也就沒跟著問。
趙二郎一聽也沒有反對,不過他很想知道,這個弄好了之后就能夠直接吃嗎了?這些圖案雕刻起來,還是有些花費時間的,不過二郎是個有耐心的人,而且刀工熟練,所以完全的不成問題。
“蕓兒,我們弄的月餅可以直接吃嗎?”看著那么好看的月餅,說實在話,還真的不舍得吃。
“當然可以了吃了,月餅做的就是留著吃的,要是不能吃留著做什么呢?”李蕓菲溫柔的說著,但是月餅現在也就是用兩種餡做的,一種是白糖芝麻的,一種是紅薯芝麻花生的。
他看著李蕓菲,心里覺得很高興,自己有一個這么心靈手巧的媳婦,真是好。“蕓兒,等中秋的時候,我們去看花燈好不好?”
中秋節看花燈,這確實是一件讓人激動的事情。李蕓菲激動的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平時別看二郎那么木訥老實,有時候也是格外的心細和寵愛自己。
“二郎,看花燈是不是要去鎮上?那么遠,我們還不如在家里好好過呢,萬一城門關了,我們都沒有辦法回來。”不是想拒絕二郎,而是這些都是實情,即使她知道這是二郎想要給她的爛漫,她在心里接受,感動而又欣喜,不代表一定非去不可。
二郎倒也沒有失望,其實看花燈也是他心里的一個念想,他也從來沒有看過,所以才想讓李蕓菲陪他一起去看,而且集市上想必很熱鬧,蕓兒會喜歡,但是聽到李蕓菲的拒絕,他也沒有不高興。
李蕓菲看二郎的臉色雖然沒有改掉,但是還是會有一些失落的吧。“二郎,等中秋節的時候,我們把家里的事情處理好之后,帶著我們做的月餅在集市上去賣,順便看花燈好不好?”
二郎聽完,忍不住的抱著李蕓菲笑了起來:“蕓兒,我沒有那么小氣,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心里不舒服,其實我就是對花燈有些期待,之前中秋節的時候,村里好多的孩子都會被家人帶著去看花燈,但是我沒有看過,所以對這樣的事情很感興趣,聽著他們說花燈很漂亮,我就想著總有一天我也要去看看。就想著蕓兒說不定也會喜歡。”
李蕓菲在二郎的懷里,能感受到二郎小時候的那種失落的心情,“二郎,我陪你一起去看,就我們兩個人,好不好?”不知道為什么淚水從眼角滑落是因為二郎年少時的遺憾,還是更多的讓自己想到了其他的什么東西,不管是哪一種,她心里都覺得很苦澀。
二郎抱著李蕓菲,感受著熾熱的淚珠打在肩頭,感受著她對自己的好。“蕓兒,不管怎么樣都好,只要我們都開開心心的。”這便是他最大的愿望。看不看花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開心就好。
二郎和李蕓菲忘記了秋老虎的熱,忘記了他們此刻都被汗水打濕了衣衫,還是那樣緊緊的相擁著。
“二郎,我們出去吧,等把月餅弄好了就成。”李蕓菲對冰皮月餅真的是十分的喜歡,之前她也吃過不少,做過也是不少,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和二郎一起做,想著前世的事情,她有時候就覺得已經離自己很遠,甚至覺得或許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二郎慢慢的松開了自己的手,讓李蕓菲慢慢的從自己的懷抱里撤離,兩個人一前一后的從屋里走了出來。
趙孫氏看著都是自己閨女在忙碌,二郎和李蕓菲不知道去屋里琢磨什么,臉色就有些不好,嘴上就打算說什么不好聽的話,但是想著這美味的東西,她又忍住了。
“小香,你能不能做一個給娘嘗嘗是誰味的?”因為這月餅做的十分誘人,她吞咽著口水,忍不住的道。
趙竹香不知道這月餅就能夠直接吃,她以為還要在鍋上蒸熟,就略微歉意的道:“娘,這月餅還沒有熟?你要吃生的?”
李張氏聽了這話,就忍不住不咸不淡的開口道:“親家,你可是真著急,這生的月餅都打算吃,也不怕拉肚子。”
趙孫氏的臉色難看,她明明看著這月餅的皮都是蒸熟的,為什么還是不能吃呢,八成是自己閨女故意不讓自己,為了討好二郎的吧。
趁著大家都在意的時候,直接拿出了一個塞在了嘴里,心想我都吃了,看你們能拿我怎么樣,用力的咀嚼著,這東西還真是好吃,難怪她們都不給自己吃。
趙竹香看著趙孫氏這樣,就想著一副我不認識你的態度,這樣的娘太丟人了,也不知道那月餅到底是不是熟的。
二郎和李蕓菲一出來,就看著趙孫氏艱難的咳嗽著,是不是自己錯過好戲?李蕓菲雖然這樣想著,但是對方是二郎的娘,不管怎么樣也要強忍著笑。
李張氏放下手里的活計,對著趙孫氏的后背就是用拳頭猛捶,一邊捶著一邊說:“親家啊,我都給你說了,想吃就吃,你也不能吃的這么著急,又沒有人跟你搶,怎么跟個孩子似的。”
趙孫氏臉色憋的通紅,她吃的太快,一不小心就噎到了,而且李張氏哪里是好心的想要幫她拍打,簡直就是趁機想要報復,把她的后背簡直要給捶斷啊。
“咳咳咳放手咳咳”她把那個月餅放在手里,即使噎著了,也不舍得扔了,好東西就是好東西,就算是被噎到了,她還是要吃。
趙竹香看著趙孫氏這么痛苦,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心疼是一方面,覺得丟人也是一方面。“嬸,還是我來吧。”她走到趙孫氏的身邊,輕輕的幫她拍打著后背,然后用給她倒了一杯茶水,讓她送送。
趙孫氏還緩過氣來,不過她也不是那種能吃啞巴虧的人,看著李張氏在一邊做衣服,就想著如果自己把她手里的衣衫給撕了,她會不會炸毛,誰叫她先對不起自己的,居然趁著拍打后背的空敲打自己,這口惡氣不出不行!
李蕓菲看著趙孫氏的神色,就擔心她起了什么壞心,于是就淡淡的開口道:“你還有什么事情嗎?二姐你給她拿幾個月餅,讓她早點回去吧,一會兒天就黑了。”雖然現在是白天,但是她不待見趙孫氏,不想看見她,就直接送客了。
趙二郎并不覺得自己媳婦有什么說的不對的地方,娘在這里也真的只是丟人現眼,還不如早點回去呢。
趙孫氏聽著李蕓菲那冷淡的口氣,以前就算吵架,也會恭恭敬敬的叫自己一聲娘親,現在可好了,根本就把自己當成了陌生人,本來自己還打算和好的,就算不和好,也讓李蕓菲對自己好一些,這樣自己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的東西了,銀子是一方面,更多的是那些好吃好喝的。
不要說她也是饞嘴的貨,面對美食的誘惑,沒有幾個人能抵抗住,加上趙宋氏的手藝不好,所以對李蕓菲做的吃食她才會這么的期待,要不是也不會這樣著急了。
“小菲,你還生著娘的氣呢?瞧我這記性,還真的把正事給忘了,我啊,是專門來跟你道歉的,你看都是娘我的不對,咱們婆媳之間還有什么隔夜的仇,而且你看你娘也在這里,正好讓她幫忙評評理,看看我說的對不對?”趙孫氏突然的改口,讓李蕓菲有些始料未及,因為她一直都知道趙孫氏不可能主動認錯,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有所圖。
趙二郎聽著自己娘親的話,他都不相信,因為之前她也不是沒有來道歉過,每次不都是這邊說那邊扔,從來都沒有放在心里,或者在她的心里自己和媳婦就是這樣的沒有地位,那還說那些干什么,最多就騙騙他們的同情心。
“娘,你要是沒有事情就回去吧,這月餅你要想吃就拿去,至于道歉什么的,我不能接受,蕓兒她也不能接受。”他不想讓趙孫氏繼續說下去,也不想讓別人覺得是蕓兒不孝敬長輩,才會這樣冷漠的送客。
趙竹香站在那里沒有說話,她覺得自己娘親也真的是把該做的都做了,雖然她打小菲是不對,但是她既然知道自己錯了,為什么二郎還要這么說呢?
“二郎,你就不能原諒娘嗎?她都這么一大把年紀了?”趙竹香心里矛盾,即使娘有千般萬般不對,但是作為子女卻不該那樣對老人,她是孝順的人,所以看不慣二郎他們如此。
二郎知道自己二姐的意思,但是二姐卻不知道娘親對自己和蕓兒有多么的過分,這樣的事情,他不想去說,但是心里有數,也就是這樣才會一直覺得對蕓兒充滿了愧疚。
李蕓菲看著二郎和趙竹香因為趙孫氏的事情鬧不和,怕二郎心里難受,所以她就把錯往自己身上攬。“二姐,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我被她打傷這件事我沒有辦法原諒她,或許你們覺得我太過于斤斤計較,或者小肚雞腸什么的都沒有關系,我受傷了,我娘她也是一大把年紀,為了我的傷擔心不已,我心里也覺得愧疚。我只能保護好自己不讓自己受傷,可是她的脾氣我真的不敢恭維,我不想這次原諒了還有下一次。”
李蕓菲把自己心里的話都說了出來,也不怕趙孫氏有什么想法,即使她有什么想法又怎么樣,難道自己說的不是實情?
趙竹香聽著李蕓菲的話,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她本來覺得自己娘親主動認錯了,作為晚輩干嘛還要那么大的面子,干嘛還要耿耿于懷,但是現在知道了,是娘真的把惹急的心都給傷了,想要愈合都難了。
李張氏聽著自己閨女的話,心里也酸澀不少,她真的不想讓小菲走自己的后塵,自己家的婆婆不也是那樣嗎,她真的受夠了,為什么自己的閨女也是這樣,攤著這么一個婆婆呢。
“親家,我也就直說了,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對二郎和閨女這樣橫眉冷對,或者是不待見。二郎她是你的兒子,你對自己的兒子都不好,我怎么能相信你會對我閨女好,所以要是以后沒有什么大事,就不要來找他們,你不是不喜歡他們,最好的辦法就不是不要見了。”李張氏覺得要不是看著二郎的面子上,她早就把自己閨女接回家了,哪里能讓趙孫氏這樣囂張。
趙孫氏聽了這話,心里不由的惱火,怎么現在一個個的都想騎在自己的頭上拉屎。臉色陰沉,對方的人太多,說也說不過,邪惡的思想在她的腦子里轉悠,不知道是從哪里來的蠻力,從李張氏的手里把她做好一半的衣衫奪到手里。
李張氏手里一空,看著衣衫被奪,怕趙孫氏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這衣衫好不容易做好大半,而且是給二郎做的,忍不住焦急開口道:“親家,有話好好說,別沖動!”
李蕓菲看著趙孫氏手里的衣衫,心里一緊,還沒有來得及動彈,趙孫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娘,你這是干什么?這是嬸給二弟做的衣衫?你是不是覺得嬸沒有您的手藝好。”趙竹香的話音一落,趙孫氏的手也跟著停頓了下來。
趙孫氏心里雖然對二郎恨,但是這恨主要是來源于二郎的生母,這么多年,她從未給二郎做過新衣服,都是讓他說別人剩下的,心里從來都沒有覺得有什么過意不去的,也就是剛才自己閨女的那番話,讓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二郎并沒有錯,可她不愿意去想,把手上的衣衫放了下來,心里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神色有幾分古怪。
趙二郎聽到趙竹香說那衣衫是岳母做給自己的,心里感動的基本上一句話都說不數來,誰對他好,誰對他不好,他能夠分辨的出來,是是非非,都不過就是這樣。
趙二郎握緊了李蕓菲的手,岳母會對自己好,是因為蕓兒的關系,他心里是說不出的感動,他從來不指望趙孫氏能給他做一件新衣衫,只希望她別對自己太苛刻就成,想著過去的事情,心里有著太多的壓抑。
李張氏看著趙孫氏把衣衫放在了板凳上也就算是放心了,哪有娘親不疼孩子的,只是她對二郎有些苛刻了吧。“親家,其實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的相處,我不希望您或者二郎、小菲他們受委屈。”她是個心善的人,之前雖然對趙孫氏欺負李蕓菲之事生氣,不過她生氣也在情理之中,對于二郎的事情,她心疼,所以更加關心他。
趙孫氏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她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好好的想想自己到底需要怎么做,聽著李張氏的話,她依舊高興不起來,轉身就要離開。李蕓菲覺得趙孫氏這樣,還真的有幾分凄涼,但是她只是感嘆并不同情,因為這樣的人沒有必要同情。
趙竹香看著自己娘蹣跚的背影,看著李蕓菲道:“弟妹,我能不能那幾個月餅給娘?”
李蕓菲點點頭,她能說不嗎?顯然是不能,索性就讓趙竹香那幾個月餅給趙孫氏。
趙孫氏看著跟隨自己出來的趙竹香,手里還拿著幾個月餅,就忍不住的說道:“小香,你回去吧!”淡淡的口氣帶著一抹梳理。趙竹香以為趙孫氏是因為自己沒有向著她的原因所以才會這樣對自己的,就忍不住道:“娘,我其實也沒有說您不好的意思,哎!你被跟我生氣好不好?你要是氣出個好歹,還不都是我的錯。”
趙孫氏看著自己的閨女,最終還是什么話都沒有說,從她的手里接過了月餅,然后步履蹣跚的走著,頭也沒有回來,她并沒有生趙竹香的氣,只是有些事情她覺得要好好的想想,如果趙恩生能夠回來多好,那樣她是不是也能見到自己的兒子,對于過去的事情,是她太過于執著了,執著的堅持著母債子償,可是卻忘記了二郎何嘗不是無辜的。
想到這里他更加的想念自己的孩子,如果能見到她,能跟他相認嗎?
她想著想著便回去了,手里捧著熱乎乎的、香噴噴的月餅,手是熱,心是不是也能慢慢的溫暖起來。
李蕓菲和二郎還繼續做著冰皮月餅,對于趙孫氏那樣失魂落魄的樣子,誰都沒有繼續說什么,李張氏還在繼續給二郎做衣衫。
“娘,你給蕓兒做就成,我有衣服穿。”二郎想著上次不是買了一匹紅色帶梅花的棉布嗎,正好可以給蕓兒做衣衫穿比較合適。
李蕓菲就知道二郎什么好事都會首先想到她,越是這樣,她越發的心疼這個男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才能回報他對自己的好。
“二郎,我也有衣衫穿,這次讓娘給你做,等下次我學會了,我就能自己動手給你做了,到時候你會有更多的新衣服穿的。”李蕓菲也并非是開玩笑,她說的每句話都是發自內心的,因為二郎對她那么真,那么的寵溺,她也總要給二郎一點兒好處,與其說是好處,不如說是愛。
趙二郎看著李蕓菲認真的樣子,心里很溫暖,他知道蕓兒一直在用心的去學針線活,只是她沒有那種天分,所以做出的不是很好,但是他從來不勉強,就算她不會做也沒有什么,大不了找別人給做幾件新衣衫就是了,而且一年到頭也做不來幾件。
“蕓兒,不著急!你慢慢學,要是學不會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李蕓菲知道二郎是真心的,但是還是心理不舒坦,好像看不起自己一樣,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二郎,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非學會不可,我沒有那么笨的,等著我給你做新衣衫吧。”她固執的話語,堅定的眼神看著二郎。
二郎覺得自己家媳婦,不管哪一面都是那么的吸引人,“蕓兒,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生氣。”他不明白自己剛才說錯了什么哪里有看不起她的意思?只是不想她太辛苦,而且不會做就不要做,何苦勉強自己,而且那種東西又不是她喜歡的。
李張氏在旁邊聽了半天,忍不住瞪了李蕓菲一眼。“小菲啊,人家二郎明明是好意關心你,你看看你這是做什么?”她覺得自己閨女有些無理取鬧了。
李蕓菲沒有說話,覺得自己的娘親都站在了二郎那邊,心里有一點兒小小的吃味,不過還是沒有閑著,手里的月餅繼續的做著。
“娘,我就喜歡小菲這樣,她沒有欺負我,就算欺負我,我也是心甘情愿。”誰敢說這個男人木訥,誰敢說這個男人沒有情調,在自己岳母面前絲毫都不掩飾自己對李蕓菲的喜歡。
李蕓菲的臉頰微微的有些發紅,對著這個男人,總是能說出這么讓她窩心的話。
李張氏也不好說什么,就讓他們小兩口鬧騰去吧。
月餅差不多都做好了。李強看著月餅就忍不住口水泛濫。“哥,你就不能收斂一下,你看看誰像你一樣,真是個吃貨。”李蕓菲看著李強饞的那樣,覺得很搞笑。
二郎隨手就遞給了李強一個月餅,“哥,你嘗嘗,別著急,我們還有很多。”因為怕李強吃的太快給噎著了,到時候可就是得不償失。
李強接過月餅,看著月餅上的花紋是一只非常可愛的兔子,而且二郎雕刻的栩栩如生,簡直就好像是真的一樣。“妹夫,你的手藝真好,看著你雕刻的那么好,我真的不忍心下口。哎”
李蕓菲看著二郎在冰皮月餅上雕刻的十二生肖,宛如是世界級的藝術品,卻是讓人舍不得吃,“二郎,看來還是你的手藝好,你看就連吃貨的哥哥,都不忍心吃了。不過哥,你看著也不會飽的。”李蕓菲忍不住調笑的開口。
李強臉色黑了,自己就是喜歡吃嘛,干嘛叫自己吃貨呢,自己也勞動了好不好?不過就是因為兄妹之間的感情好才會有些不舒服,對于吃食的誘惑依舊很大,他把兔子的冰皮月餅,放在嘴里一口一口的細細品嘗。
先是吃到月餅的皮,甜而不膩,順滑可口,還帶著一點玉米的香味,在往里面吃,是香脆的花生米,還有甜甜的紅薯泥,芝麻的香、花生的脆、紅薯的粘交織在一起,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就是覺得很好吃,而且不厭煩。
李蕓菲之所以沒有紅薯泥了放白糖,就是因為紅薯本身就是甜的,如果在放入白糖,吃多了會感覺的膩,但是光放紅薯泥就不會了。
李強一邊吃著,一邊把贊賞的看著李蕓菲:“小菲,你做的這個月餅簡直就是人間美味,太好吃了!”
李蕓菲只是笑了笑,對于做吃食,最重要的是她做的舒心,別人吃的開心,這樣對她來說就是非常重要的。“哥,月餅都堵不上你的嘴,吃你的把!”
二郎把月餅的分別給了李張氏、王磊和趙竹香嘗嘗,他自己也跟著吃了,覺得蕓兒發明的這種吃食,真的太好吃了。李蕓菲看著他們吃的那么開心,自己也拿起一個吃了起來,好像只有在吃冰皮月餅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家的味道,不知道外婆那么大的年紀一個人怎么樣,想著外婆就記得小的時候,每逢夏末就去那里摘葡萄吃,葡萄架下,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在加上舅舅家和姑姑家的孩子們,那個時候的時光再也回不去了。
雖然這里沒有高科技的東西,但是做的冰皮月餅還是那么的正宗,還是一樣的好吃。“小菲,你想什么呢?都叫你們半天了?對了,你們的豆子打算什么時候種?”
李強想著要不留下來幫忙,但是二郎這里等住的地方還真是太少了,不行就今天回去,反正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那天自己再來幫忙。
“哥,豆子生了芽也就能種了,我一個人忙得過來。”他不想什么事情都找人幫忙,自己心里過意不去不說,而且覺得自己家的事情太多。“二郎,瞧你這話說的那么見外,我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哪能吃白飯不干活,要是豆子還不能種,那我們先幫忙把房子修繕一樣,免得刮風下雨的麻煩。”
李蕓菲想了想也卻是應該好好的修繕一下,家里還有稻草,不要光放草是不行的,最好用瓦礫就好了,這樣也能壓得住,不然以刮風草就被吹沒了。茅草房也就是這點兒不好,就算沒有瓦礫,也要從山上撿一些石塊回來,可以把那些稻草給固定住了。
“哥,要不你們過幾天再來幫忙修繕房子,雖然我們有大算蓋新房,不過也不能那么快就蓋,所以這草房子還是要好好的修繕一下,但是現在家里頭除了稻草什么都沒有,而且稻草也不能固定,不如等我們班都能都準備好了再修繕。”李蕓菲的話一說完,他們都沉默了,確實沒有考慮到東西還沒有準備充足的事情,本來覺得也沒有什么要準備,有稻草和泥巴就成,但是想著那種還是不夠牢固,所以就沒有說話了。
趙竹香擔心家里的孩子,順便把上學堂的事情給王磊說了說,王磊一聽自然是欣慰,更多的是感激,“嬸,這事還要勞煩叔了。”
李張氏和藹可親一笑:“小磊,這不是應該的,我家老頭子就是干這個的,你們孩子不去他那上學堂,他心里還會吃味呢,要是他現在在這里,指不定多高興呢。”
“嬸,不管怎么說,別人交多少束脩,我們就給多少,不能讓叔白教。”王磊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他覺得就算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不然想來弄出個什么,麻煩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傷感情。
李張氏點點頭應承著:“這事回頭再說,你們什么時候帶娃們來,啥時候說束脩的事情,我也就不跟你們客氣了。”要是不收銅錢的話,他們肯定是不會同意,只要少收一點兒就是了,而且自己的兒子小勛要是考上童試,就能去鎮上讀書了,到時候還不是一樣呀花銀子嗎?就算小菲說幫忙,可是也不能讓他們出那么多,二郎人好不在乎,但是外人要是知道了,還不說小菲賺了點銀子都貼補娘家了,本來趙孫氏就對他們不怎么待見,要是在這樣,估計就沒有安寧的日子可過了。
趙竹香和王磊說完也就打算離開了,天色也不早了,他們家離這邊也遠一些,趕夜路并不安全,所以二郎和李蕓菲就幫他們包了十多個月餅,讓他們拿回家里吃,順便又給了他們五百文銅錢作為合作的酬勞,趙竹香和王磊都不愿意要,因為自己還欠著他們的銀子呢。
“二弟、弟妹,這錢我們不能要,我們還不欠著你們的錢嗎,都還沒有還上。”王磊一本正經的說著。
李蕓菲看著王磊和趙竹香就淡淡的開口道:“二姐、姐夫,你聽我說,你們幫了我們那么大的忙,途中還費了那么多的心,這五百文是你們應得的酬勞,至于之前欠我們的,我不是說了嘛,什么時候等你們的日子好了,手里有閑錢了,什么時候還,我們現在也缺。”
趙竹香心里感激,自己的日子在一天天的變好,還不都是自己二弟和弟妹的功勞,要不是他們兩個人在自己家里最難的時候幫助了自己,那時候自己可就真的是走投無路了,死都不知道去哪死去。
“二郎、小菲,這銀子我們真的不能要,你們雖然有,那也是你們的,我們幫忙是應該的。”趙竹香推辭著不要。李蕓菲讓二郎趁著他們上了牛車,在離開之前,把銅錢偷偷的放在他們的牛車里。
她之前聽二郎說王磊為了幫忙收購蘑菇,跑了幾個村子,這些辛苦和為他們著想,怕他們蘑菇收不夠,怕他們賠錢,人家都能為你做到這個份上,心里這么能不感動。
所以給了總共一兩紋銀,她都覺得少了,不過本來覺得要是給的多,他們會更加不要,所以這銅錢就分了兩次,一共是一兩紋銀,第一個五百文錢和月餅放在一起了,另一個呢,就是剛才給的,不過現在也讓二郎放在了牛車了。
趙竹香和王磊,看著二郎這樣,就想立刻停車,“磊哥,我們就收下,等過幾天二郎他們房子修繕,我們再來幫忙就是,要是我們一直不收,會讓他們不高興的。”她的話說完,王磊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雖然說都是親戚一家人,但是他們對自己家里有恩,本來就想就著蘑菇這事報恩的,現在好了,這錢不收也要收了,這恩情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得清了。
“那就收下。”心里是汩汩感動的泉水在身體里流淌。
二郎和李蕓菲回來之后,李張氏的針線活好不說,而且這做衣服的速度也快,也就是一個上午再加上一個下午,這一家外衣就做好了,最激動的莫過于李蕓菲,她一直期待著能早一點兒讓二郎試穿新的衣衫。
“娘,這衣衫是不是都做好了?”她看著衣衫,拉著李張氏的手激動的說著,李張氏明白自己閨女的心思,“小菲,你讓二郎試試,看看合不合身,要是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再給改改。”
李蕓菲拿著湛藍色的麻布衣衫,遞給二郎道:“二郎,你快去試試。”
二郎拿著新衣衫激動的熱淚盈眶,他慌忙的擦干眼淚,一句話都沒有說的就回了屋里。
“娘,你看二郎他是不是有些太過于激動了?不就是一件新衣衫嗎?又不是什么好東西?”李強并不知道二郎從來沒有穿過別人給他做的新衣,所以才會那么的激動。
李蕓菲沒有說話,想著二郎剛才激動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學習針線活計,以后每個季度都給二郎做一件新衣。
李張氏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小強,你別多嘴。”她知道二郎那孩子真的太苦了,打算以后把他當成自己娃一樣寵愛,女婿如半子,本來就是這樣的。
李強有些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為什么自己妹妹的神情也跟著那么的悲傷,索性自己以后還是少說話的好。
二郎走進了屋里,拿著新衣衫,心里是溫暖的苦澀,如果沒有蕓兒,自己何嘗知道生活可以這樣的幸福。他摸著新衣衫正把身上的衣服推掉,似乎就聞到了那專屬李蕓菲的味道。
“蕓兒”不知道是不是荷爾蒙起了作用,他們抱在一起,親昵的如同一個人,空氣里噴灑在是曖昧與幸福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