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大廳里站滿了女子,老鴇卻是驚奇地東看西瞧,這些丫頭們怎么卸去那油光粉面,個個素色窈窕,反而更加美麗了啊。哎,這些日子花的錢啊,可是流水嘩嘩流啊,看向青檸,哎,認栽吧,這翠微居近日變得卻是安靜多了,反而看著舒服。
青檸站起身來,看著眾女子,下令道:“脫鞋!”
場內(nèi)一片安靜,青檸便加大音量:“脫鞋!”眾人從驚詫中才回過神來,有人小聲說道:“姑娘?”
“我說過,我下令時,你們不能說話,我叫你們做什么便作罷!”語氣卻不似以往的柔和,甚至帶了一絲不耐。眾人看后,急急地脫下鞋子,于是,一雙雙三寸金蓮便落在地上,晶晶瑩瑩,甚是美麗。
青檸也脫下了鞋子,盈盈粉足便落在了地上。眼睛看向正前方,昂頭挺胸一步步地向前走著,卻是優(yōu)美。眾人卻因青檸剛才的吩咐,沒有了爭論,只得看著這不可思議的走法。
青檸走了段,便停了下來,“好了,你們也一個個地走段!”
“不行,抬頭!”
“走慢點,輕步而行,卻不能太慢!”
“眼睛看向正前方!”
……
看著眾人的疲憊,青檸才放下心來,柔聲道:“好了,今日大伙都累了,回去歇著。明日再來學新的!”
就這樣,青檸便負責起教導眾人的事情來,一周后才讓她們出師。
于是,仍舊是翠微居,可是,在一片紅彤彤的燈籠里,卻顯得有些不同,但是卻也說不上哪里不同。
停了十多天的翠微居終于營業(yè)了,不少人忍不住好奇,便進了去,可是,人們卻發(fā)現(xiàn)這些人進去后便還會再去的,卻不再去其他家了。一時,流言漫天,原本熱鬧的市集上便愈加熱鬧了。
青檸看著這煥然一新的翠微居,嘴角掛著滿意的笑容。這煥然一新的翠微居就是不同,沒有了那些大紅大紅的絲幔紗帳,卻是清爽了不少。而大廳里卻也是換了一屋的裝扮,蒼勁的筆墨山水畫,朦朦朧朧,清淡祥和,恰到好處地擺設(shè)在屋里,漫著淡淡的書香氣。
而穿行其中的女子卻是個個白紗遮面,朦朦朧朧,半隱半現(xiàn),只留下雙雙美目,流光溢彩,走起路來優(yōu)美的蓮步,渾身上下散發(fā)出的氣質(zhì)更是高潔,讓人驚異,轉(zhuǎn)身的決絕卻讓不少人起了獵奇之心,愈加迷戀,于是,生意便火紅起來了。讓不少人刮目相看。老鴇更是忙得不可開交,滿臉堆笑,對青檸便是更加恭敬了。
生意紅火,青檸可是更加有信心了。便自己飛身上房頂,掩護好身形,細細地看著街市上的一切,遇見一些有潛力的小乞丐便將他收留回翠微居。就這樣,竟收留了不少孩子。青檸便將他們分成幾隊,分開訓練了,均是在荒涼的郊外練習,身后均是用繩子掛著一小串熏烤好的熟肉,散著油光,散著香味,足足地吸引著那身后的三只大狗!
白日分成了單雙日輪流去街上化作乞丐,收集信息,晚上則是學習穴位,劍法基本的陣法等,高強度的訓練,讓不少人吃不消,卻沒人敢叫苦,只是更加刻苦了,對青檸便也愈加恭敬。而青檸卻是保留了自己保命的一招,那便是百花香。
如此,半年時光卻也是不知不覺中度過了。而翠微居的生意卻是更加紅火,新奇的歌舞,美妙的歌樂,讓不少人倍感新奇,流連忘返。
終于等到銀票的數(shù)目達到了一百,青檸便在荒山里請人修了一片竹屋,布下陣法,成了一個幫派,便是弈樓!不過,弈樓卻是缺少專人來打理、指導,青檸開了一家店鋪,以之作為根據(jù)地,暗暗尋找一些合適的人。這家店鋪便是弈鋪,更是弈樓的根據(jù)地。而它除了這點似乎與普通當鋪沒有差別,買賣典當,而它更是可以當一樣東西,對于某些人那樣東西或許微不足道,可以隨意出賣,但是對于另外的一些人,那便是人與其他生物的區(qū)別,那便是——心。當心,你聽過嗎?人能當心嗎?當然能,當?shù)谋闶橇夹?,忠心,靈魂!
隨著弈樓慢慢步上正軌,青檸卻是愈加擔憂,林子大了,可是什么鳥都會有的,若是沒有人來協(xié)助自己,自己要么被累死,要么被出賣!終于,時機很快就到了。
這日,青檸仍舊在一棵柳樹上觀看著人群,卻見一書生模樣的男子緩緩走向當鋪,似乎弱不禁風,可是仔細看便會發(fā)現(xiàn)他的腳步很是輕盈!青檸飛身下樹,進了當鋪的內(nèi)間,仔細聽著。
那男子一襲藍色錦緞衣袍,臉色白凈,只是那雙桃花眼卻是極為不符。只見他右手瀟灑地展開書扇,偏偏氣度便是油然而生了。對著掌柜,薄唇微啟:“我要見你們主子?!蹦钦乒駞s是一驚,緩緩笑著:“我便是,不知公子……”
“哼,你不是!我倒要看看是何方圣神竟將我的伊紅樓給弄得生意慘淡了!”男子卻是不帶一絲感情聲音愈加冷了。
“伊紅樓?公子,我便是掌柜,你找我就是為這事嘛,生意場上……”掌柜繼續(xù)說著,那男子卻是不耐煩地手一指,生生地將下面的話給止住了。
藏在內(nèi)間的青檸鼻子一哼,你如此在我弈鋪狂妄,不是太不給面子了!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模樣,柔弱書生?呵,伊紅樓么,我便來會會你!于是,指尖彈出一朵粉白色的櫻花,將掌柜的穴點開,輕聲說道:“王掌柜,你派人將這位公子帶到鴻園居,你留在這里繼續(xù)做生意便好?!?/p>
“是!主子?!闭乒駞s是恭敬地回答道,指了指在一旁用雞毛撣子擦灰的小伙計,說道:“你將這位公子帶去鴻園居,主子在那里等候。”
“公子,請吧?!毙』镉孅c點頭,恭敬而疏離。
“鴻園居,不必了,本公子自己可以走。哼!”男子用扇子托起那朵櫻花,潔白修長的手指捏住,甩甩衣袖,憤然離去。
半柱香后,雅致的鴻園居天字號房間內(nèi),青檸靜坐著,看向窗外的柳樹,緩緩而語:“細雨一霏絲絳翠,這柳葉經(jīng)過昨夜一場雨卻是愈加青翠,不知公子找青檸有何見教呢?”
東方恒卻仍是一片驚訝,低頭看著手中的那多櫻花,粉粉白白,嬌嫩艷美,柔柔軟軟,花瓣絲滑,便是尋常的一朵櫻花罷了。只是,剛才可就是這多櫻花從數(shù)丈之遠射入的,而力道卻是掌握得恰如其分,準確無誤!只是如此年輕卻是絕色之姿的女子便是那翠微居的主人,便是剛才飛花之人嗎?失神片刻后,終于回答道:“姑娘便是翠微居的主人了吧?”似是詢問卻又肯定。
“青檸便是,公子今日屈尊去弈樓不知有何見教呢?不會只是想見一見青檸吧,青檸自問擔不起公子如此的抬舉,呵呵?!?/p>
“姑娘冰雪,只是伊紅樓是我辛苦多年而來的,姑娘的翠微居倒是搶了我伊紅樓不少生意呢?姑娘打算如何呢?”
“呵呵,”一陣銀鈴清脆,“公子真會說笑。青檸又沒有說伊紅樓是我的,再說這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可曾偷過伊紅樓的一磚一瓦,可曾搶過伊紅樓的當家花魁?青檸自問不曾,公子可是記錯了?公子問青檸打算如何,倒是讓青檸疑惑了。公子乃一大丈夫,又怎么會如此莽撞,不明事理,我倒是想問下公子意欲何為呢?”青檸忽然語音一轉(zhuǎn):“但是,公子盡可以用法子招回客人,何苦前來尋翠微居的主人。若是看我青檸是一女子好欺負,只怕公子是想錯了!”
柔美的女聲忽然變得嚴厲卻是讓東方恒吃了一驚。搖搖扇子,東方恒展顏一笑;“姑娘說得極是,是在下唐突了。但是在下有個疑問,姑娘如此絕色,又是從哪里學到這么多的法子呢?”
青檸也笑了,笑得美麗而詭異危險,柔聲道:“公子想知道,青檸卻是不想說啊。怎么辦呢?不如公子說個法子,我們倆打個賭,誰輸了便是欠了對方的一個條件,如何?”
“嗯,的確是個好主意,”東方恒看向不遠處的棋盤,微微一笑。“如此,我們便對弈一番,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公子請吧?!鼻鄼幍f著,心中卻想,呵呵,既然如此,我便是請君入甕了,呵呵,還愁差一個掌柜呢。呵呵,你倒是適合,想到此便渾身上下細細打量了東方恒一眼。
東方恒卻是感到一陣冷風,看向青檸,愈加覺得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