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七流
陸言覺得,很多事情看起來有選擇,其實從來都沒有選擇的余地。
比如一個大學(xué)狗,畢業(yè)后不回家繼承公司而是辛辛苦苦找工作,難道是因為他或者她喜歡工作嗎?
是因為家里壓根就沒有公司繼承。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陸言只考慮三秒,回答:“我不關(guān)心未來。我只想知道哪個選擇更方便了我殺陸城。”
系統(tǒng):第二個,如果順利的話。
陸言回答:“好,告訴我怎么做。”
這次加入的污染物,是……我不說他的名字了,反正你已經(jīng)知道。他的天賦之一叫做“神降”,可以讓信徒的身體變成它的一次性容器。這些容器最多能獲得它十分之一的力量。不要以為一個s級污染物的十分之一就是1000污染值……不是這么算的。
這些容器在被他使用后無一例外會爆體身亡。但他并不在乎,因為這樣的容器,他全世界都有。最讓人惡心的是,只要容器還存在,他就不會徹底死亡。
他的第二個天賦叫做“皈依”,身為極樂教頭目,他早期就是靠這個天賦傳教的。這也是他如今要降臨的原因。只要讓唐尋安皈依極樂教,他就擁有了最強大的信徒。
畢竟,作為一個精神系的s級污染物,裝神弄鬼倒是有一套,真打起來,在同級中就是戰(zhàn)五渣。他需要有人為他沖鋒陷陣。
在天啟論壇的資料上,對真主到底是什么生物暫無定奪。但是聽系統(tǒng)的語氣,真主最開始也是普通人。
能把極樂教發(fā)揚的如此光大,真主在做推銷員的時候,業(yè)績一定很是不錯。
所以,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消滅他的容器。他是可以同時降臨的。
在陸言腦海里,亮起了一張地圖。
這是當初防治中心發(fā)來的那份植物園地圖。如今,圖上亮起了二十多個光點。其中還有一個光點是紅色。
紅色那個,是這次病變的源泉,陳安之。剩下的綠色光點,都是他發(fā)展出的新教徒。
整個訓(xùn)練中心如今也才60個學(xué)員,沒想到陳安之竟然策反了三分之一還要多。
他能下手的都是戒備心不那么強、而且靈力閾值不高的人。不過作為容器來說,已經(jīng)夠用了。反正是一次性用品嘛。
陸言道:“我想先去解決陳安之。”
可以,但他不是那么好殺。而且身邊還有個正義的鐵拳。
陸言沒有回答,而是向著紅點的方向移動。
在過去兩個月學(xué)習(xí)的時候,他的跟蹤與反跟蹤,也是學(xué)的最好的。
入夜。
植物園外圍,扎起一個個小小的睡袋。
學(xué)員們完成了一天的工作,準備稍作休憩。
這也是當初編隊時,一定要三人一隊的原因。
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求生,未免過于艱難。
周正從醫(yī)藥箱里拿出止血劑,咬牙,把毒蜂的刺從手臂上拔了出來。
那只污染物尾部的蜂鉤進化出了倒刺,周正急救課又沒聽懂,因此的時候,勾出一大塊血肉,頓時血流如注。
他身邊,陳安之的表情充滿愧疚:“對不起,周哥。如果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受傷。”
周正無所謂地道:“這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精神系,當然不如我這種純物理攻擊的戰(zhàn)斗系好使。我都有鐵臂呢,都扎這么深,在你身上豈不是扎個對穿?”
不得不說,周正身上,還保留了很多混社會時候的“江湖義氣”。
“不過他娘的,”周正罵了句,“一路上污染物也太多了,也不知道陸言還活著沒。”
陳安之的眸光閃動。在深紅篝火的倒映之下,有些妖冶。
他道:“今天我守夜吧,我是精神系天啟者,一天不睡覺對我來說影響不大。你受傷了,還是先休息吧。”
周正沒有拒絕。處理完身上的傷勢后,一頭扎進了睡袋里。
他們會遇到這么多污染物,倒也不是沒有原因。
陸言扎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涂在了兩人的必經(jīng)之路上。草木的腥味能很好的掩蓋住血腥味,樹干的顏色又極深,除了那些天生的獵食者,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他終于等來了夜晚。
夜視的能力,讓陸言甚至都不需要火源。
他潛伏在樹梢上,靜靜地等待著時機。
冷兵器的壞處就是容易反光,所以陸言還沒有抽出箭。
他看見陳安之從背包里拿出了一根香薰蠟燭,點燃,然后放在了面前。
作為一個虔誠的教徒,陳安之每晚都會向自己發(fā)展的新教徒們在夢里傳教。
他的桌子前已經(jīng)坐滿了茫然的靈魂,只等待神的降臨。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會是舊世紀的最后一頁。
入夢這個能力,真的非常討厭。許久沒有說話的系統(tǒng)突然道,在睡著后,陳安之能察覺到附近的精神體。
陸言蹙起眉,準備撤離。
唯一能慶幸的是,他也想殺了你。不為什么,他白天大善人當多了,性格早就扭曲,覺得你很討厭。
不過這個我能理解,優(yōu)秀的人總是會遭嫉妒嘛。BIquGe.biz
陳安之只閉上眼半分鐘,又緩緩睜開。
他的嘴角依然掛著柔順的笑意,人畜無害。
陳安之看了眼睡袋,撲滅了篝火。看架勢,似乎是想去起夜。
陸言自然是跟上。
陳安之知道陸言在,并且想殺他。所以他想利用這個信息差,讓獵人變成獵物。
他以為自己這波在第五層。
沒想到陸言因為有全知這個作弊系統(tǒng),這波是在大氣層。
唔,他點燃了安神香。這種香能暫時讓人快速進入深度睡眠狀態(tài)。但因為受到外力很容易驚醒,他似乎想催眠你自殺。
對于陸言來說,屏息并不算太難。他有兩套呼吸系統(tǒng)。
陸言往自己的耳朵后面拍了一些水。不算多,但至少不用擔心窒息。
他向陳安之離開的方向走去。小心翼翼,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但在進入安神香的范圍后,陸言如同呆滯一樣,站在原地,不動了。
陸言的一雙眼閉上,眼皮顫動,底下的眼珠在做著快速眼動。
許久之后,陳安之的身影從樹干后浮現(xiàn)。
陳安之的一雙眼眸如今已經(jīng)被漆黑的瞳仁占據(jù),仔細一看,虹膜上或深或淺的色素堆積,剛好讓他的瞳孔像是大大小小疊加的黑色線圈。
“你的靈魂,是黑色的。”陳安之突然道,也許是因為平時表現(xiàn)出的都是偽裝,如今的他話語格外的多,“普通人是藍色,唐尋安是金色。信徒們是紅色。你的卻是黑色那些還保留神智的污染物也是黑色。”
“但你明明只是人類,病變程度還很低。這是為什么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往陸言的方向走去。
“睜開眼,看著我。我知道你已經(jīng)厭倦了這個充滿殺戮與紛爭的世界,你的靈魂已經(jīng)疲憊……”陳安之的臉上,再次掛起了笑容,“就讓我?guī)闱巴鶚O樂與永生的凈土。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的靈魂。”
和白天不同,這一次,陳安之臉上不再是溫柔的淺笑,配合他這雙眼睛,看上去很是病態(tài)。
陸言也如他所愿地睜開了眼,但是唯獨沒有看他的眼睛。
他反手,把尖銳的蜂針扎進了陳安之的胸口。
陸言動手太快。以至于陳安之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只感到胸口一疼。
大家都知道陸言弓用的很好,卻不知道他最開始得到的武器其實是一把匕首。
陸言一只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阻止了他呼救的喊聲。另一只手則是拔出了那根不算長的尾鉤,換上了匕首。
他把陳安之壓在地上,對方白皙的臉漲得通紅,催眠能力更是用到了極致,但陸言卻毫無反應(yīng)。
匕首在陳安之的胸口轉(zhuǎn)動,發(fā)出了黏.膩的、血肉攪動的聲音。
陳安之的手痛苦地抓住了陸言的胳膊,在上面劃出幾道淺淺的痕跡:“為……為什么,你……”
不會受催眠影響?
“是啊,這是為什么呢?”陸言反問,眼底帶著幾分譏誚的冷意。
反派總是死于話多,所以,在確定陳安之徹底死亡后,陸言才對著他的尸體開始絮絮叨叨地說話。
“我的父親不喜歡我,喜歡我的弟弟。”
“我是獨生子,但我的確有一個弟弟。醫(yī)生們把他叫做第二人格。從發(fā)現(xiàn)他的那一刻起,我的父親每天都想要他出來所以,我經(jīng)常被催眠。我知道,我在被催眠。陸城想殺死我,把這具身體留給他。”
“我的弟弟也常常告訴我,如果太疼的話,可以不用忍。他會替我承擔這一切。”
“但我不會讓他出來的。這么多年里,他只出來過一次。”
“那次,他出現(xiàn)以后。我的父親身上,在瞬間出現(xiàn)了畸變。我看見陸城的背后,長出了第二個腦袋。我感受到了力量,但我也在……因此恐懼。我活在恐懼里。你們根本不會明白,也沒有人明白。”
陸言擦了擦臉上的血,再次點頭,道:“我不會讓他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在晚上!!爭取多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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