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律師額頭滲出冷汗:怎么回事,姜小姐突然回國了?
陸沨皺著眉,最終按下接聽鍵。
“媽媽?你人在哪,怎么才接電話?”
電話里,是一個干干凈凈的女孩聲音。
“真是的……出門連燃氣灶都不關,湯都燒干了,這樣子很危險的,還有啊,講了多少次,不要每次我放假回國都做奇奇怪怪的黑暗料理好嗎,我只想吃,火,鍋!”
“媽媽?”
一直沒得到回應,姜雨凝聲音有些疑惑,“喂?媽媽?”
烏圖朵戳了一下陸沨。
陸沨把手機遞給烏圖朵,你行你來。
烏圖朵拿過去直接給了黃律師。
黃律師不愧是專業律師,接過手機后一秒恢復冷靜,沉著道:“你好,姜小姐,我是黃律師。”
“哦,黃律師,我媽媽和你在一起?”
黃律師噎了一下,這……他真是不大敢撒這個謊啊!
于是委婉道:“姜女士……已經離開了,只是她手機落在我這邊,我正準備幫她把手機送過去,而且有些事也需要當面轉告您。”
姜雨凝不疑有他,“哦,好呀,那你來我家吧!”
“好的,姜小姐。”
黃律師掛斷電話,對陸沨道:“陸先生,不管您愿不愿意成為姜小姐的監護人,您都得辦理相關手續,所以您能同我一塊過去嗎?”
陸沨點點頭,“可以。”
他看向烏圖朵,“你去么?”
烏圖朵白一眼陸沨,“我才懶得陪你這個沒擔當的男人去推卸責任,我現在要回家告訴父親,曹家人的真面目。”
說完,烏圖朵鉆入邁巴赫,司機一腳油門,駛離。
黃律師立刻對陸沨道:“那陸先生,我們也快上車吧。”
陸沨無奈點頭,“走吧。”
三十分鐘后,兩人到達姜麗家。
陸沨沒想到姜麗的家,居然不是上次他和范小雨去的那個別墅,而是坐落在浦江市中心里,一處鬧中取靜的小洋房,雅致幽謐。
開大門的是一個年約五十的保姆。
陸沨跟在黃律師跟在她身后進門,看到一個在廚房內忙碌的女生背影。
大約一米六,扎著兩個丸子頭,白T恤,緊腿牛仔褲,粉色拖鞋,正在微微晃著腦袋,吹一勺湯。
聽到來人的聲音,她回過頭來,甜甜笑道:“黃律師,我媽媽還沒回來呢,你先坐一下啊,待會一起吃飯!……咦?這位是……?”
黃律師看一眼身旁的陸沨,“雨凝,這位是……你母親的朋友,陸先生。”
姜雨凝不施粉黛的臉,十分美麗,清純可人,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朝氣。
她把勺子交給保姆,走到陸沨身邊,仰頭看著他,乖巧笑道:“陸叔叔好。”
黃律師極力忍住笑。
陸沨醉了,他有那么老么?
“你好。”陸沨保持微笑,不跟小屁孩一般見識。
姜雨凝小鹿一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陸沨,眼瞳里有光,如同盛夏夜晚的星辰。
陸沨微微后仰:這小屁孩看什么?
姜雨凝歪頭道:“我媽的男性朋友我都認識,怎么從沒見過你呢?”
陸沨挑眉,想不到這小女生還挺謹慎。
黃律師適時咳嗽了一下,“陸先生,姜小姐,我們坐下談談吧。”
陸沨知道,這是要談正事了。
姜雨凝乖巧的“嗯”了一聲。
三人在沙發坐定。
黃律師和陸沨一邊,姜雨凝坐在對面,心里微微感到異樣。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今天回家之后,右眼皮總是在跳。
心頭,莫名有種不安。
姜雨凝有些擔心,開口問道:“黃律師,你知道我媽媽去哪了嗎?她知道我今天回家,是絕對不可能離開這么久的……”
黃律師將厚厚一疊文件放到茶幾,推了推眼鏡道:“實不相瞞,姜小姐,今日我來,正是要談談,您母親的事。”
姜雨凝微微蹙眉,遲疑地點了一下頭,“請說……”
黃律師將一個信封交給姜雨凝,“您讀一下這封信,應該就會知道了。”
姜雨凝咬著嘴唇,輕輕拿過信封,從里面抽出了兩張信紙……細細閱讀……
陸沨靜靜看著她。
他雖然沒看過那封信,但知道大體內容。
難免有些同情眼前的女孩。
才十八歲,母親就不告而別,能承受的了么?
果然,還沒讀完信,姜雨凝已經滿臉是淚,完全控制不住她自己的委屈,就那么坐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保姆連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到姜雨凝身邊,“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媽媽……媽媽……為什么不要我了……”
姜雨凝哭的撕心裂肺,緊緊抱住保姆,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保姆震驚了……“太太怎么可能不要您呢……不可能的小姐,一定是哪里搞錯了……”
黃律師對陸沨道:“陸先生,我們兩個先回避,讓她先把情緒先釋放一下,再跟她談后面的。”
“嗯。”
陸沨和黃律師走到門外。
陸沨遞煙,黃律師擺擺手,“我不抽煙的。”
于是陸沨一個人吞云吐霧……
黃律師嘆氣道:“陸先生,您真的不打算,成為姜小姐的監護人嗎?”
陸沨呼出一口煙,皺起眉頭,看向屋內。
姜雨凝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整個人哭得直抽抽。
他不懂,姜麗應該信中寫明,是出家吧?
怎么這女孩哭成這樣?似乎有種巨大的悲傷席卷整個屋內,她好像預感到她母親離世一般。
陸沨皺眉問:“如果我不當她的監護人,會由誰來當?”
黃律師道:“將由法院調查后,指定監護人。姜女士唯一的三個親屬,弟弟妹妹以及母親,都去世了。如無意外的話,將由姜女士的合法丈夫,楚豪先生擔任監護人。同時,姜女士名下的所有資產也將一并歸于楚先生所有。”
陸沨愣住,楚豪?
那個二逼楚杰的哥哥,已婚還和他大姨姐搞婚外戀的男人?
陸沨非常糾結,“……就沒有其他人選的可能性?”
黃律師沉重地搖了搖頭,“實不相瞞,陸先生,我服務姜女士七年,因此對楚豪先生的品性,也有所了解。他的私生活極為混亂,這一點也是姜女士生前告知我的,他完全不具備,擔當監護人的資格。但是楚先生家世背景龐大,他的這些私人行為,法院是調查不到的,一旦他成為姜小姐的被監護人,那后果,恐怕……非常不樂觀。”
話說到這份上,陸沨是懂得不能更懂了。
黃律師的意思是,如果楚豪當監護人,知道自己老婆給他戴了一頂這么大的綠帽,指不定會對姜雨凝做些什么。
黃律師凝視陸沨,皺眉道:“陸先生,姜小姐的的確確是個很乖的女孩……您真的不愿意,當她的監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