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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 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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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是在‘寒梅冷香’附近,與不凡難免扯上關(guān)系,還是回避的好。”
    無憂拉著他的衣袖,拽他坐下,“你昨夜一宿沒離開過我的眼皮底,你要回避,那我豈不是也該回避?”
    王妃笑了,“這孩子,這是‘常樂府’,只有你是這里的正經(jīng)主子,我雖然是你母親,在這兒倒也算是客,府里有事,主人回避,叫什么事。”
    無憂暗暗冷笑,一個(gè)傀儡罷了,不過臉上故意露出得意之色,瞅向李媽媽,“去把昨夜三岔路口巡邏的三隊(duì)人招來,面對面的好好問個(gè)明白。”
    李媽媽偷看向王妃。
    王妃也想把這事弄明白,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
    李媽媽邁開步向門口小跑,剛邁了兩步,無憂將手中茶盅往桌子上重重一頓,站起身去拉不凡,“這事也用不著查了,就當(dāng)那丫頭被我打死,丟出府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我就跟他搬出府去,這府上以后也與我們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
    不凡放下手中茶盅,不起身,卻也不勸。
    李媽媽不知這又是怎么了,杵在原地,不敢動彈。
    “你這是怎么了?”一直面色沉穩(wěn)的王妃,終于動了容。
    無憂不答,回身又去拽不凡,“你走不走?”
    “無憂……”不凡倒是和平時(shí)一般,眸平如止水,神色間淡淡然,并不為事態(tài)變化而變化。
    無憂看了他一陣,將他的袖子摔開,“我到忘了,你跟我母親就是一條線上的,三年前如此,那時(shí)對我還算有所顧忌。我離府三年,這府中自然也沒我的事。你不走,我走。”
    王妃臉色一沉,反而不出聲。
    不凡站起身,拉住無憂的手,柔聲道:“你不在府中三年,而我又在軍中,這府上全是王妃打點(diǎn)著,人心是肉長的,下人們自然和王妃親近些。”
    他和聲柔氣,象是為王妃說著好話,卻無形中煽了把火。
    果然,無憂一邊掙扎著要從他手中抽出手,一邊豎了眉,“我爹長年在外征戰(zhàn),娘不時(shí)出史他國,王府還是管家打點(diǎn)著,照這么個(gè)說法,府中下人都該向著管家了,我爹娘回來使喚個(gè)人,還得先看管家臉色?到頭來到底誰是主人,是我爹,我娘,還是管家?”
    她特意提高了‘管家’二字。
    說到王府,不凡就不好再說什么,握著她的手卻是不放。
    他背對著王妃,無憂在他眼里看見一抹贊許淺笑,知道自己這么做是對了。
    臉上神色仍帶著怒容不變,手指上輕輕用力,將不凡的手,掐了掐。
    不凡意會,輕輕眨了眨眼,竟有一絲平時(shí)沒有的俏皮。
    無憂看得心神恍惚,之前對他的那些刻意的推拒,慢慢在退,莫名的生出些氣惱,不知是惱他這么不識看人皮相,昨夜說明白了,仍不退避;還是惱自己沒出息,看著他就愣神,沒了主見。
    咬了咬唇,將心里的煩惱直接從眼里表露出來,惡狠狠的瞪著他。
    在他人看來,卻是她當(dāng)真在因?yàn)椴环膊豢细x開而生氣。
    不凡抬手輕輕拈著耳邊垂著的墨黑發(fā)束,手擋了側(cè)臉,完全阻去王妃和那兩個(gè)老媽子的視線,眼里蕩開和曦般的微笑,握著她的手卻是帶了些力一捏。
    無憂張口結(jié)舌,他太放肆了……
    怕被那姨娘看出蹊蹺,不敢再與他眉來眼去,假意怒道:“你不必給我遞眼色,難道我有說錯(cuò)?”
    不凡輕咳了聲,別開臉。
    王妃臉上再也掛不住,之前的種種懷疑卻開始動搖。
    自從這個(gè)無憂回府,與過去相差甚大,雖然一直沒能找到她易容偽裝的痕跡,但總覺得不對勁,這時(shí)雖然惱她無禮之極,但這性情反到是以前的性情。
    她過去平時(shí)不出聲,陰沉沉的,但惱起來,任誰也不理,在她九歲初毀容不久,一日去給自己請安,結(jié)果院子里的一個(gè)大丫頭,多看了她幾眼,她就惱了,立刻叫人劃花了那丫頭的臉。
    那丫頭罵了幾句,說她這模樣,再得不到不凡歡心。她即時(shí)叫人按著往死里打,自己收到通報(bào)趕到時(shí),那丫頭已是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氣,沒得救了。
    平時(shí)她雖然胡為,對爹娘卻還順服,但不凡就是她心里的不能碰觸的底線,現(xiàn)在查不凡,也就是觸了她的底線,就算是爹娘,她也不會買賬。
    這本是她所希望的,不凡是唯一自己能攥在手中,可以約束她的繩索。
    如果不凡不再是她的軟肋,也就失去了他的價(jià)值,而她有朝一日被那人接去,站在金頂之上,便不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王妃深吸了口氣,這么看來,到象是自己想錯(cuò)了,她根本還是那個(gè)孩子,不凡仍是她的軟肋。
    程媽媽平時(shí)見郡主在王妃面前也是老老實(shí)實(shí),并不敢過于為所欲為,這時(shí)卻蠻橫得無法無天,目無尊長,見王妃臉上陰晴不定,按捺著怒氣,卻是不發(fā),心疼自己的主子,終于忍不住道:“郡主這樣算是欲蓋彌彰,為紇公子攬罪開脫嗎。”
    無憂杏目一窄,正要發(fā)作,王妃已起身,反手一掌重重的摑在了程媽媽臉上,那一掌毫不留情,程媽媽半邊臉頓腫起。
    程媽媽捂著臉,愣愣的看向王妃,委屈的垂下頭,不敢再出一聲。
    “我在此,也只能算是個(gè)客,幾時(shí)輪到你做奴才的說話?”王妃冷哼了一聲,揚(yáng)聲叫道:“傳泰二 。”
    程媽媽臉色煞白,跪了下去,卻不敢出聲求饒。
    泰二管是府中刑房的管事,有犯錯(cuò)的,受罰的大多要經(jīng)他的手。
    無憂見姨娘打了程媽媽,也有些意外,再聽說傳泰二,也就安靜下來,冷眼看著。
    沒一會兒功夫,泰二帶了人來。
    王妃卻眼角掃向李媽媽,對泰二道:“把李媽媽拖出去,就在這兒門口打死。”
    李媽媽沒想到禍?zhǔn)峦蝗伙w到自己頭上,嚇軟下去,被打手接住就往外拖,李媽媽這才回了神,叫道:“奴才為了王妃忠心耿耿,為什么要這么對待奴才?”
    無憂眼皮一跳,臉上不露聲色,手心卻滲出了汗,不凡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令她砰亂的心,略略定下。
    王妃冷著臉,“你是郡主的人,背叛自己主人,就該死。”
    李媽媽這才是啞巴吃黃連,后悔卻已是來不及,只哭著求饒。
    求了幾聲,見里面不為所動,便開始罵,打手要捂她的嘴,王妃卻冷冷道:“別捂著,讓她叫,全院子的人聽見才好。”
    她不過是做了小人,重選了主子,便落下殺身之禍,無憂心里不忍,想說算了,手上一痛,向不凡看去。
    后者垂眉斂目,神色淡然,全無所動。
    無憂明白,他這是在借王妃的手,殺雞駭猴,打死了李媽媽,這府上的人自然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輕易去窺視自己的一言一行,更不敢輕易將那些似是而非的風(fēng)聲往王妃耳邊吹。
    他這么做,象是為他,更多的卻是在為她,為她掩飾身份。
    她只是不明白,姨娘為什么要忍氣縱容,當(dāng)真是因?yàn)榕d寧天女轉(zhuǎn)世的這個(gè)身份?
    王妃這才看向無憂,“為娘之前一直想著你還小,怕你被人家利用去了,現(xiàn)在看來,你也有自己的主見,這府中的事,也該你自己做主。”
    無憂這才把板著的臉,放了下來,“女兒也任性了些。”
    不凡乘機(jī)道:“郡主剛剛十五,這會見了血光,不大吉利,打得也差不多了,李媽媽知道錯(cuò)了就好,饒了她吧。”
    無憂雖然也不想打死人,但聽他這么說,故作不樂意,卻敵不過他眼睜睜的望著,順著他的口風(fēng)道:“看在她方才還為你說了幾句話的份上,饒了吧。”
    泰二立在門口,耳朵一直是豎著的,打人這個(gè)差事,說來簡單,要做好卻是極難,因?yàn)樯项^一時(shí)之氣,叫往死里打,但未必就是真要想打死,當(dāng)真死了,一后悔,難免牽怒打人的人,所以每次使喚打人,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關(guān)注著上頭的動靜,一聽說饒了,馬上叫停。
    李媽媽死里逃生,只剩了半條命,人卻是清醒的,這時(shí)才真正醒悟過來,在這府中該向著的不是郡主,也不是王妃,而是紇不凡……
    不凡淡淡一句話,以后就多了個(gè)能用的人,讓無憂不得不嘆服。
    王妃自說出這府中事,該無憂自己做主,就退過一邊喝茶,擺出個(gè)儲事不理的態(tài)度。
    無憂看向程媽媽,程媽媽只覺得她的目光如刀刃一般在身上割過,禁不住打了個(gè)哆嗦。
    李媽媽被人架著進(jìn)來謝了恩,無憂揚(yáng)手打發(fā)出去,才又問程媽媽,“還查嗎。”
    “不查,不查,奴才知錯(cuò)了……”程媽媽臉上哪里還有血色,李媽媽如果不是剛才為紇不凡說了幾句好話,這會已被打死。她可是口口聲聲說紇不凡不是的。
    “當(dāng)然要查。”無憂打斷她的話,“我落下個(gè)什么罪名沒關(guān)系,可是不凡管著府中大小事,背上個(gè)不明不白的黑鍋,以后誰還信服他?如果當(dāng)真是他,他就算是我的夫,也得拿出個(gè)說法。”
    程媽媽眸子微閃,升起一絲希望,但被無憂接下來的話,當(dāng)頭潑下一盆冷水,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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