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知道你們浮山有不錯的通信方法,就算現(xiàn)在也能彼此聯(lián)絡(luò)……”薛國觀沉吟了一下,終道:“你可以寫信給張國華,告訴他,趕到城下是必須的,不過不必要把自己的老本賠上,凡事多加小心,濟南這事是楊文弱一伙弄出來的,我們沒必要替別人背這種黑鍋!”
“這……下官明白了。”
薛國觀話語里的照顧和把浮山上下當自己的回護是很明顯的,這使得林文遠十分感動。事實上薛國觀和張守仁到現(xiàn)在只是通信的交情,雖然張守仁婚禮薛國觀送了厚禮,但這些無疑都是張守仁的銀子加林文遠的面子的迭加效果。
現(xiàn)在薛國觀能把回護的話說的這么赤裸裸,一點兒隱晦曲折的彎也不拐,這就說明,老薛是真的把浮山上下當自己人了。
不過感動之余,也是十分感慨……堂堂大國宰相,當此國難之時,沒有什么辦法解決難題,反而還擾擾于內(nèi)斗,不倦于黨爭……這個國家,也怪不得到如今這種地步。
在告辭之后,林文遠回到自己的住處,用浮山軍情處的密語通信格式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的寫在紙上,然后加密,套封,接著就是交給軍情處的下屬,通過郵傳系統(tǒng),在明天一早北京城門一開,立刻就發(fā)向浮山。
以往每次寫這種東西的時候,他會加一些自己的分析或是建言,但這一次他只是把事情的經(jīng)過如實的寫了下來,對浮山人來說,老薛說的那引避不戰(zhàn)和保存實力的話根本就不在考慮之中,要么不出兵,既然出兵,便是雷霆迅猛一擊!
“告訴這些家伙,爺來了,爺就是拿他們的首級搶戰(zhàn)功來了!”
張守仁說這過樣的話,他的部下,就是有這種睥睨一切的霸氣!
……
……
在臘月二十九這天,也就是崇禎十一年農(nóng)歷新年的前一天,清軍的主力,開到了距離濟南城不到四十里的地方。
幾個要緊的渡口,城鎮(zhèn),還有幾個小縣城都被拔了。
在這歲末年初的當口,整個清軍營地都是籠罩在興奮、狂妄、驕傲的氣氛之中。
雖然不遠處不到十里的地方,有一座打下來的縣城,但清軍這一路的主帥,禮親王代善的長子岳托并沒有選擇到城中住宿。
長年的戎馬生涯使得岳托十分吃得辛苦,住不住城池是無所謂的事。在草原上,他曾經(jīng)和皇太極一起追擊林丹汗萬里之遙,半年內(nèi)一直在草原苦寒的條件下不停的戰(zhàn)斗,這一點辛苦,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
而且在清朝宗室的第三代中,岳托年紀很大,比他的叔父多求袞要大的多,他最受皇太極的信賴和看重,為人堅毅不拔,智慧超群,除了有驚人的武力和統(tǒng)帥能力外,心胸開闊,眼界廣遠,是清朝統(tǒng)治集團中和皇太極走的很近,統(tǒng)治理念也很接近的一個極其全面的人才。
在外宿營雖然辛苦,但十分安全,哪怕是在這種對明軍一再取勝,局面大好的前提下,岳托也不會變的驕狂自大。
可以說,在清朝統(tǒng)帥一級的人物中,他比多爾袞經(jīng)驗更加豐富,比豪格武勇,比濟爾哈郎善下決斷,杜度一流人物,只能在其之下。
論人品,代善一系的永遠是宗室中可信賴的一群,紛爭到了最后,宗室中人都選擇代善一系的出面當和事佬,岳托處事也有其父代善的風格,所以也是代善最喜歡和倚重的長子。
清朝入關(guān)的幾個鐵帽子王,岳托雖然早死,但鐵帽子王仍然有他一份,由此可見,他在統(tǒng)治者和宗室親屬們的心目中,擁有多么重的地位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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