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看著手上的玉鐲子,質(zhì)地果然不錯。
心里嘆息一聲,先裝進(jìn)了自己口袋。
走進(jìn)客廳,看到馮彬、姜婉正跟張大川在聊天,似乎還很高興,吳廣平則是坐在一邊默默喝茶。
“平平,你怎么這么沒禮貌,客人來了你也不招呼著!”
張大川對這個兒子很不滿意,這么尊貴的客人上門,竟然如此怠慢,真是太丟臉了。
張平笑笑道:“爸,是我照顧不周,我來招待吧,你剛出院,還是先回房間去休息一下!”
然后趕緊叫來張貴,帶張大川離去。
說實(shí)話,張大川以前也沒跟什么大人物接觸多少,陪著這些人也是渾身難受,巴不得離開呢,沒有絲毫猶豫就離開了。
等張大川離開,客廳里也終于安靜下來。
張平笑著拿熱水瓶給各人續(xù)滿水,這才坐在主位上問道:“姜小姐,馮秘書,今天來不知道是為公事還是為了私事?”
剛才被馮彬刺了一下,他對接待心情也沒那么好了,直接開口詢問。
姜婉聽完頓時不悅,大小姐脾氣上來,說道:“張平,你什么意思?要是不愿意我們來你家,我們直接走就是!”
張平?jīng)]心思哄她,微笑說道:“姜小姐不要介意,要是公事,咱們就談公事,要是私事,那就說說看,冬天白天短,很快就天黑了,就怕耽誤了兩位的事情!”
聽到這話,姜婉非但沒有接收,反而更加生氣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張平之前是覺得姜婉還挺善良,印象不錯,可今天才發(fā)現(xiàn),對方身上的大小姐毛病真是不少,自己還真是不愿意應(yīng)付。
張平卻是不理她,而是看向了馮彬。
馮彬心知張平是因為自己而對姜婉也有了意見,雖說這是他想要看到的,可怎么總覺得心里不舒服呢?
“哦,是這樣,我們今天來就是想要拉貨的,姜廠長說你之前答應(yīng)他今天可以出一批貨,至少保證六萬份,沒錯吧?”
張平搖頭:“我答應(yīng)的是至少五萬份,是不是馮秘書記錯了?”
張平上次可是叫他馮哥的,這次直接稱呼馮秘書,這疏遠(yuǎn)的意思也太明顯了。
馮彬眉頭皺了一下,隨即道:“那就五萬份吧,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拉貨?”
“隨時可以,不知道馮秘書這次準(zhǔn)備拉走多少?”
看著兩人公事公辦的樣子,吳廣才看的心里皺眉,這轉(zhuǎn)折有些大啊,他猜測,這種變化肯定是因為此前兩人的幾句談話引起的。
“那行,那就五萬分吧!”
馮彬想了想說道:“上次一共付了你30000元貨款,也就是說,我這次拉走5萬份的貨,直接再付給你7萬元就夠了沒錯吧?”
張平卻是瞬間感覺這話有問題。
他經(jīng)歷的商業(yè)談判太多了,一點(diǎn)細(xì)微的變化就會引來很多連鎖反應(yīng),因此一旦涉及生意,他的神經(jīng)是一直緊繃的。
幾乎瞬間,他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現(xiàn)在可以說姜鵬就是張平主要的銷售渠道,要是姜鵬不再要貨,那張平手里的貨就很可能砸在手里,不說一文不值也賺不了大錢。
張平笑笑道:“馮秘書,這話就不對了吧,上次可是有一個簡單協(xié)議的,那3萬元只是10萬份禮盒的定金,也就是說,只有你們將其他貨款付清的時候,才能用這3萬元抵消貨款,而不是預(yù)付貨款!”
這雖然只是兩個名詞的問題,可這區(qū)別就大了去了。
在場四人,除了姜婉對生意懂的不多外,其他三人都是瞬間就明白張平的意思了。
姜婉不太懂這兩者有什么區(qū)別,就覺得張平想要故意找茬,生氣道:“張平,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交貨還是想要坐地起價?”
限于見識,她也只能如此說話。
張平對她笑笑,反問道:“姜小姐,我想先問你一句,你今天來是你父親授權(quán)讓你全權(quán)處理此事還是跟著來玩的?”
姜婉生氣道:“這有什么區(qū)別嗎?都是我爸的生意!我這個女兒難道不能做主?”
張平搖搖頭道:“當(dāng)然不行!要是你父親授權(quán)你全權(quán)負(fù)責(zé)這筆生意,那我就跟你談,要是你沒有權(quán)利,那生意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
見姜婉衣服即將發(fā)飆的樣子,張平好不可以補(bǔ)充了一句:“要是覺得不對,那就去問你父親,我相信他懂這個道理!”
“你!”
姜婉真的生氣了,直接站起就往外沖。
張平?jīng)]有阻攔,而是對吳廣平道:“吳叔,麻煩你你跟著去看看,別讓姜小姐遇到什么麻煩!”
吳廣平點(diǎn)點(diǎn)頭,二話不說起身跟了出去。
等兩人離開,張平這才再次看向了馮彬。
馮彬也盯著張平,他心里也是驚訝,這小子每次見面他都有新的認(rèn)知。
第一次見面,他覺得這小子是個人才,有些本事,跟普通的農(nóng)村青年很不一樣。
第二次見面,也是上次去張平家里取貨的那次。
他覺得,這樣的農(nóng)村家庭能出這么一位人才實(shí)在不一般,對張平更加看重,心想著讓自己老板好好培養(yǎng)一下,或許有大用。
今天的他們第三次見面,原本感覺也很不錯,可他沒想到自家小姐竟然有種看上這小子的意思,而此刻聽完這么一番話,他卻是猶如面對一位江湖老手的感覺。
定金可預(yù)付賬款這兩個概念,一般人是分不清的,或者根本就不會去多想,可張平卻是瞬間意識到了他的想法和謀劃,不得不讓他震驚。
其實(shí)說白了也很簡單,定金其實(shí)就是貨款的一部分,但卻不直接是貨款,只能作為一種保證金的形式存在。
就拿此刻來說,如果按照馮彬的說法將那3萬元直接當(dāng)成貨款,馮彬這次拉走5萬份的禮盒,再付給張平7萬元,等于兩者之間的當(dāng)前生意就徹底結(jié)束了!
看來似乎沒問題,可問題是,這樣一來,后面剩下的禮盒,他們不要,張平就得爛在倉庫,或者自己上街頭去叫賣。
或者隨后姜鵬和馮彬重新過來,卻是只給出一個極低的價格,就說張平到時候是賣呢,還是不賣呢?
賣了就虧錢,不賣就爛掉成為垃圾!
但將那三萬當(dāng)成了定金,那就不同了,此次拉走的貨就只是本次合作的一部分,剩余的貨姜鵬必須拉走,不然,這三萬元就得白送給張平!
這就是商業(yè),充滿了欺詐和兇險。
看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細(xì)節(jié),很可能導(dǎo)致一筆巨大的虧損!
這一點(diǎn),馮彬懂,張平也懂,吳廣才同樣也懂。
只是張平不太清楚,馮彬如此做法是姜鵬授意還是自己個人臨時行為。
馮彬盯著張平好半天,才忽然笑道:“呵呵呵,張老弟還真是不簡單啊,之前只覺得你做生意厲害,今天才發(fā)現(xiàn),我老哥還是低估了你,要不是你相貌的確不大,我都要以為你是那個老不死的假扮的!”
張平也笑了,這稱呼瞬間從張平變成了老弟,這是馮彬見事不可為,認(rèn)慫了。
這一刻,張平瞬間斷定,這是馮彬的個人行為,絕對不是姜鵬授意的,要不然,他不會這么輕易的認(rèn)慫。
張平笑道:“馮哥抬舉了,商場如戰(zhàn)場,不得不小心啊!我這人讀書不多,腦子也不聰明,只能死板的跟著協(xié)議走,我相信這一點(diǎn)肯定不會錯!”
馮彬心里膈應(yīng),你小子惡心誰呢?
就你?沾上毛就是猴,猴精猴精的,讀書不多我信,可這腦子比讀書多的人都聰明!
“馮哥,今天準(zhǔn)備拿多少貨啊?”
馮彬直翻白眼道:“5萬吧,就一輛車,再多就裝不下了!”
他沒說謊,禮盒不重,但的確占地方,這時候路面不好,這次他們的車沒有篷布,太多說不定路上就要遺失一些。
張平點(diǎn)點(diǎn)頭,看了看手腕上的綠水鬼道:“那行,現(xiàn)在是11:10,要不咱們先去塑料廠一趟,將貨裝起來,吃完飯你們隨時可以出發(fā),不耽誤事情!”
馮彬也不想跟張平繼續(xù)墨跡,點(diǎn)頭道:“那也好!”
兩人達(dá)成一致,跟家里人打了聲招呼,直接出門。
李秀梅雖然在做飯,可卻是一直關(guān)注著客廳里的動向,剛剛看到姜婉急呼呼的離去,不等她追上,就見吳廣才跟出來,直說了一聲沒事就跟了上去。
現(xiàn)在又見兒子跟那個馮秘書要出門,就想要攔著:“平平,這都快中午了,你們再急也吃完飯再出去啊!”
“媽,不急,這不還沒吃飯么,天短,先去把事辦了,等下就回來吃飯!”
說完也不再解釋,兩人直接離去。
“這是咋了?怎么看著沒進(jìn)門那會熱乎了?”李秀梅看不懂,嘴里喃喃道。
張瑛趕出來道:“媽,你就別管了,老三做事有分寸,心里肯定有數(shù)的,你就別跟著給他添亂了!”
李秀梅瞪女兒一眼道:“哼!這才幾天,就嫌我沒用了是不是?還沒嫁人就這樣,以后嫁了人還不認(rèn)我這個媽了?”
本來是一句氣話,可一出口兩人都是感覺難受起來。
張瑛最發(fā)愁自己跟王癩子的婚約的事情,而李秀梅而瞬間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將女兒用200元給賣了,頓時娘倆都是一臉尷尬和愁苦!
李秀梅真想給自己一嘴巴,怎么就哪壺不開提哪壺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