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鵬到來的速度遠(yuǎn)比張平和吳廣才預(yù)料的要快!
僅僅一個小時左右,他就直接帶著胡勇沖入了吳廣才的辦公室。
張平也是驚訝,鳳山縣距離關(guān)山市放在后世,開車也是需要30多分鐘的,如今可是石子路啊,可見姜鵬有多著急。
也幸虧如今路上車輛上,要不然,指不定要出什么事情呢。
姜鵬沖入辦公室,目光掃視一遍,看到張平和吳廣才都在,根本不等兩人起身客套,就直接問道:“小婉在哪?”
張平知道姜鵬是真著急了,也不廢話,直接說道:“姜叔不要著急,姜小姐在我家中,沒有危險,很安全!”
“你家里?”
“家”這個詞顯然有些刺激姜鵬。
在一般人的意識里,一個女孩子一旦被人帶到別人的家里,而且還是不怎么熟悉的男人家里,意味著什么,簡直不用想。
張平的反應(yīng)不慢,連忙道:“姜叔不要誤會,我爸之前雙腿骨折住院,我想著他出院還要回醫(yī)院多次復(fù)查,就在縣城買了一個院子,我爸今天剛出院,全家都在縣城。”
聽到是張平一家人都在這里,他倒是心里微微一松,張平是什么人,他多少有些了解,認(rèn)為還不會對自己女兒隨便做出什么他不想發(fā)生的事情來。
可他還是非常的擔(dān)心,在見到女兒平安無事之前,他很難平心靜氣的思索其他問題。
“帶我去!”
張平點點頭:“好,跟我走吧!”
姜鵬連坐都沒坐,轉(zhuǎn)身就走出了吳廣才的辦公室,直接走向招待所大門。
張平剛出門,就看到門口停著的吉普車,胡勇已經(jīng)坐在了駕駛座上,他也不猶豫,直接開門坐了上去。
吳廣才也是一陣無奈,趕緊跟上,他也是必須看到姜婉無事才能徹底放心的。
他心里也是對這兩人破口大罵,都說明玩意,自己也就幫他們帶個路找找張平,最后竟然還要被姜鵬這樣對待,他對姜鵬的感官也是多了幾分不滿。
鳳山縣城不大,很快就到了張平的院子門口,看到那高大的門口和氣派的大門,就是姜鵬也是微微愣了一下。
“這是你家?”
他不由得問了一聲。
張平點點頭:“嗯,剛買的,也就隨便收拾了一下,很簡陋!”
說完直接推門進(jìn)去。
剛進(jìn)院門,就聽到一處廂房里姜婉的大喊大叫:“放我出去,張平你這個劊子手,你這個混蛋,快放我出去!”
張平的臉色瞬間黑了,這死丫頭真是不消停,竟然還如此發(fā)瘋!
姜鵬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這是怎么回事?”他立刻問道,語氣不善。
張平?jīng)]好氣的說道:“難道你沒感覺到她的精神狀態(tài)不太對勁么?不讓她呆在房間里,跑出去出點事讓我給你怎么交代?”
姜鵬語氣一滯,他承認(rèn)張平這做法不對,可人都是有私心的,對人對事的標(biāo)準(zhǔn)向來都是雙標(biāo)甚至無數(shù)標(biāo),張平的做法沒錯,可用在他女兒身上他就是覺得很不舒服!
他快步走了過去,連正要過來打招呼的李秀梅和張瑛、張貴幾人也是毫不理會。
“平平,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秀梅問道。
張平擺擺手道:“媽,后面再跟你說!”
說完趕緊跟上去。
姜鵬沖過去,發(fā)現(xiàn)房門并沒有上鎖,只是從外面扣上了,立即就打開了房門沖了進(jìn)去。
“小婉!”
姜鵬一聲呼喚,里面姜婉的嘶喊聲也瞬間停歇,沉靜了兩秒,瞬間就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聲。
“爸,你終于來了,快把那個張平送進(jìn)監(jiān)獄里去,他是個劊子手,他把整個唐嘉宏一家都害的進(jìn)了監(jiān)獄,他不是人!”
姜婉哭喊,委屈的不行,可哪怕到了這一刻,她也沒有絲毫對自己的委屈,全是對唐嘉宏的打抱不平。
張平原本還想跟進(jìn)去的,吳廣才拉了他一把,對他搖頭,他也意識到此刻進(jìn)去有些不合適,干脆停住了腳步,走向了母親和姐姐。
張貴也趕緊走上來問道:“老三,這到底怎么回事啊?這女的之前不是看著挺大方得體的么,怎么會忽然變成這樣啊?”
張平知道這件事不好瞞,直接簡單說說道:“還記得人民商場那件事嗎?”
張貴點頭:“當(dāng)然!”
怎么可能忘記,那件事件事能讓他記憶一輩子,他長這么大打架無數(shù)次,可也沒在這么大的場面下鬧過事的。
張平嘆口氣道:“當(dāng)初那個戴眼鏡找茬的,叫喬芳年,他的后臺是唐銘,就之前的一個副縣長。
唐家涉黑,鳳山縣最大的***勢力青龍幫就是他的大哥唐彬在掌控,而姜婉卻是認(rèn)識唐彬的兒子唐嘉宏。
今天太巧,姜婉從咱家出去后,就在街上碰到了剛好被放出的唐嘉宏,結(jié)果聽說唐家完蛋是因為我,就來找我鬧了!
那個是姜婉的父親,關(guān)山鋼管廠的廠長姜鵬!”
張貴知道的事情很多,此刻聽到這些雖然心里震驚,但很快理解了,可邊上的李秀梅和張瑛、張安、張南完全就是在聽天書一樣,根本理解不了這其中的關(guān)系。
只是他們聽到什么“副縣長、”“青龍幫”的,就感覺全身冰寒,自家怎么能跟這樣的人扯上關(guān)系呢,聽老三的說法似乎牽扯還不少,心里瞬間緊張的要命。
李秀梅臉色白的嚇人,連忙一把抓住張平的胳膊道:“平平,你到底干了什么啊?錢雖然好,可不干凈的錢咱們千萬不能拿啊?
媽不求大富大貴,只要咱們一家人平安就好,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張瑛也是連忙抓住張平的另一只手道:“平平,你怎么能跟這樣的人沾上關(guān)系呢?你真是糊涂啊,現(xiàn)在可怎么辦?咱們家可怎么過啊?要是他們報復(fù)怎么辦?”
兩人不住的說,吵得張平腦袋都要炸了,偏偏兩只手還被抓住,擺脫不了。
“媽,姐,你們別擔(dān)心,沒事。
唐家和青龍幫都是犯了罪的,已經(jīng)都被抓了,國家正在嚴(yán)打,沒人能對我們報復(fù)的,放心,我們很安全!”
“真的?”張瑛一臉懷疑。
李秀梅卻是被嚇壞了,一個勁的說道:“平平,咱們不住城里了好不好,這里太不安全了,咱們還是回河灣村去住吧!”
說著就趕緊催促張瑛道:“瑛子,走,咱們趕緊去收拾一下,回村里,農(nóng)民還是住農(nóng)村才是本份,城里就不是我們能住的地方!”
張平心里也是有一股無力感。
原本自己就擔(dān)心父母的承受力的問題,之前看著一切安穩(wěn),他還稍微放心些,可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來,一下讓母親艱難維持的那一份惶恐和不安徹底泛濫了。
這一刻,他對姜婉的印象徹底降到了谷底。
若是說之前他對姜婉還有那么一絲好感的話,這一刻是徹底消失的一干二凈了。
“媽,不用,這院子是咱們家買的,寫著我的名字,以后只要國家不亂,就永遠(yuǎn)不會變。
這是我們的家,我們在自己的家里,這是受國家保護(hù)的,沒人敢欺負(fù)我們,也沒人敢對我們行兇!
再說我爸后面還有去醫(yī)院復(fù)查,要是回村里住,這來回折騰,我爸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好呢。
另外你再想想村里那些人,我爸要是這樣回去了,還不知道他們怎么笑話呢,要是那樣,讓我爸還怎么見人?
我們又會被村里人怎么看待?”
李秀梅是個非常傳統(tǒng)的女人,她自己受苦沒關(guān)系,可想到自己丈夫和孩子也要受苦她就心疼的不行。
終于,在家人受苦和和接受一些可能有的一點威脅之間,她選擇了后者。
“那……平平你確定我們沒事?”李秀梅對這個社會認(rèn)知實在太小,僅僅限于河灣村那巴掌大點地方,對除此之外的一切都充滿了惶恐和不安!
張平趕緊安慰道:“我確定,放心吧,等明天,你就知道我說的對還是錯了!”
張平原本還沒想著要請那些大佬們前來,但看到今天母親的狀態(tài),他覺得非常有必要讓家里人心里有些安全感。
安全感是個很玄妙的東西,它可能來自與某一個人,也或許來自于自己的某一種預(yù)防措施,或者來自于自己的某種底牌,總之,是自己確定可以得到庇護(hù)的某種依仗。
這種依仗分為內(nèi)部和外部兩種。
自身能夠做到的就是內(nèi)部依仗,外部的就是別人的,通俗點就是借勢!
張平知道自己此刻還無法讓母親徹底感受到自己有能力保護(hù)全家人,那就只能借勢了。
他決定了,等下送走姜鵬父女,立即就親自去邀請那些認(rèn)識的大佬。
禮物很簡單,煙早就準(zhǔn)備好了,禮盒也方便,直接從自己的貨物里提一些就是!
相信父母明天看到那些大人物之后,肯定就不會再有什么不安的感覺了。
他父母又不是傻子,在知道了那些大人物的身份之后要是還會覺得不安全,他就要懷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被抱養(yǎng)的了!
終于,母親松開了抓住他的手,臉色雖然依舊有些發(fā)白,但卻是已經(jīng)鎮(zhèn)定下來了。
而廂房里,姜婉的哭喊聲也徹底消失,終于安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