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寧睡夢中被冰了一下,他忍不住的收回自己的手,扭過頭支吾了一聲:“別鬧……”
蕭溫言沒有穿校服,他的校服一件在家里,一件在祁寧身上披著。
他穿著黑色休閑褲,白襯衫整整齊齊的塞進(jìn)褲子里,把兩條筆直修長的大長腿完美的展現(xiàn)出來了。
明明距離他離開沒有幾天,可是班級里的人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畢竟蕭溫言在學(xué)校幾乎是一直穿著校服的,校外很少有人能見到他,都沒有人看過這樣穿著的蕭溫言。
禁欲又清冷,尤其是他伸出手輕輕觸碰趴在桌子上的祁寧的時候,眸光深邃的恨不得把人吃了一樣。
蕭溫言那張臉本來就足夠漂亮,更加錦上添花的事,他今天帶了一個黑色口罩,雖然遮住了大半張臉,可是別人的目光卻怎么也移不開。
蕭溫言走到自己的座位坐好,他慢慢地摘下口罩,盯著熟睡的祁寧。
祁寧睡得不太安穩(wěn),他皺著眉頭,眼底的黑眼圈嚴(yán)重的很。
一看昨晚就沒睡好。
祁寧不知道怎么的,本來睡得有些不舒服,心里又總是下意識的擔(dān)心老程會過來把自己打醒,可突然之間就踏實下來,奇怪的要命。
自習(xí)剛剛過去,祁寧也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他看到旁邊坐著人,下意識的把那個人拿著筆的手拽到自己的懷里,摟著那雙冰冷修長的手,又閉上了眼睛。
突然,祁寧意識到了什么,他猛的睜開眼睛,看著旁邊穿著白襯衫黑褲子的少年,眼里滿是光芒:“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蕭溫言一直沒什么情緒的眸子這才有了溫度,他剛想開口說什么,就看見自己的男朋友毫不猶豫的把手放在了他的腿上,然后用力的擰了一下。
蕭溫言疼得下意識皺了皺眉,隨后,抱著他一只手的祁寧湊過來,一臉無辜的問他:“疼不疼。”
蕭溫言微微點了下頭,像是撒嬌一樣,聲音又低又啞:“疼。”
祁寧被他撩的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的幫蕭溫言揉了揉剛剛自己掐到的那塊:“我還以為是在做夢,原來你真的回來了。”
蕭溫言不會告訴祁寧,他實在是想念他想念的不行,打了好幾只抑制劑才敢過來陪他待一會。
“太想你了,就回來了。”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蕭溫言真的想狠狠地?fù)砦亲约旱膐mega,他的阿崽眼里的光對他來說就是致命的吸引。
祁寧終于笑了,自從蕭溫言離開,他就沒有怎么笑過,此時此刻,他眼睛都瞇起來,一臉期待的看著蕭溫言:“易感期結(jié)束了?這次怎么這么快?”
蕭溫言輕輕的搖頭,祁寧下意識的瞪大眼睛:“臥槽,你易感期還出來晃悠!”
祁寧左看右看,發(fā)現(xiàn)班級里的omega跟alpha都沒有什么反應(yīng)。
他輕輕皺眉,按理說alpha易感期會對周圍的alpha跟omega有格外大的影響,怎么蕭溫言現(xiàn)在不但沒有影響到其他人,甚至連一點信息素都感受不到。
祁寧心里咯噔一聲,他猛地抬起眸子,眼角都微微泛紅。
“你……你是不是打了抑制劑。”
蕭溫言輕輕的勾了勾唇角:“阿崽,易感期打抑制劑是很正常的事情。”
祁寧咬牙,他一把抓起懷里那只手臂,拉起蕭溫言的袖子,看到了白皙解釋的手腕上,幾個明晃晃的針眼。
很明顯都是新的。
祁寧猛地站起來拍了一下桌子,整個人都快被氣昏了頭。
他氣蕭溫言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抑制劑這種東西雖然能夠幫助alpha跟omega,可終究是人工研制出來的,不可能一點不好的影響都沒有。
更別說一次大量的使用抑制劑。
祁寧剛剛睡醒,又大喜大怒的,腦袋實在是沒緩過來,踉蹌了一下。
蕭溫言下意識的想要去扶他,卻被祁寧躲開。
祁寧捂著半張臉,遮住了眼底的憤怒跟心疼,聲音沙啞的開口:“我現(xiàn)在有點生氣,可是我不想跟你吵架,讓我冷靜冷靜,一會再來……心疼你。”
祁寧扭頭離開了,只剩下蕭溫言自己一個人坐在座位上,還保持著剛剛準(zhǔn)備去扶祁寧的動作。
盛閆跟邱祿走過來,有點擔(dān)心的開口:“哥,怎么了這是?”
蕭溫言輕輕的搖頭,整理好自己的衣袖,遮住了手腕上的針眼。
他沒想到祁寧反應(yīng)的這么快,想到剛剛祁寧的話,蕭溫言眼底一片柔軟。
這樣的阿崽,他就算打更多的抑制劑,也要過來見他。
祁寧去了廁所,心煩意亂的想要抽煙,可是又想起了蕭溫言不準(zhǔn)自己抽煙的事情,默默的忍住了。
他剛剛被氣昏了頭,可是他的心情真的非常難受,他不希望蕭溫言傷害自己,如果是以傷害蕭溫言為代價換得兩個人能夠見面,他寧愿不見。
于是,祁寧拿出手機,找到了之前安綃存在自己手機里的電話,撥了過去。
安綃很快接了電話,她聲音輕快,還帶著些驚喜:“阿寧,怎么了?找阿姨什么事?”
祁寧抿唇,聲音低低的跟安綃道歉,然后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安綃在那邊愣了一下,她下意識的坐直身子,隨后看了一眼樓上蕭溫言的方向:“阿寧……”
祁寧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接受安綃的批評,甚至都已經(jīng)做好了被安綃罵的準(zhǔn)備。
“阿寧,你別有心理負(fù)擔(dān),這事我知道的,我跟阿言說好了,就呆兩個小時,就回來。”
安綃輕輕的皺眉,語氣卻帶著笑意:“當(dāng)初你叔叔為了追我,不也是易感期打著抑制劑就過來表白了,當(dāng)時可給我嚇壞了。”
祁寧有些意外,聽到安綃這么說,他心里也算是安心了一點。
祁寧在這邊配合的應(yīng)了兩聲,然后掛斷了跟安綃的通話。
安綃一掛斷電話,就收起笑容往樓上走。
來到自己兒子的門口,她推開門,昏暗的房間里一如既往的整潔干凈,垃圾桶里,幾只用過的抑制劑證實了剛剛祁寧的話。
安綃無奈的靠在墻邊,嘆了口氣:“阿言……你真的栽到他的手里了。”
一個人一生之中總會遇到那個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的人。
蕭溫言對于祁寧是,祁寧對于蕭溫言也是。
祁寧洗了把臉,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推開廁所的門走出去。
誰知道剛剛出門,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冰冰涼涼的,除了蕭溫言沒有別人了。
蕭溫言輕聲開口:“阿崽,我錯了。”
高傲如蕭溫言,長這么大沒對任何人低聲下氣過。
小時候就算是有什么想要的東西,也從來不主動跟自己的爸爸媽媽求。
只有面對祁寧,這個讓他沒辦法不軟了性子的男孩。
祁寧剛剛冷靜的情緒一下子又被撩撥起來,他的眼圈瞬間紅了。
廁所門口,蕭溫言拉著祁寧的手腕,小聲地問:“消氣了嗎?要不你打我兩下。”
祁寧眼角都紅了,垂著頭一言不發(fā),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沒忍住的哭了出來。
晶瑩剔透的淚水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掉,砸在眼前的地板上,留下一塊水漬。
蕭溫言察覺出來祁寧的身子在微微顫抖,他愣了一下,抓緊把祁寧拉倒身前,發(fā)現(xiàn)祁寧哭了的時候,心里慌亂的不得了。
祁寧這個人,哭的次數(shù)很少,唯獨每次哭的時候,都是在蕭溫言面前。
蕭溫言抓著祁寧的胳膊,有些慌張的安慰著他,沒想到祁寧哭的更厲害了。
因為實在學(xué)校,所以蕭溫言沒辦法對祁寧做一些親密的事情,只能垂著頭柔聲安慰著他。
路過的同學(xué)跟老師紛紛看向他們兩個,有的認(rèn)識祁寧的,也表示驚奇,還從來沒見過校霸哭。
蕭溫言哄了半天都沒哄好,只見祁寧自己用力的擦了一下淚水,然后抬起眸子看向蕭溫言,眼睛濕潤,看起來格外可憐。
“蕭溫言,疼嗎?”
蕭溫言愣了一下,他垂著頭,祁寧微微抬著頭,兩個人四目相對,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說點什么。
疼嗎?
肯定是疼的。
蕭溫言搖了搖頭,輕輕的勾了下唇角:“一點也不疼,相反,一想到能見到你,恨不得多打幾針。”
祁寧猛地踹了他一腳,力道不算輕,蕭溫言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疼嗎!”
祁寧的語氣有些兇狠,似乎是在不滿蕭溫言說的‘多扎兩針’。
蕭溫言意識到祁寧不在生氣了,他立刻委屈巴巴的看著祁寧:“好疼。”
廁所門口可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祁寧拉著蕭溫言下樓,一直向外走。
蕭溫言有些不解:“干什么?”
祁寧吞了下口水:“逃課,去不去,大學(xué)霸?”
蕭溫言眉眼輕輕一彎:“去。”
私奔都行!
出乎意料的是,祁寧是帶著蕭溫言從正門走的。
正門的大爺睡的正香,祁寧也沒出聲,兩個人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下一秒,蕭溫言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
他的臉色一瞬間就變得格外委屈。
“阿崽,你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