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十九手腕上被手銬鎖著。</br> 手銬還被勾魂索拴著。</br> 三個小伙子還死死抓著那勾魂索一點沒松,上前就要收它。</br> 胡四十九被姜寧寧甩出來丟到的地上的一瞬,它一骨碌爬起來齜著牙就要去咬那勾魂索。</br> 砰!</br> 還沒且咬,大錘宛若一道鐵錘,搶在三個小伙子之前,直接砸到胡四十九身上。</br> 將胡四十九重新摁在地上,一把就掐了胡四十九的脖子。</br> “你個狗日的!”</br> “活著的時候就想偷我元丹,騙我差點被球狀雷劈,死了你還用劍削我尾巴!”</br> “我咬死你!”</br> 眼看兩條狐貍在地上打架,活活打出一群瘋狗的架勢,黃黃弱弱問旁邊刺團,“球狀雷是啥?”</br> “球狀雷,也叫滾地雷,能追著你跑直到劈死你為止。”</br> 黃黃:……</br> “好歹毒!”</br> 當啷。</br> 黃黃和刺團正說話,一個東西掉在黃黃腳前。</br> 正好黃黃腳下是一塊碎掉的鐵板,東西掉過來,發出挺清脆的動靜。</br> “這是什么?”黃黃彎腰一把撿起,轉手遞給姜寧寧。</br> 是個玉指環。</br> 和姜寧寧脖子上掛的玉玲瓏,一個材質。</br> 捏著那玉指環,姜寧寧挑了一下眉,“大錘。”</br> 姜寧寧一嗓子叫,大錘立刻停下廝殺,呼哧帶喘躥到姜寧寧跟前,“咋?”</br> 姜寧寧將那指環晃了一下,然后看向被大錘摁在地上暴揍了足有兩分鐘的胡四十九,“從哪來的?”</br> “關你屁事!”胡四十九耳朵都被大錘咬掉了,嘴巴還硬的很。</br> 大錘立刻朝她兇狠的齜牙,“你是不是找死!”</br> 胡四十九十分是條漢子,“我本來就死了,少威脅我,我一個字都不會說!”</br> 個欠揍的。</br> 姜寧寧話不多說,直接吩咐大錘,“繼續揍它!”</br> “好嘞!”大錘裹著新仇舊恨就又沖過去。</br> 那邊,野狗打架的陣仗再次拉開。</br> 這邊,姜寧寧朝三個小伙子看過去,“你們為啥抓它?”</br> 隊長王明就說:“它是一個月前死了的,死了之后負責去勾魂帶路的陰差被它搶了帽子撕了制服,讓掛了黃泉路的樹上,行為太過惡劣,上面就派了更厲害的陰差去抓它,結果派去的人讓它咬的魂飛魄散。”</br> 旁邊,白衣T恤跟著道:“不光毆打陰差,還搶了不少各地廟會供奉的東西,甚至還搶了一個比較火的土地廟,想要享受香火。”</br> 姜寧寧皺眉,“它這么厲害,怎么死的?”</br> 寸頭小伙子就說:“讓雷劈死的。”</br> 旁邊黃黃:……</br> 恍恍惚惚脫口問道:“球狀雷?”</br> 寸頭小伙子點頭,“嗯,球狀雷,一個月前,它去宣城白水村的一戶村民家里偷東西,那球狀雷順著煙囪進了家,劈死了它。”</br> 黃黃驚得綠豆眼差點掉出來,“雷追進家里劈?”</br> “雖然這種現象比較罕見,但確實存在。”白衣T恤嗯了一聲,看向姜寧寧,“它罪行惡劣,我們得帶回去。”</br> “它去偷什么?”姜寧寧問,“她都成精了,死了都這么厲害,活著的時候不是更厲害?還去偷東西?”</br> 三個小伙子搖頭,“這不知道,應該是還沒有得手就被劈死了。”</br> 姜寧寧把玉指環在三個小伙子面前轉了轉,“這個,你們見過嗎?”</br> 三個小伙子湊上前,仔仔細細看了看。</br> “沒見過。”</br> “不過你要是想要,我們可以假裝不知道。”</br> 姜寧寧:……</br> 嘿嘿嘿嘿笑了笑,“沒,沒,我不想要,我要這個干什么呀,你們拿回去拿回去。”</br> 嘴上說著話,手上不閑著,麻溜就將自己脖子上的玉玲瓏拽出來了呢。</br> 那玉指環瞬間就被玉玲瓏給吸收了。</br> 三個小伙子:……</br> 姜寧寧一臉驚訝,“啊呀,這是怎么說的,你看這,哎,我真的不想要的,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天吶。”</br> 三個小伙子:……</br> 我們只是死了。</br> 不是傻了。</br> 人鬼友好交流了一會兒,姜寧寧轉頭朝大錘看過去,“行了,差不多了。”</br> 大錘狠狠往胡四十九肚子上踹了兩腳,呸的吐了一口,蹦到姜寧寧跟前。</br> 胡四十九已經讓打的快要魂飛魄散。</br> 茍延殘喘癱在地上,一雙吊梢眼透著滿滿的惡意,看著姜寧寧,“哈哈哈哈,你離死不遠了,不遠了,你等死吧!”</br> 姜寧寧朝它走兩步,蹲下。</br> “再問你一遍,這玉指環,從哪來的?”</br> 胡四十九滿臉幸災樂禍。</br> “就不告訴你,反正我什么下場我自己知道,我不好過,當然要拉個墊背的,除非你把這仨條子弄死,我就告訴你。”</br> 說著話,它好好一個狐貍,硬是宛若葫蘆娃里的蛇精一樣,蛇里蛇氣的轉轉眼珠子。</br> “我不光告訴你玉指環從哪來的,我還告訴你傅深恪在哪,我還告訴你老蛤蟆在哪。”</br> “去,弄死那仨條子。”</br> “你只要動動手指就能一把捏死他們,然后你想知道的就都知道了。”</br> 姜寧寧這人吧。</br> 嘖!</br> 你要是好好和她說話,她……也不可能放了你。</br> 但你要是這么和她說話——</br> 姜寧寧回頭看那仨兄弟,“要是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不小心把犯罪分子擊斃了,怎么辦?”</br> 隊長王明多少是有點子上道在身上的,“罪大惡極的,情況特殊,也只能當場擊斃了。”</br> 姜寧寧點點頭。</br> 轉頭看胡四十九。</br> 她嘴角明明勾著笑,但眼神卻冷得硬是讓胡四十九破敗的殘軀打了個哆嗦,然后——</br> 渾身一震!</br> 姜寧寧好好一雙眼。</br> 忽然變成了豎瞳。</br> “你!”</br> 胡四十九裹著恐懼脫口而出。</br> 姜寧寧已經一把攥了它的脖子,嘴角笑容加大。</br> “不想說是嗎?不想說沒關系,反正……我今兒手上有點沒輕沒重。”</br> 姜寧寧手上力氣一下加大。</br> 胡四十九滿目驚恐中透了絕望,“我,我,我……”</br> “說嗎?”姜寧寧再問一遍。</br> 胡四十九吞咽驚恐,猶豫一瞬,跟著就像是見到了什么可怖的東西一樣,猶豫瞬間消失,咬牙切齒,“絕不!”</br> 話音落下。</br> 殘敗的魂魄就被姜寧寧一把捏成齏粉。</br> 黃黃十分懂事的就把小花兒捧上前。</br> 一把齏粉,被姜寧寧澆灌了她家花花。</br> 那花一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就躥高一大截,身體左右搖晃,蹦出三個字:“白水村。”</br> (本章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