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br> 她微微蹙著眉頭。</br> 慕言深蹲了下來:“晚晚......”</br> 溫爾晚的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br> 他滿眼的心疼,拿出藥水和棉簽,開始為她處理傷口。</br> 怕吵醒她,慕言深沒敢開燈,就借著外面的光亮,摸索著給她上藥。</br> 藥水碰到傷口的時候,很疼,溫爾晚都倒吸了一口涼氣。</br> 慕言深盡量的放輕力道。</br> 他仔細的將血跡擦干凈,又涂上藥,輕輕的吹了吹,讓藥水快點干涸,緩解她的疼痛。</br> 溫爾晚的這雙手,是拿畫筆畫設計稿的。</br> 經過葉婉兒這么折磨,起碼半個月內,她是沒辦法拿起畫筆了。</br> 連生活都十分不方便啊......</br> “晚晚,很快了,一切就要結束了......你現在所遭受的,我所忍受的,以后一定一定會十倍百倍千倍萬倍的,從葉婉兒身上討回來!”</br> 慕言深守在單人床旁邊,靜靜的看著她的睡顏。</br> 他以前非常自信的認為,他想要保護誰,任何人都沒辦法傷害到那個人!</br> 現在,慕言深才發(fā)現,人世間有太多的無奈!</br> 即便是他,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br> 是他以前無堅不摧,沒有弱點。</br> 現在......</br> 晚晚,念念,是他最致命的軟肋。</br> 一直到天開始蒙蒙亮,太陽要升起了,慕言深才悄悄的離開了房間。</br> 溫爾晚對這一切毫不知情。</br> 鬧鐘響起,她才慢慢的醒來。</br> 起床的時候,她忘記自己的手受傷了,去撐著床面,結果指尖擦過床單,疼得她“嘶”了一聲,連忙抬起手去看看傷勢。</br> 傷口已經結痂了,而且還有藥水的痕跡。</br> 等等,藥水?</br> 溫爾晚有些懵,她沒上過藥啊。</br> 葉婉兒擺明了就是要整她,所以不會給她藥膏的,傭人也不敢得罪葉婉兒,更不會悄悄給她上藥。</br> 這是怎么回事?</br> 誰弄的?</br> 還是說她半夜夢游,自己給自己上藥了?</br> “趙姨,”沒等溫爾晚想清楚,溫念念的聲音傳來,“你的手怎么了呀?”</br> “沒事。”她趕緊放下,怕溫念念擔心,“換衣服刷牙哦,今天要去學校。”</br> “嗯!”</br> 為了方便做事,溫爾晚戴了一雙手套。</br> 這樣的話,傷口就不會沾水發(fā)炎了。</br> 只是有些不太習慣,也不方便。</br> 下樓之后,管家悄悄的把她拉到一邊:“太太,給。”</br> 一支藥膏遞了過來。</br> “您每天擦三次,對傷口愈合有很大的好處,而且不會留疤。”管家說,“這是我從倉庫里拿的好藥,市面上買不到的。”</br> “這......要是慕言深知道了,你該怎么辦?”</br> 溫爾晚自己倒是無所謂。</br> 她怕連累管家。</br> “您本來就是慕太太,用家里的東西,不是天經地義么。”管家回答,“沒關系的,您早點康復就行。畢竟,十指連心啊......”</br> 管家昨晚有事,沒在帝景園里。</br> 后來他聽說了溫爾晚手剝核桃的事情之后,連連嘆氣。</br> 那該多疼啊。</br> 看著管家的表情,溫爾晚心頭滿是酸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