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5章</br> 她又體貼的問道:“手臂還好嗎?枕麻了沒有?”</br> “就算麻了,也是心甘情愿的。”</br> 溫爾晚在他懷里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你繼續睡吧。”</br> “醒了,沒這么容易再睡下。”慕言深說,“就陪陪你吧,安安靜靜的陪陪你。”</br> 他揉揉她的頭發。</br> 她很乖。</br> 很少看見溫爾晚會有這么乖,這么粘他的時候。</br> 像一只小貓咪。</br> 慕言深知道,她是心里難過又煩悶,才會這么的依賴他。</br> 所以,他也很珍惜這短暫的時光。</br> 因為......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次。</br> “好。”溫爾晚閉上眼睛,“你睡夠了,換我來睡覺了......”</br> “嗯。”</br> 慕言深輕拍著她的后背,就像是哄小孩子入睡一樣。</br> 好在車內空間足夠寬敞,雨后空氣清新......很是愜意。</br> 很快,溫爾晚真的就睡著了。</br> 慕言深揚了揚唇角。</br> 好幼稚的兩個人。</br> 坐在車內,他睡了她又睡。</br> 可是想一想,相愛的人,不就是一起做著一些幼稚的事情嗎?</br> 慕言深就這么坐著后座,看了一場帝景園的日出。</br> 雨過天晴。</br> 昨晚的狂風和暴雨,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只有地上的落葉證明著那場大雨的到來。</br> 慕言深輕瞇著眼眸,思考著寧家的事情。</br> 確實棘手。</br> 主要是寧家人的身份太特殊了。</br> 他下手重了,不好。</br> 下手輕了,起不到懲戒的作用。</br> 慕言深要顧著溫爾晚的感受,要顧著寧家的生死存亡,更要顧著溫念念,還要防著寧語綿再次作妖......</br> 寧家是溫爾晚的娘家。</br> 她該有一個強而有力的后盾,所以,寧家必須要越來越好,也只能越來越好!</br> 所以......慕言深想,該用一個什么樣的辦法,破了現在這局面?</br> 很難。</br> 正想著,車窗忽然被人敲響——</br> “叩叩叩!”</br> 他抬眼望去。</br> 喬之臣的大臉湊在車窗上,使勁的往里面看。</br> 可惜,車窗貼了防窺膜,從外面看里面,什么也看不到。</br> 但是從里面看外面......</br> 喬之臣那八卦的樣子,讓慕言深連連皺眉。</br> 他降下車窗,聲音壓得很低:“什么事?”</br> “你居然真的在這里,我還以為管家是騙我的......哎?”喬之臣又驚訝了一下,“溫爾晚也在?你們......這是......車......咳咳......那啥?這是我能免費看到的嗎?”</br> “收起你那滿腦子的歪想法,別亂說。”</br> “亂想也沒事嘛。”喬之臣聳肩,“你們是夫妻,合法的。再說了你這防窺膜貼的是什么牌子的?效果很好。我剛才趴在上面都看不清里面!”</br> 慕言深:“......”</br> “不過,你確定車里比臥室舒服?”喬之臣問,“這樣坐著能睡好?”</br> “當然能。”</br> “我不信。你們兩個這是什么癖好啊?奇奇怪怪的。”</br> 喬之臣連連搖頭,完全不理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