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2章</br> 寧語綿朝他跑去,結果膝蓋一疼,她筆直的撲通跪在地上。</br> 開始發作了。</br> 不過,寧語綿咬著牙,手腳并用的朝著他爬去:“阿敬......”</br> 左敬捂著心口的位置,表情開始變得扭曲。</br> 他要開始經受發作的整個過程了。</br> 寧語綿望著他,半張著嘴,發不出聲音,但嘴型一直在喊著他的名字。</br> 慢慢的,寧語綿的眼睛里開始流出血來。</br> 十分可怖!</br> 她開始在地上打滾,蜷縮成一團,身子不停的發抖,指甲用力的扣著地面,十個手指頭血肉模糊,她現在卻一點都感受不到疼痛,只想著越用力越好。</br> 等這一切結束之后,她才會體會到自虐時傷口的疼痛。</br> 所以這個毒,等于讓人遭受兩次折磨。</br> 一次,是發作的時候,內傷。</br> 一次,是結束之后,外傷。</br> 左敬單膝跪地,望著地面,視線漸漸的變得猩紅,模糊了眼睛。</br> 他以為是眼淚,抬手一擦,一看,結果是鮮紅一片。</br> 血。</br> 他又抬頭看著寧語綿。</br> 寧語綿現在什么模樣,他就是什么模樣。</br> 而且,他比她更痛!</br> 不過左敬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自始至終都咬著牙,額頭上冷汗涔涔,滿臉都是血,嘴角邊更是不斷的涌出血絲......</br> 慕言深坐在沙發上,看著這一幕。</br> 晚晚沒有來,是正確的。</br> 她肯定接受不了現在這個場景,回去肯定會做噩夢的。</br> 她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左敬遭受發作的苦楚......</br> “阿敬,阿敬!”</br> 寧語綿一點一點的挪到了左敬旁邊,顫抖著抓住他的手腕。</br> “放......放我回慕言深手里......不要,不要在左家......”她講一個字,就忍不住抽搐一下,“還有......去......去找溫爾晚......她......她會救......救你......”</br> 寧語綿需要極力的壓制住身體里的巨大折磨,才能斷斷續續的把這句話講完整。</br> “我不值得......不......不要管我,更......更不要......救,救我......”</br> 她的手從左敬的衣袖上落下去,用力的揪著自己的頭發,肆意拉扯。</br> 慕言深只是靜靜的看著。</br> 沒有插手,沒有干預。</br> 光看寧語綿的表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一個多么癡情的種,為了愛人可以犧牲自己,把機會留給愛人。</br> 看起來......她似乎真是非常的偉大啊。</br> 好一場虐戀情深!</br>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br> 最后五分鐘的時候,左敬實在是撐不下去了,眼睛一閉,倒在地上,雙手抱著手臂,指甲因為過于用力而掐進了自己的肉里。</br> 終于......</br> 一切結束了。</br> 所有的一切,歸于寂靜。</br> 左敬一動不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