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8章</br> “是因?yàn)槟愎虉?zhí)不肯聽勸啊......”左敬說,“你面對自己的錯誤,你改過自新,行不行?”</br> 寧語綿用力的咬著牙,口腔里彌漫著一股血腥味。</br> 她定定的看著左敬。</br> “行不行?”左敬又輕聲問道,“你只需要做這一件事,認(rèn)錯。其他的,都交給我。”</br> 寧語綿還是望著他。</br> 許久,她開口問了一句:“慕言深放了我,我獲得自由之后,還能和你在一起嗎?”</br> “語綿......”</br> 她暴躁的打斷,只想要聽結(jié)果:“你回答我能或者不能!”</br> “......不可能了。”左敬說,“我們不可能再在一起了。”</br> 寧語綿點(diǎn)點(diǎn)頭:“好,我明白了。”</br> 她腦海里,已經(jīng)勾勒出重獲新生后的生活了——</br> 她離開海城,她的母親變成了秦麗,寧國洪失去了寧氏集團(tuán),沒有身份沒有錢財(cái),秦麗終于可以上位了。</br> 寧國洪,秦麗還有她,變成了一家三口。</br> 過著窮苦,普通,受氣,一眼望到頭的日子。</br> 要是偶爾碰上了以前的老熟人,還要遭受嘲笑和白眼。</br> 這是驕傲的寧語綿能接受的嗎?</br> 不。</br> 她就是死,也不要過那樣的生活!</br> 但是,寧語綿嘴上卻說道:“認(rèn)錯就認(rèn)錯吧。”</br> 左敬一怔:“真的嗎?你真的明白了?想通了?要認(rèn)錯了?”</br> 他有些激動,手不自覺的用力,弄到了寧語綿手臂上的傷口,疼得她嘶了一聲。</br> 左敬連忙松了手。</br> “沒事,不疼。”</br> “語綿,你真的......”</br> “真的。”寧語綿說,“阿敬,我也累了。”</br> 她抬眼,望著左家的客廳,這個她生活了許多年的地方,她的第二個家。</br> 她期盼著成為這里真正的女主人,期待著結(jié)婚領(lǐng)證后,別人對她的稱呼,從“寧小姐”變成“左太太”。</br> 寧語綿等啊等啊,卻一直沒等到這一天。</br> 也永遠(yuǎn)等不到了。</br> 她還失去了寧小姐這個身份。</br> 寧語綿開始在客廳里來回走動,撫摸著客廳的擺件。</br>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堅(jiān)守著什么。”她說,“家沒有了,愛情沒有了,自由也沒有了,我差點(diǎn)連命都沒有了......還是要保住這條命的,阿敬,對不對?”</br> “對,語綿,不管怎么樣,都要好好的活著。”</br> “是啊,活著,才有機(jī)會,才有希望,一切才有可能。死了,就真的沒有都沒有了。”寧語綿自嘲的笑了,“我之前怎么沒想通這一點(diǎn)呢?”</br> 活著才能干很多事情啊。</br> 死......寧語綿想,自己要是就這么死了,連個墊背的都沒有,太吃虧了。</br> 溫念念已經(jīng)清醒正常了。</br> 溫爾晚的生活那么幸福美滿,要什么有什么,高高在上富貴滔天,她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嗎?</br> 之前,她還能通過溫念念,讓溫爾晚痛苦難過。</br> 現(xiàn)在呢,溫爾晚完全是高枕無憂的狀態(tài)了。</br> 不行,不能讓她這么舒服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