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銀行卡密碼我都知道啊。”</br> 想了想,溫爾晚還是覺得不太對勁。</br> “慕言深,你跟我老實交代,”她仰頭望著他,輕輕的捏著他的耳垂,“認真點,不許再開玩笑。你這樣做,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或者,你在預防以后會發生什么事?”</br> 慕言深知道,他突然來這么大的動作,她肯定會起疑的。</br> 一直含糊其辭的,也不是個辦法。</br> 看了一眼兩個孩子們,一個正在看動畫片,一個孜孜不倦的在搗鼓著手里的魔方。</br> 很平常的一幕,卻充斥著滿滿的幸福感。</br> 慕言深很貪戀這種一家四口的相處時光。</br> 他想要一生一世都享受,他害怕失去。</br> “晚晚,”慕言深低下頭來,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慕家......始終是一個豪門大宅,里面牽扯的東西千絲萬縷,遠遠不是你表面上看得那么簡單。”</br> 溫爾晚一怔。</br> 自從她帶著孩子回歸海城之后,關于慕家的很多事,她和慕言深沒有這么認真的商討過。</br> 她問道:“慕言深,你的繼母和你的那位同父異母的弟弟,早已經掀不起什么風浪了。現在慕家的主要人員,是老爺子,是你,是我,還有兩個孩子。”</br> 如此和諧的家庭成員,能有什么隱患?</br> “可是慕氏集團里,有慕家的很多親屬。”慕言深說,“沾親帶故的,遠房親戚之類的,董事會里也有慕家的親屬。”</br> 溫爾晚問道:“所以呢?”</br> 慕言深的喉結滾了滾。</br> 沉默幾秒,他回答:“如果,晚晚,我是說如果,萬一,我突然哪一天出了什么閃失,有個三長兩短,變成了植物人,或者突然去世......”</br> “慕言深!”溫爾晚只覺得心尖發顫,巨大的恐慌朝她襲來,“好端端的,你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做什么?呸呸呸!”</br> 他勾了勾唇,語氣放緩,輕撫著她柔順的頭發。</br> “聽我說完,晚晚。”慕言深低嘆道,“我是說如果。”</br> “我不管,好端端的,你不能說這種話!”</br> 她很害怕。</br> 她已經無法想象,沒有慕言深的日子,她該怎么過了。</br> “慕言深,”溫爾晚望進他的眼眸深處,“你知道的,以前的我,是一個很獨立很堅強也很要自尊的人,我寧可自己吃下所有的苦頭,也不會開口找別人求助。”</br> “我習慣了自己去面對一切,我總是獨自承擔著所有。可是,你總是跟我說,我有你,我不需要這么的豎起渾身的刺。你還說,女人站在男人身后就好了。”</br> “你給我依賴,給我肩膀,為我撐起一個安全的港灣。我慢慢的卸下那份堅強,躲進你的懷里,開始接受你的幫助,當你背后的女人,讓你擋去風浪。”</br> “就在我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生活,需要你,依賴你的時候......你突然跟我說,說......”</br> 溫爾晚的聲音里夾雜著哽咽。</br> 她有點想哭。</br> 不應該哭的,這點事情有什么值得哭啊......</br> 可是這段時間,她是真真切切的被慕言深給寵壞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