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5章</br> “有話直說,少繞彎子!”</br> 慕言深不想讓左敬逗留太久,免得和溫爾晚撞見。</br> 溫爾晚只是出去買個早餐,最多半個小時就會回來!</br> 左敬卻一點都不著急,慢慢悠悠的拉開椅子坐下。</br> “你的病情只會越來越嚴重,”左敬說,“今天能夠突然住院,明天說不定就吸氧進重癥監護室,后天臥床不起......”</br> “閉嘴!”</br>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慕言深,你得的是癌癥,不是一般的病。”</br> 慕言深盯著他:“所以呢?跟你有什么關系嗎?”</br> “你沒辦法陪爾晚白頭到來了,你要失約了。”左敬看著他,“那么,未來還有好幾十年,你忍心看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撐起一個家,還要兼顧著慕氏集團嗎?你知道壓力多大嗎?”</br> 慕言深抿著唇。</br> 他當然知道。</br> 從他確診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在腦海里設想過未來的很多可能性了。</br> 他可以將公司交給溫爾晚,可以讓喬之臣輔佐她,但是......他不可以再陪她了。</br> 無數個深夜,都需要她一個人擦干眼淚,堅強面對,獨自堅強。</br> 旁人能幫到溫爾晚的......只有白天面對的那些事。</br> 晚上,是自己內心的空虛,只有愛人才能填滿。</br> 可是那個時候,慕言深已經不在了,他又怎么去安慰她,去給她肩膀和懷抱,讓她依靠呢?</br> “廢話也不多說了。”左敬看著他,“我想要什么,你知道的。我們之前談過一次,你那時候能夠拒絕我,是因為你沒有親身經歷過病痛的絕望,現在......我想你知道該怎么做了。”</br> “你還是沒死心,還是想要得到晚晚。”</br> 左敬承認了:“我自始至終都想要得到她。我愛她,我會對她好,我會對澤景和念念視如己出。慕言深,放眼全海城,你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選了,只有我,最適合溫爾晚。”</br> 他們從小就認識,他們有過婚約。</br> 他愛她,愛到為了得到她,不惜犯了很多錯。</br> 可是這又怎樣呢?</br> 是,左敬可以接受,慕言深才是世界上最愛溫爾晚的人,但慕言深很快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br> 他是第二愛溫爾晚的人,沒有了慕言深,他就是第一!絕對的第一!</br> “你不適合。”慕言深說,“你配不上她!”</br> “你配得上,可你有命陪她嗎?”</br> 一句話,直戳慕言深的痛處!</br> 左敬抱著雙臂,幽幽的問道:“該不會你以為......許宸川比我更適合吧?”</br> 慕言深一言不發。</br> “許宸川最近和陶歡走得很近,”左敬說,“這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br> 慕言深瞇著眼:“你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線?連這些事情都探聽得一清二楚?”</br> 左敬聳聳肩:“這并不重要。”</br> “呵......看來,我要好好的清理一下身邊的人了。”</br> “你清理吧,我已經不需要了。”</br> 左敬的神色之間,流露出來的都是滿滿的自信。</br> 前面輸了又怎樣?</br> 現在,他在一點一點的贏回來!找回勝算!</br> 慕言深神色冰冷,藍白相間的病號服更襯得他多了幾分憔悴和疲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