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5章</br> </br> 但現在,面對喬之臣,這眼淚如同開了閘的洪水,怎么都收不住。</br> </br> 而且,夏安好越哭越兇,哭得一抽一抽,肩膀聳動,整個人差點要背過氣去。</br> </br> “喬之臣......”她哽咽說道,“我當初求你放過夏家,你不愿意。我委曲求全成為你的玩物,躺在你身下承歡,依然改變不了你復仇的腳步。我甚至想過,我愿意和你遠走高飛,去無人的地方,過著二人世界,平平凡凡一輩子。”</br> </br> “我想過和你結婚的......我想成為你的妻子。我愿意放下一切,跟你走,可你卻放不下。”</br> </br> “事到如今,我不求你放過夏家,只求你放過我。可你依然不答應。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能逃脫你的掌心?”</br> </br> “你要我,也要復仇。怎么可能會有這樣兩全其美的好事呢?”</br> </br> 喬之臣靜靜的聽著,靜靜的,看著她的眼淚掉落。</br> </br> 他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去,幫她擦拭著淚珠。</br> </br> 雖然......怎么也擦不完。</br> </br> “我們現在也可以結婚。”喬之臣說,“安好,我愿意娶你,我也只會娶你。喬太太的位置,除了你,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可以坐上來。”</br> </br> </br> “可我現在不愿意嫁了!”</br> </br> “那,”喬之臣的指腹輕輕擦過她的眼角,“我們現在走,離開海城,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再也不回來。”</br> </br> 夏安好洶涌掉落的眼淚,忽然止住了。</br> </br> 她眼睫上還掛著淚珠,淚眼朦朧的看著喬之臣,判斷著他這句話里的真實度。</br> </br> 喬之臣坦然的面對著她,眼神不閃不躲。</br> </br> 他是認真的。</br> </br> 什么仇恨,什么家庭,他統統都不要了。</br> </br> 他只要她。</br> </br> 可是......</br> </br> “我走不了了。”夏安好說,“喬之臣,我想走的時候,你沒走。現在,你想走,已經不可能了。”</br> </br> “為什么不走。”</br> </br> “我無法再說服自己,和你生活在一起。”</br> </br> 喬之臣望著她,似乎沒有聽到她剛才的拒絕,自顧自的開口:“安好,我給你五分鐘考慮。”</br> </br> 說完,他起身走到了門外。</br> </br> “啪嗒”一聲,打火機的聲音響起。</br> </br> 喬之臣點了一根煙,看著手表,又垂下手腕,一口接著一口吸著煙。</br> </br> 五分鐘。</br> </br> 決定他和她的未來。</br> </br> 喬之臣也很累,董明月的心愿,他已經幫她達成了,這母子情分,也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br> </br> 他沒有什么好留戀的。</br> </br> 如果可以和夏安好長相廝守,他愿意舍棄一切。</br> </br> 只為陪她。</br> </br> 五分鐘,一根煙的功夫。</br> </br> 喬之臣把煙蒂丟進垃圾桶,轉身推門走了進去。</br> </br> 夏安好已經躺下了,背對著他,身體蜷縮著,后背的骨頭瘦得凸顯出來,看上去惹人心疼。</br> </br> 他走過去,靜靜的站在床邊:“安好,五分鐘到了。”</br> </br> 她沒動。</br> </br> 喬之臣心里已經知道她的答案,并沒有什么情緒起伏。</br> </br> 意料之中啊,不是么。</br> </br> 他彎下腰,單手撐在她耳側:“走不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