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br> “所以,所以......”慕言深艱難的發出嘶啞聲音,“你肚子里的孩子......”</br> “是你的!”溫爾晚絕望的回答,“慕言深,那是你的孩子,是我們的孩子!”</br> 他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后背慢慢彎曲,隨后站立不穩,撲通一聲,單膝跪在地上,雙手用力的撐在地上。</br> 他的孩子......</br> 那么,他都做了些什么!</br> “我只有那一晚被你碰過,其余時間,我清清白白干干凈凈!”溫爾晚說,“我多么想要那個孩子啊,我拼盡全力的在保護他,想要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可是慕言深,你做了什么!你是怎樣傷害我和他的!”</br> “我跳湖,孩子沒事。蘇芙珊陷害我,滾下臺階,孩子沒事。一波又一波的災難,我和孩子都挺過來了,誰能想到......最終!孩子是死在你的手里!”</br> 溫爾晚撕心裂肺的吼道:“慕言深,你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br> 積壓了一天的情緒,此刻統統爆發!</br> 溫爾晚難過,心痛,精神快要崩潰,整個人承受不住如此慘烈的事實。</br> 現在,她要說出來,她要讓慕言深也跟著一起痛!</br> 溫爾晚跌坐在地上,淚水早已經模糊了視線。</br> 她看不清慕言深的臉,只有朦朦朧朧的一個輪廓。</br> 她咬著牙:“你現在很痛吧,很自責吧,恨不得殺了自己吧......那我告訴你,慕言深,我的痛一點都不比你少!”</br> “你才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你是劊子手!”</br> “你給蘇芙珊的那些偏愛,放縱,原本都是應該給我的!結果呢!她享受了所有本該屬于我的一切!”</br> “慕言深,你究竟還要傷我多久,傷我多深!”</br> 溫爾晚的每一句控訴,都化作一把無形的刀,狠狠扎在慕言深的心上。</br> 痛。</br> 連呼吸都痛!</br> 慕言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br> 他口口聲聲說的野種,他費盡心思想要拿掉的孩子,他以為是他和溫爾晚的絆腳石,結果......</br> 是他的骨肉!</br> “不,不可能,我不信......”慕言深咬著牙,額角暴起青筋,“假的,你說的都是假的!”</br> 溫爾晚回答:“對!我也希望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是我的猜測!”</br> 兩個人看著對方,眼神里都是絕望。</br> 慕言深重重的一拳砸在地面上,慢慢站起來。</br> 他仰著頭,喉結滾動,眼角有一滴淚緩緩滑落,落入發鬢。</br>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br> 慕言深這一生,從未掉過一滴眼淚,但現在卻是破例了。</br> 他很快睜開眼睛,厲聲喊道:“管家!”</br> “在,慕先生。”門口,管家迅速現身。</br> “去把蘇芙珊給我帶來!還有院長,以及那個老頭!”</br> “是。”</br> 慕言深咬牙切齒:“越快越好!”</br> “呵......”溫爾晚諷刺的笑了,“你非要當面對質,才肯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