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br> 好像是慕言深第一次正正經經的跟她說,我愛你。</br> 可惜,是在這樣的情況下。</br> “愛不愛的,管什么用呢,”溫爾晚拂開他的手,“真相對你的沖擊很大,你自己緩一緩吧,好好的想想該怎么解決。我,先走了。”</br> 她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br> 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淡香,現在聞一聞都如此的痛徹心扉。</br> 燭光晚餐的余味還留在嘴里,現在,只有苦澀。</br> 那張鋪滿玫瑰花瓣的大床,更是不可能有機會躺上去了......</br> 而半個小時前,慕言深還在想象中,和她齊齊倒在花瓣里的一幕幕。</br> 此刻,慕言深卻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步走遠,離他而去。</br> 他想抓住她,想攔住她,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樣做了。</br> 越想抓緊,失去的就越多。</br> 門,關上。</br> 徹底的隔絕了慕言深的視線。</br> 他在門內,她在門外。</br> 溫爾晚往電梯走去,忽然揚起唇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這么掉落下來。</br> 她抬手去擦,卻越擦越多。</br> “爸,媽,女兒終于為你們做了一件事,為溫家洗清冤屈了......”</br> 可是,她好累。</br> 回到帝景園,管家迎上前,往她身后看了看:“太太,就您一個人回來了?慕先生呢?”</br> 溫爾晚搖頭:“我不知道。”</br> 也許,他去慕家了吧。</br> 也許,他需要時間冷靜吧。</br> 畢竟害死他父親的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是他的后媽......</br> 多年的仇恨,都錯付在她的身上。</br> “太太,您神色不太對。”管家貼心問道,“是遇到什么事了嗎?”</br> “嗯,不過......是好事。”</br> “好事?”</br> 溫爾晚看向管家:“對,害死慕父的兇手,已經找出來了。”</br> 管家一驚:“是......”</br> “張荷和慕正昊。”溫爾晚回答,“就是他們換了那一針藥劑,導致慕父死亡,卻嫁禍到我父親的身上!”</br> 聽完,管家長長的嘆了口氣,雙手合十:“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墻,老爺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br> 這些年,管家的內心也很煎熬。</br> 他察覺到溫醫生可能是被冤枉的,但他又沒有證據,而且沒身份沒地位,說出的話沒人會信。</br> 所以,在溫爾晚住進帝景園之后,管家就盡自己所能的保護著溫爾晚,讓自己良心好受一些。</br> “太太,對不起。”管家說,“我沒能幫上您什么忙,甚至明知道您是受害者,還......”</br> 溫爾晚打斷他:“不用道歉,我不怪你,你也沒做錯什么。之所以能夠這么順利的揪出慕正昊母子,也要多虧你提供的線索。”</br> 說著,她閉了閉眼:“我先回房間休息了。”</br> “好的太太。”</br> 回到臥室,溫爾晚幾乎是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br> 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間,感覺到窗外一直是黑的。</br> 天一直沒亮。</br>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一股暖流從身體里慢慢流淌......</br> 是來大姨媽了嗎?</br> 溫爾晚下意識的這么想。</br> 但是,幾秒過后,溫爾晚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br> 她懷孕了,怎么可能還會來大姨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