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br> “你倒是忙。”她說,“做了這么多事。”</br> “不能見面,那就忙一點,忙得騰不出時間來想你。”</br> 溫爾晚忽然笑了笑。</br> 慕言深淡淡問道:“你笑什么。”</br> “覺得你的情話,簡直是張口就來,根本不需要思考。”溫爾晚回答,“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br> 她認識的慕言深,高冷,冷峻,不茍言笑,渾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氣息。</br> “我只在你面前這樣,晚晚。”</br> 別人......根本不可能看到慕言深這一面!</br> 愛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br> 車子在監獄大門停了下來。</br> 溫爾晚下車,站在門口,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扇緊閉的大門。</br> 從前探望父親,都要申請,走流程,進探監室,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br> 而現在,父親可以堂堂正正的從里面走出來了。</br> 終于,大門緩緩敞開,溫父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從里面走出來。</br> 他走得很慢,后背有些佝僂,而且他沒有回頭看一眼。</br> 整個監獄淪為他的背景。</br> “爸!”溫爾晚快步上前,攙扶著他。m.</br> “爾晚,我的好女兒......”溫父看見她,老淚縱橫,“這一天,總算是到來了。”</br> “爸,你是清白的,你是一個好醫生,誰也不能再非議你了!”</br> 溫父用力的握著她的手:“我都聽說了,爾晚,你太辛苦了......從前在我身邊撒嬌,愛哭鼻子的你,現在變得這么有能力,優秀,強大。爸爸很為你高興。”</br> 頓了頓,溫父的眼淚落在手背上:“可是,爸爸始終還是希望,你是從前無憂無慮的爾晚。爸爸不要你變優秀,爸爸要你開心快樂。”</br> 這是一個父親,對女兒最好的祝福!</br> 溫爾晚不停的為溫父擦著眼淚:“爸,今天是個好日子,這么高興的事,我們不哭。”</br> “好,不哭,我這是高興,是喜極而泣。”</br> “女兒總歸要長大的。”溫爾晚說,“哪能一直跟你撒嬌啊。再說了,我現在還是可以跟你撒嬌呀。”</br> 溫父連連點頭。</br> 牢獄生活,搞垮了溫父的身體,讓他蒼老了不少,本來靈活的雙手,如今粗糙不堪。</br> 哪里還拿得起精細的手術刀。</br> “爸,你的腿......”溫爾晚問道,“受傷了嗎?在里面誰欺負你了?”</br> 她塞了錢,爸爸的日子應該會比以前好過一點。</br> 怎么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呢?</br> “在里面天天干活,勞累過度,再加上我有風濕,”溫父回答,“日久天長的,就變成這樣了。不過不礙事,能走路,就是慢了點。”</br> 溫父反過來安慰她,笑了笑。</br> 溫爾晚鼻子發酸,默默的看著溫父手臂上燙傷的疤痕。</br> 滾燙的開水直接這樣澆下去,又沒有及時送醫,才造成的大面積燙傷,會伴隨著父親一生。</br> 而這燙傷......</br> 溫爾晚回頭看向慕言深,眼里有著一閃而過的恨意。</br> “晚晚......”慕言深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