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br> 可是,轉念一想,溫家人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確實是他的錯。</br> 所以他......無話可說。</br> 溫爾晚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他面前:“慕言深,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從現在開始,我沒有媽媽了,你開心了嗎?你滿意了嗎!?”</br> “晚晚......”</br> “我恨你!”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慕言深,我恨不得你現在就去死!去死啊!你究竟還要把我們一家人害到什么地步!先是我媽,再是我爸,最后......最后再是我!”</br> “你非要我們溫家人,一個接著一個都死在你的手里,你才滿意是嗎!”</br> 慕言深抿緊唇,心如刀割。</br> 溫母在這個節骨眼上去世了,他明白,他和她之間的距離,又拉遠了很多很多。</br> 她更恨他了!</br> “慕太太......”主治醫師出聲說道,“您母親是因為身體器官衰竭,無法再繼續維持下去,所以才會去世的。這......跟慕先生無關。”</br> 溫爾晚死咬著下唇:“你是他請來的醫生,當然幫他說話了!”</br> “是事實如此。”醫生回答,“這段時間,雖然一直在治療,吃藥,上各種昂貴的儀器,但是效果很不好。這些情況,我也跟您父親溝通過好幾次。”</br> 溫父也是醫生。</br> 他看得懂大部分的醫療數據。</br> 溫母的身體確實一天不如一天,這兩天精神好起來,就是俗話所說的“回光返照”。</br> 溫爾晚看向溫父:“爸......”</br> “爾晚,你母親的身體,是救不回來了。理想情況下,最多還能活三個月。”溫父剛哭過,聲音也是嘶啞的,“但,三個月也好啊,我們還能再陪陪她。”</br> 溫爾晚閉上眼睛,淚水肆意的流淌。</br> 好一會兒,她重新睜開眼睛。</br> 那里面,是滔天的恨意!</br> “慕言深,聽到了嗎?”她喊著他的名字,“我媽還有三個月的,是你,是你的出現,讓她現在就走了!你為什么要出現!為什么!”</br> 溫爾晚吼道:“你怎么會出現在病房里?你什么時候來的?你跟我媽說了什么!是不是你刺激了她,導致她一口氣沒上來!”</br> “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對,我看見她指著你!她死前的最后一個動作,是指著你!”</br> “慕言深,你對我媽做了什么!”</br> “你也要和蘇芙珊一樣,故意氣她嗎?沒有你和蘇芙珊,我媽早就恢復了!都是你們!”</br> 溫爾晚捏緊拳頭,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他身上,發泄著心里的憤恨!</br> 可是砸再多下,也都毫無意義。</br> “我沒有氣她。”慕言深低聲回答,“晚晚,你可以怪我,恨我,怨我。但是......”</br> “但是什么?你想說,我媽不是因你而死嗎?慕言深,你怎么有臉說出這句話的?我們一家三口,都是因為你,還有你的家人,落到這個境地的!”</br> 慕言深張了張嘴,竟然也無法解釋什么。</br> 無力感,籠罩著他。</br> 他沒有殺溫母,也沒有想要溫母死,可這一切,都是他一手導致的。</br> 他沒有直接害死溫母,可他是所有事情的源頭。</br> 因他而起!</br> “你回答我啊!”溫爾晚又一次用力的捶打著他的胸膛,“為什么不說話!你承認了是嗎?!”</br> 可慕言深只能說一句:“晚晚,對不起。”</br> 這是最沒用的話。</br> 卻也無話可說了。</br> “明明是許宸川在病房里陪著我媽的......他人呢?”溫爾晚問,“慕言深,許宸川呢!”</br> “現在卻是你在病房里!你什么時候過來的?你知道許宸川來了,所以立刻趕來,當著我媽的面羞辱許宸川了是不是?”</br> 溫爾晚心中太多問題,太多疼痛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