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br> 他從來不想和她吵。</br> 只是仇恨和誤會擺在這里,根本沒辦法好好溝通!</br> 現在她愿意主動提出和平相處,慕言深自然一口答應!</br> “我們平靜的談判。”溫爾晚的指尖在他手背上細細的移動,眼睛卻清亮的看著他,“我們吵了這么久,也沒有吵出一個結果,那就換一種交流方式。”</br> 慕言深的心往下一沉。</br> “所以,你還是要......跟我離婚?”他問。</br> 溫爾晚點點頭。</br> 慕言深手一轉,翻過來緊緊的握住。</br> 涉及到離婚,他怎么可能冷靜下來?怎么做到不吵架不牽動著情緒?</br> 溫爾晚卻是軟綿綿的,表情也軟,好聲好氣的:“離婚才是最后的解脫。慕言深,我們的開始就是錯誤,不應該再把這個錯誤給延續下去了。”</br> 她聲音這么細,低低的,慕言深就算有再大的脾氣,也被她給安撫住了。</br> 溫爾晚是故意這么做的。</br> 這是她的戰術,特意用來對付慕言深的。</br> 以前,不管她怎么生氣怎么吵,說多少傷人的話,面紅耳赤,哭得喘不過氣,慕言深也沒松口答應,更沒放過她。</br> 她表達恨,表達厭惡,慕言深也不在乎。</br> 那么......再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了,溫爾晚要換個辦法。</br> 既然,硬的不行,那溫爾晚就來軟的。</br> 男人就是吃軟不吃硬!</br> 溫爾晚挽了挽耳邊垂落的頭發:“之前,我每次咬著牙說恨你,你似乎都不太信,總覺得我在氣頭上說的話,不可信。其實現在冷靜下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恨你。”</br> 慕言深的喉結滾了滾。</br> “晚晚,你太知道怎么拿捏我了。”</br> 她這么溫柔的說著“我恨你”,讓他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了。</br> 他無法生她的氣,他只有心痛。</br> 輕輕呼吸一口氣,胸膛里都是滿滿致命的痛意。</br> “我是想和你......好聚好散。”溫爾晚回答,“你曾經以為我父親害死你父親的時候,你有多恨我,我現在就有多恨你。甚至,更恨!”</br> “可是慕言深啊,你也說過愛我。對嗎?”</br> 他“嗯”了一聲,聲音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br> “其實,我也愛你。”溫爾晚看著兩個人十指緊扣的手,“但是比起恨來,這點愛根本不值得一提。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也曾經是我孩子的父親。我們還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同床共枕。”</br> “你也愛我。”說著說著,她笑了笑,“覺得我是仇人之女的時候,你愛我。仇恨解開之后,你更愛我。”</br> “慕言深......你覺得只要有愛,兩個人就能夠有一生一世嗎?”</br> 他低聲應道:“是的。你愛我,我也愛你,我們為什么不能在一起?那些傷痛,會隨著時間慢慢流逝,直到消失。我會用一生來補償,填平你心里的缺口。”</br> “不,”溫爾晚搖搖頭,“傷痛不會消失,只會一直刻在我的心底,時不時的就反復發炎發作,狠狠的折磨我,也折磨你哦。”</br> “那就算折磨一生,也好過我們就這樣錯過一世!”</br> “慕言深,從我們認識的那一天起,我們就已經錯過了。”</br> 第一次的見面,明明那么不堪啊。</br> 他氣勢凌冽的出現在教室,眉眼淡漠無情,一個眼神就讓人把她帶走,以“精神分裂”的理由,將她鎖在精神病院里。</br> 一個將她的人生親手毀掉的男人,她要怎么去共度一生呢?</br> 更別提流掉的孩子,死去的母親!</br> 溫爾晚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撫上他的臉。</br> 慕言深有兩天沒刮胡子了,下巴處有著青色的胡渣,十分扎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