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兩天,運動會繼續。
凌頌沒再到處亂跑,一直老老實實待看臺上。
不用溫元初提醒,他主動看書學習,趁著這兩天時間,卷子做了好幾套。
期間溫元初跳遠又拿了個第一,籃球賽一路挺進決賽。
姜一鳴那廝沒敢再找茬,哪怕他在球場上和其他人不對付,有溫元初在,他們班依舊拿下了高中男子組冠軍。
溫元初牛逼,這句凌頌已經說累了。
他徹底心服口服,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對溫元初只有一個大寫的服氣。
籃球賽頒獎后,溫元初回到看臺,在凌頌身邊坐下。
他取出兩支簽字筆,擱到凌頌面前,讓他挑一支。
凌頌不明白:“這是你的獎品,你給我做什么?”
“我不用這么多,送你一支。”
籃球賽是團體項目,獎品兩個新籃球歸班級所有,但溫元初還有跳高跳遠的單項第一,各得了一支簽字筆,一黑一藍,金屬外殼,挺上檔次的牌子,樣式也好看。
凌頌有一點不好意思:“我這不是不勞而獲么?下午就比五千米了,說不定我自己也能拿到名次呢。”
“我樂意送你,你收著便是。”
凌頌不再說了,他挑了黑色的那支,跟溫元初道謝,美滋滋地收下。
再跑去跟張揚那幾個人炫耀:“這筆好看吧?溫元初送我的。”
有人鄙夷道:“你又不是買不起,一支簽字筆而已,至于這么高興嗎?”
“你懂什么,這可是得第一才能拿到的獎品,跟自己買的不一樣。”
“……那也不是你自己贏回來的。”
“溫元初贏回來的也一樣。”凌頌得意不已。
原來是想秀恩愛。
一人一根情侶簽字筆,真特么閃瞎人狗眼呵。
狗男男。
沒人再搭理他。
凌頌半點不覺自己討嫌,只當這些人在嫉妒他,直接拿了那筆做題目。
寫了幾道又覺得浪費,把筆收起來。
“我等下次考試再用。”
溫元初像是累了,脫下校服蓋住腦袋,趴膝蓋上很快睡過去。
凌頌卡在一道題目上,半天沒有解題思路。
蹭去溫元初身邊,伸手戳了幾下他的胳膊,但溫元初沒動靜,只能算了。
校服下籠著一片陰影,襯著溫元初露出一半的面龐,凌頌的目光移過去,略略頓住。
這人睡著時無聲無息的,格外安靜。
哪怕只有沒被擋住的小半邊側臉,輪廓線條都堪稱完美。
凌頌下意識地湊近過去,輕輕嗅了嗅。
溫元初身上有種特殊的香味,特別好聞。
溫元初忽然偏過頭,緩緩睜開眼。
凌頌一愣,趕緊退開。
被捉了現行,可真尷尬。
“做什么?”溫元初開口問。
凌頌訕笑:“沒什么,你睡你睡。”
“你要是看書累了,也睡一會兒,養足精神,下午還要比賽。”
“我知道。”
凌頌沒好意思跟他多說,坐去一旁,心不在焉地繼續做題目。
他最近怎么總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還都和溫元初有關。
太奇怪了……
溫元初沒有睡太久,半小時就醒了。
他打開礦泉水猛灌了幾口。
凌頌抬眼,盯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
直到溫元初的目光移過來。
凌頌沖他笑了笑:“溫元初,我這個單元的數學題做完了,你幫我改改吧。”
習題冊最后就有答案,但他就是想要溫元初給他改。
溫元初當然知道習題冊后面有答案,他沒說什么,接過去,認真幫凌頌批改。
再把凌頌做錯的題目仔細給他講解一遍。
凌頌有些神游天外,等溫元初說完了,沒忍住問他:“喂溫元初,你身上搽了香水嗎?好香。”
溫元初皺眉,回答他:“沒有。”
凌頌的狗鼻子湊過去,用力嗅了嗅:“明明就有,這么香,那些女生身上都沒你香。”
“……洗衣粉的味道吧。”
凌頌繼續追問:“那你家用什么牌子的洗衣粉?”
溫元初有一點無言:“我回去問問。”
凌頌笑嘻嘻地說:“我以后也讓家里阿姨用你這一樣的,跟你一樣香。”
“嗯。”
溫元初沒有提醒他,這話聽起來是真的很奇怪。
他高興就好。
下午,五千米長跑。
五千米是閉幕前的最后一項賽事,提前半小時,他倆一去下去內場熱身。
凌頌十分興奮,又蹦又跳。
溫元初提醒他:“省點力氣,一會兒別沖太猛,保留體力才能堅持到最后。”
“知道了,元初爸爸。”
凌頌抻手抻腳。
溫元初懷疑他壓根沒聽進去。
果然,輪到正式比賽時,哨聲一響,凌頌第一個沖出去。
溫元初只得跟上。
“你跑慢點。”
“我不,我要拿第一。”
第一圈第二圈還好,從第三圈起,所有人都開始放慢速度,凌頌也不例外。
他的呼吸里已帶了喘,溫元初跟在他身邊:“能堅持就堅持,不行就算了。”
凌頌不服:“溫元初你別看不起我。”
他又悶頭往前沖。
溫元初很無奈。
他從來就知道,凌頌的個性其實挺倔的。
一圈又一圈,不斷有人堅持不下去退出。??Qúbu.net
還在跑道上的人也都跑跑停停,距離拉得很開。
凌頌滿頭大汗,跑幾步停下撐著膝蓋喘幾下,又接著跑。
這一個月他一直跟著溫元初晨跑鍛煉,依舊低估了一口氣跑五千米的難度。
但他不想這么丟臉半途而廢。
他停溫元初也停。
溫元初沒再勸他退賽,就一直跟著他。
張揚王子德他們混進內場來給他倆加油,扔水給他們。
凌頌停下喝了一大口,一抹嘴唇,沖溫元初說:“你明明可以跑得更快,干嘛一直跟著我,你先跑吧,別等我了。”
溫元初沒答應:“不用。”
“我跟你一起。”
最后一圈,凌頌的體力已快到極限。
有人已經沖過終點,原本在他后面的也都紛紛趕上超過。
他拼命咬牙堅持,卻在離終點只剩半圈時,腿軟向前栽倒在地。
一只手掌稱地,腳踝處一陣鉆心的疼,雖然有溫元初及時扶了一把,依舊夠嗆。
溫元初半蹲到地上,扶住他:“還好嗎?”
凌頌一頭的冷汗,緊咬著牙根搖頭:“沒事。”
他掙扎著站起身,還要繼續跑。
溫元初拉住他:“實在不行,就算了。”
凌頌不肯,汗水流進眼睛里,他用力眨了幾下,笑著說:“溫元初,我難得堅持做一件事,你就讓我做到底吧。”
溫元初沒再勸,拉住了他手腕。
最后半圈,幾乎是溫元初拉著凌頌的手,帶著他往前跑。
跑道邊上,教導主任憂心忡忡、猶猶豫豫地問馬國勝:“你班上這兩個學生,感情真好啊?”
馬國勝高興點頭:“確實,溫元初這學生原本個性一直挺孤僻的,后頭主動提出幫凌頌補課,先進帶后進,凌頌的功課漸漸趕上了,溫元初也開朗合群了不少,他以前連集體活動都不參加,這次運動會被凌頌帶著,還把項目都報滿了。”
教導主任半點沒覺得高興。
“你……多盯著他們。”
“感情好是一回事。”
“好過頭了也是個麻煩事。”
馬國勝:“?”
這語氣怎么跟叮囑他防止學生早戀一樣,那不兩男生嗎?
跑道上只剩下凌頌和溫元初,其余人要么已經沖過終點,要么早退賽了。
在全校師生的注視下被溫元初拉著手腕帶著跑,凌頌渾渾噩噩的腦子里一片空白。
耳邊不斷回響的,只有他粗重的喘氣,和因劇烈運動又或是其它而急促跳動的心跳聲。
咚咚咚。
一聲一聲,格外有力。
他和溫元初并肩一起沖過終點。
來幫他們加油鼓勁的班上同學一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
凌頌因為腳軟,又被過于興奮的同學沖撞,幾乎栽進溫元初的懷里。
溫元初環住他的腰,扶著他站穩,臉上沒有半點終于跑完全程的喜悅,反而緊蹙著眉神情很不好看。
“你腳怎么了?”
凌頌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他左腳腳踝剛才似乎扭到了。
應該是痛麻木了。
溫元初蹲下,幫他把校服褲腿卷起,果然腳踝處已經青腫起一大塊。
“我背你,去看校醫。”
“不用了……”
凌頌下意識地拒絕,溫元初抬眼。
觸及他目光中的冷然,凌頌更多沒出口的話生生咽下去。
“上來。”
凌頌不情不愿地趴到他背上。
溫元初將他背起。
原本圍著他們的一眾同學似乎都感覺出了溫元初周身的冷意,自動讓出道來。
被溫元初背著,在眾目睽睽下離開運動場。
凌頌的感覺如芒在背。
但他不敢多抱怨,小聲在溫元初耳邊問:“溫元初,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溫元初的聲音冷硬。
分明就是有。
凌頌十分郁悶:“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能耐,還故意逞強,只會給人添麻煩?”
“我就是不想半途而廢,顯得我跟個廢物一樣。”
“你這么厲害,我連你一星半點都比不上。”
溫元初沒接話。
緊繃著的神情稍稍緩和。
“溫元初,你說話啊……”
“以后別這樣了,量力而為。”
“噢。”
“你不用跟我比,你有你的長處,你不是廢物,從來都不是。”
才怪,以前攝政王就總罵他是個廢物。
凌頌心里憋屈。
……算了,說好了不再提那個死鬼的。
他低了頭,靠到溫元初肩膀上。
還是溫元初好。
凌頌心想,他這輩子運氣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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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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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