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頡接到電話趕到學校時,凌頌就站在教師辦公室門口。
垂著腦袋,一聲不吭,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頡走上前,輕咳一聲。
凌頌抬頭,眼神倔強:“哥,我打人了?!?br/>
“為什么打人?”
“他偷拍我和溫元初的照片,還罵溫元初?!?br/>
凌頡輕拍了拍他肩膀,進去辦公室。
姜一鳴那個外強中干、空長個子的在里頭哭哭啼啼。
他那個媽也來了,里面不時傳出姜一鳴他媽尖銳的吵嚷聲。
凌頡游刃有余地應對,偶爾夾雜幾聲馬國勝的勸解調和。
凌頌懶得聽,盯著前方走廊外秋風中簌簌顫抖的枯枝,心情反而異常的平靜下來。
一小時后,凌頡和馬國勝道謝,領著凌頌離開。
坐進車里,凌頌小聲嘟噥:“哥,怎么今天又是你來了?”
凌頡沒好氣:“你還想要爸媽來?你想氣死他們?”
“那你會告訴他們嗎?”
凌頡皺眉:“你和元初在一起多久了?”
“……快一年了?!?br/>
凌頡踩下油門發動車子:“你自己去跟爸媽說。”
說還是要說的,照片貼上學校貼吧,弄得人盡皆知,瞞也瞞不住。
晚餐餐桌上,凌頌直接把這事跟他爸媽說了。
凌父凌母教訓了他幾句,但沒說不許他和溫元初在一起。
對自己兒子跟個男生談戀愛,他們似乎接受得格外的快。
凌母嘆氣:“你和元初談戀愛就算了,我們也懶得反對,你這樣的,以后大概率也找不到比元初更好的對象了,跟他一起也挺好,但是現在高三了,你們要以學業為重,打架的事情更不能再有下一次了。”M.??Qúbu.net
凌頌:“哦。”
他爸媽可真開明。
不過這事兒也不算這樣就過去了。
拍照片的是他們班一同班同學,那天看到他和溫元初接吻,順手拍下的照片,后來賣給姜一鳴,被姜一鳴貼到了網上。這事是姜一鳴不對在先,但凌頌先動手打人,勉強算扯平了,吻照的風波卻不能就此在學校里平息。
哪怕原帖已經刪除,貼吧里依舊滿屏都是討論這事的,壓都壓不住。
按照學校的意思,凌頌要暫時停課,等處理結果出來再說。
好在學校的校長是凌頡的朋友,凌頡說明天會去跟人談一談,看怎么處理能把影響降到最低。
晚上溫媽媽還特地登門,凌頌不知道她跟自己爸媽哥他們說了什么,反正長輩那一關應該是過了。
凌頌郁悶地倒進床里。
深覺自己十分倒霉。
微信里有無數未讀消息。
同學好友的關心,凌頌一一回復說沒事。
只有溫元初發來的,讓他不知該說什么好。
溫元初:貼吧的事情我知道了,你又跟人打架了嗎?有沒有吃虧?你爸媽他們有沒有罵你?我媽是不是去了你家?你別擔心,她會跟你爸媽他們好好說的。
溫元初:這個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別放在心上,反正等我保送過了,就不用去學校了。時間長了,很快就沒有人記得這個事情。
溫元初:凌頌,你理理我好不好?
凌頌:你煩不煩?。可陷呑釉趺礇]見你話這么多?
過了兩分鐘,那邊直接打來語音電話。
凌頌按下掛斷。
溫元初又打來第二次,再掛斷。
第三次、第四次。
等到第五次語音電話響起時,凌頌才忍無可忍地點了接通。
“你到底要干嘛?”
“凌頌……”
溫元初一開口,凌頌罵人的話到嘴邊就生生咽了回去。
這么久沒聽到過溫元初的聲音,他心里其實很舍不得,可能不想承認。
“凌頌,今天真的跟人打架了嗎?你自己有沒有受傷?”
凌頌含糊回答:“我揍了他兩拳,又絆了他一腳,沒等他爬起來反擊,老師已經來了。”
溫元初:“那學?,F在是怎么說?”
“這兩天不讓我去上學,說等學校處置,不去就不去,我巴不得不去學校。”
凌頌這么說著,不由地想要是換做上輩子的那個人,在他每回沖動做了什么事惹麻煩之后,總免不得要訓斥他。
但是現在,電話那頭的溫元初安靜聽他說完,只安慰他:“幾天不去學校也沒什么,你自己在家好好看書寫作業就是,我下周就回去了,落下的功課我給你補?!?br/>
凌頌心頭一松,溫元初沒有罵他。
他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說了,就這樣,我要寫作業吧,你好好考試?!?br/>
掛斷電話之前,仿佛聽到了那頭溫元初的一聲輕笑。
凌頌不確定那是不是他的錯覺。
第二天,凌頡又去了一趟學校,總算把事情給擺平了。
學校的意思,凌頌和溫元初不能再在一個班,免得影響不好。
這倒沒什么大問題,反正溫元初十有八.九要保送,大不了他之后不去學校就是,那也不用給凌頌轉班了。
凌頌還得就打人的事情寫一份檢討。
這周只剩最后兩天的課,凌頡干脆讓他先待家里自學,等到下周風波過去些再回學校。
之后兩天晚上溫元初都有打電話過來,凌頌每回都要等響個五遍才肯接,用這種方式來表達他對溫元初騙他的不滿,告訴溫元初他還沒有原諒他。
溫元初倒也不在意,至少凌頌沒再對他愛答不理,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溫元初在電話那頭說:“之前幾天去了幾所高校參觀、開座談會,明天才是正式的競賽考試,先筆試,后天實驗操作,再過兩天成績應該就能出來?!?br/>
凌頌隨口應:“哦,那你加油?!?br/>
“凌頌,等我回去了,你肯見我嗎?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凌頌沒再吭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那邊又發微信進來。
溫元初:凌頌,你要怎樣才肯不生我的氣呢?
他越是這么問,凌頌越是心中憋屈。
凌頌:我不要溫徹,我只要溫元初,你要只是溫元初,我就不生你的氣。
溫元初:可我是溫元初,也是溫徹,你不能只要一個。
凌頌:我以前沒有上輩子記憶時,你也不喜歡我,現在我知道你有上輩子記憶了,我不想喜歡你不行嗎?你也忒雙標了。
溫元初:沒有不喜歡你,從來沒有。
凌頌:騙子。
溫元初:是真的,之前也喜歡你,我只是更想等你記起來。
凌頌:要是我一輩子都記不起來呢?
溫元初:不會,我知道不會。
鬼才信。
凌頌想,他身邊那么多人和上輩子認識的人長一張臉。
他爸媽還有馬太傅他們活到四五十歲,也沒有上輩子的記憶。
真不知道溫元初哪里來的自信,他一定能想起來。
于是又不想理那個騙子了。
嘴里說著喜歡他,上輩子對他不好,這輩子前面十幾年也對他不好。
哪有這樣喜歡他的。
太氣人了。
周六晚上。
凌頌坐在書桌前,心不在焉地刷題。
溫元初那邊今天應該已經考完了,也不知道他考得怎么樣……
正胡思亂想時,手機屏幕上跳出新消息,是堂叔溫宴發來的。
溫宴:元初今天競賽考完了,晚上我們接他出來去外面吃飯,喝了幾杯酒,這小子竟然喝醉了,我看他郁悶得很,問也不說,你們吵架了???
凌頌有一點意外,溫元初竟然會喝醉酒?
從前的宮宴上別人輪番敬他酒,他面不改色地喝下,也沒見有個臉紅心跳,怎么現在跟堂叔喝酒都能喝醉?
凌頌:那肯定是你們灌他酒。
溫宴:嘖,你這小孩欠打是吧?他心情不好,我們陪他喝酒,誰想他紅的白的倒一起喝,硬是把自己給灌醉了。
凌頌:那也是你們故意的,你們要是想阻止,還能阻止不了?
溫宴:你也不傻嘛,元初怎么還說你傻來著?我看他也是個傻子。
……混蛋,竟然還當著堂叔的面說他傻。
溫宴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照片里,溫元初閉著眼安靜靠在車后座,要不是溫宴說他喝醉了,看起來只像是睡著了一般。
凌頌盯著看了一陣,有點不是滋味。
溫宴:真吵架了?來來跟哥說說,哥幫你們分析,哥可是戀愛高手。
凌頌:宴哥,要是溫瀛堂叔他騙你,你會怎么辦?
溫宴:那得看騙的是什么?如果他出軌了、變心了、外面有別人了,還敢瞞著我,那我就跟他同歸于盡。
凌頌:……呃,沒那么嚴重。
溫宴:那還好說,別的都是小問題,他要是肯改,再給個機會咯。
溫宴:人嘛,要學會豁達一點。
溫宴:關鍵是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其它的還要什么自行車?
凌頌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喜歡溫元初,這是肯定的。
但是,溫徹呢?他喜歡溫徹嗎?
只要想一想這個可能,心尖就忍不住一陣一陣地顫栗。
那個人,他前世最依賴的、最怕的、也最離不開的人,……他喜歡他嗎?
凌頌:如果有一個人,你面對他的時候,總是不自覺地緊張、害怕,怕他說你、教訓你、看不起你,可一旦遇到事情,你又會第一個想到他,想要他在身邊,哪怕別人都說他是壞人,會害了你,你也不愿意相信,這算什么呢?
溫宴:你果然還是個傻子。
凌頌:宴哥……
溫宴:真有這么個人,首先你肯定不討厭他,對你來說,他想必是特殊的。
溫宴:至于喜不喜歡,那很簡單啊,你就閉上眼睛想象一下,你能不能接受跟他接吻上床,能接受就是喜歡,不能接受,那就不是唄。
凌頌:……
溫宴:你可別懷疑,哥是過來人,人都是欲望動物,身體的反應最騙不了人的哦。
行吧,當他沒問過。
關掉手機,摁黑房間里的燈。
凌頌縮進被子里,閉起眼,腦中全是他和溫元初親密糾纏的那些畫面。
溫元初的那張臉逐漸被溫徹取代。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長相,可他就是覺得有哪里不一樣。
溫徹的吻落到他的唇上,他的身體發燙,心臟跳動瘋狂。
……他好像真的一點不討厭。
那天晚上,凌頌又做了夢。
夢里他回到四百年前,在興慶宮那張寬大的龍床上,他與人巫山云雨,情熱難抑、抵死纏綿。
后半夜,凌頌從夢中醒來,一直干瞪著眼直到天亮。
他終于發現,前輩子他每一次做這樣的夢,夢里那張看不清的臉,其實都是那個人。
堂叔說的沒錯,人是欲望動物。
他早就對那個人動了色心。
于是之后那一整天,凌頌都在想這個事情,越想著心里就越不得勁。
入夜,溫元初又一次發來微信。
溫元初:我已經考完了,今天是自由活動,省隊的老師帶我們去外面轉了一圈,明天就會正式出成績,之后開高校宣講會,不過已經有內部消息,我的名次靠前,保送基本沒什么問題了。
凌頌盯著那幾行字。
他回:你昨晚跟堂叔他們喝酒去了嗎?宴哥說你喝醉了。
溫元初:嗯。
凌頌:你還會喝醉酒???你從前喝酒不是很能耐的嗎?
溫元初:現在的酒度數比以前高得多,而且紅酒白酒混著喝,很久沒這樣喝過,所以醉了。
哦,學什么不好,學人喝酒買醉,越活越回去了。
溫元初:凌頌,我昨晚喝醉后,特別想你。
凌頌:……
溫元初:我想見你,等我回去了,你肯見我嗎?
凌頌猶豫不知該怎么回。
溫元初打來語音電話,聲音聽起來略低啞,壓著其中的情緒:“凌頌,你又不理我了嗎?”
凌頌有點受不了,這人怎么還學會撒嬌了呢?
但凡他上輩子能有現在這一成甜言蜜語的本事……
“你又喝酒了?”
“沒有,今天省隊聚餐,現在還在餐廳里吃飯,我在洗手間給你打電話?!?br/>
“哦,那你慢慢吃吧,我要寫作業了?!?br/>
凌頌說完,趕緊把電話掛了。
他趴到桌子上,回想剛才溫元初說話時的語氣。
那種微妙的心尖顫栗感又冒了頭。
腦袋抵在桌面上,發呆一陣。
仿佛下定決心一般,他坐起身,重新拿起手機,打開了票務app.
九點四十的航班飛北京。
凌頌用力咬住唇,下單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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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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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