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晴聽聞卻是緊抿著嘴唇,微微垂首,于外她是那萬人之上,天下第一女相暮晴,可面對顧長歌,她就只是師妹而已,一個從不聽師兄話的師妹
“小師弟他還好么”暮晴問了一句,心境不禁有些紊亂,她知道顧長歌是真的生氣了。
為何寧遠一出臨淵便會遇上顧長歌死皮賴臉的跟著他,不愿離開,說到底還是為了護寧遠的周全,可卻不能插手太深,因為那是寧遠自己的路。
前些日子他之所以放心離開,是因為寧遠有自保的手段,且虎賁軍也在附近,可沒沒想到寧遠的手段被雷獄所截,虎賁軍竟也沒護的了他周全
所以顧長歌氣,氣暮晴的不作為
“好好的不得了,好的只剩一口龍氣不墜才吊住性命,要不就死了”顧長歌沒好氣的道。
沐影實在看不過去,起身怒道:“你都知道些什么你可知相國如今身體舊傷未愈,你可知武朝如今局勢亂成了什么樣子,你可知為了來此處,一路上遭了多少刺殺死了多少人”
顧長歌眉頭微皺道:“你受傷了誰動的手”
暮晴搖了搖頭,只是認真的望著顧長歌道:“你還是不認可我的道么我于朝堂,你于江湖,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老樣子”
“我的確不認可你的道,可我認你這個人,你就是太傻,這天下如何關你暮晴屁事”
暮晴笑道:“沒有這天下,又哪兒來的江湖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的,都說天塌了有個子高的撐著,驀然回首,咱倆也成那個子高的了,你不愿做的事,我替你做”
“師傅從小就疼我,那朝著祁連山脈斬出的一劍,便是為我斬的,我知道他老人家這一劍已有托孤之意,可我卻沒做好,希望小師弟別怨我這個當師姐的才是”
顧長歌眼中泛起一抹苦澀道:“我之劍終究只是我一人的劍,為我所用,而你的劍卻是天下之劍,可為這蒼生所用,我還是不如你的,放手去做吧,我從未攔過你,只是怕你夭折,我就你這一個師妹”
暮晴掩嘴,望著有些許惆悵的顧長歌笑道:“怎么一向嘴硬的你也服軟了”
沐影一愣,跟了相國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笑出聲
“切,跟女人講什么道理,誰傷的你我去與他講講道理去”顧長歌拎起酒壺起身道。
“放心,我能應付”
“從小你一被欺負,便來尋我出頭,我打不過便去尋師傅,如今師傅不在了,我這個做大的自然要護著你們這兩個小的,要論護犢子,咱們這一脈還沒怕過誰”
暮晴一陣苦笑,隨即道:“對小師弟動手的人要不要我”
顧長歌擺了擺手道:“嘿嘿,不必,明天小師弟自己會去跟他們講道理,這女人借我一用”
說著一把環住沐影的腰,將之夾在腋下,踏江而去。
“喂,你干嘛撒手我咬你了啊”沐影一個勁兒的掙扎,可哪里是顧長歌的對手
“哈哈,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飲酒時,需滿十分醉”言語間壺中美酒入喉,快哉,快哉
暮雪拄劍望著顧長歌大步離去的背影笑意滿盈,雖一人于江湖,一人于廟堂,天各一方,可最終,師兄仍舊是師兄,師妹還是那個師妹,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
“寧靜致遠么小師弟,你的劍又會是怎樣的劍呢我很期待”
第二天一早,蒙飛羽火急火燎的沖到了他老爹的軍帳中道:“爹,我跟寧兄弟走一趟嗷”
可還沒等他走出軍帳,蒙山便道:“小兔崽子回來”
“干啥我又不是去逛窯子,就是出去溜達溜達”
蒙山怒道:“放屁是去找靈宵宮的麻煩吧”
蒙飛羽氣勢一弱,縮了縮脖子,瞅準機會坐勢便要逃跑,這一趟他說啥都得跟著
“你跑個屁我說不讓你去了么整軍十萬虎賁軍同行,我也跟著走一趟”蒙山起身,手中抓著的正是相國親筆傳訊。
信中只有一句話:“不惜一切代價護寧遠周全,我不日便來”此話一出,蒙山再無顧忌,怕是寧遠要獨自沖上靈宵宮,他虎賁軍都得跟著殺進去
“哈哈,得嘞您就瞧好吧”
一大早于寧遠的籮筐里,云舒揉著惺忪的睡眼道:“寧哥兒,咱們這是要去干嘛渡船來了么”
寧遠笑道:“沒,今天帶你去看煙花,特別特別大的煙花”
云舒一聽,大眼中全是小星星,小臉兒上寫滿了期待,歡呼雀躍著
兜兜轉轉走了一圈兒,尋到了蘇葉,寧遠開口笑道:“蘇仙子,此去同行如何”
蘇葉疑惑道:“要去哪兒回銘道城么”
寧遠笑道:“自然不是,此去講道理,也算是為你討個公道”
如此蘇葉還聽不出寧遠要去做什么便是傻了,不禁擔心道:“當真有把握”
寧遠沒說話,掛在脖頸上的銅鈴散發著朦朧光芒,只見那擎天之巨的地牛動了,踏出兩步,崩百里山河,牛首自九天罡風之上垂下,落到了近前
蘇葉不知想起了什么,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顫,隨寧遠上了牛首,蒙飛羽也興奮的爬了上來。
小云舒歡快的于牛背上跑著,如銀鈴一般的笑聲不時傳來,也不怕她掉下去,畢竟牛背寬闊的嚇人,就她那小腿兒便是跑上一天也見不到邊兒
待眾人上了牛首,地牛抬頭,站在牛頭上俯瞰大地,云層已于身下,廣袤無垠的冥滄洲此刻看起來也不是那么的遼闊了。
抬頭望,九天罡風便于頭頂,碩大的一輪神陽似抬手便能摸到一般,云巔之上的景色真的很美
只見此刻寧遠騎在牛頭上,揮手攤開一張地圖,正是冥滄洲的地圖,一條蜿蜒曲折的紅線被標注了出來,直指靈宵宮山門。
而這條路線也是蒙飛羽跟寧遠連夜商議出來的,盡為崇山峻嶺,了無人煙之地,不至于行進的路上因不小心而傷及無辜。
“走吧,去講講道理,看看這一次是靈宵宮的拳頭大,還是我的拳頭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