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兒,寧遠不禁握緊了雙拳,就連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他知道自己身上有大秘密
為何自己先天六識不全為何自己能于臨淵這等兇地暢通無阻,寧遠知道百里崢一定清楚,可老頭子不說,寧遠便不問。
因為他知道,老爺子不會害自己,該讓自己知道的時候,一定會讓自己知道
可他今天終于明白了,原來這一切只因為自己身體中所流淌著的血乃是寧帝的血,他不清楚,帝這一字,于山海中究竟有多重
“怎么就沒什么想問的么很不公平吧,生而為人,什么都選擇不了,只能被動的接受這一切,小時候想必很難熬吧”白瓊望著沉默不語的寧遠柔聲道。
只見寧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笑道:“我就知道,自己恐怕是世界上最幸運的那個人了”
白瓊怔怔的望著寧遠,她怎么也沒想到,知道了這一切的寧遠會是這樣一個遠遠超乎自己預料的反應,少年的心,向陽而生
她的眸中帶著贊許,不禁笑道:“你不是一般的聰慧,有些事,知道了反而會害了你,過早的投身于漩渦之中,只會將你卷的粉身碎骨而已”
“你只需知道,有人在你身上留下了一顆種子,是希望的種子,能否順利發芽,便看你自己的了”
“也只有讓他見了你,才有一絲可能讓其回來”
此時此刻的寧遠,雙手撫欄,于九重塔樓之巔俯瞰整片酆都,少年眼中帶著一抹難以想象的野火
他心中當然一大堆的疑問,寧帝之血為何會被下了那六根清凈的血咒他當初又為何在臨淵死戰寧家究竟發生了什么自己的父母為何要將自己丟在臨淵
這一切的一切都充滿了迷霧,越想看清,便越會迷失其中,自己如今只是個小小的一重醒氣的練氣士,明了一切,又能如何
卻聽此刻的寧遠喃喃道:“莫問前路,埋頭而行,如遇不決,可問本心,若僥幸不死,當再抬頭之時,或許便已于大道之巔了吧”
“正如姐姐如今所立于塔巔,站在高處,總能望的遠些,清楚些,真到了那時,許許多多的事情,也能理的順了吧”
說到這兒寧遠笑了,九重塔巔,風景獨好,讓他舍不得挪開眼睛。
白瓊怔怔的望著少年的側顏,雖一身布衣背著籮筐,滿是土氣,可其眼中的神采卻讓人無法忽視。
“小小少年便有如此心境,看來平日里沒少琢磨,按我說,有那六根清凈的血咒在身也不全是壞事嘛”白瓊笑語嫣然的調侃道。
寧遠一臉苦笑道:“別我寧可沒有,從小到大都都沒嘗出來過味道,無論吃什么都味如嚼蠟若是我六識在身,這江湖上或許早早便會多出一個鮮衣怒馬,青衫仗劍,行俠仗義的寧大俠了”
白瓊卻被寧遠一番話逗笑的花枝亂顫,只可惜這傾國傾城的一幕無人得見,寧遠獨自欣賞。
“白瓊姐姐,我能問問你要我去尋的存在是你什么人啊”寧遠有些八卦道。
白瓊恨鐵不成鋼道:“自然是我那混蛋弟弟從來不讓人省心”
寧遠一愣,卻是笑著伸出手來道:“白瓊姐姐是為了自己的弟弟,而我是為了自己的姐姐,既如此,我便走上一遭”
白瓊嫣然一笑,素手伸出,與寧遠緊緊握在一起道:“那便成交”
白瓊的手上柔若無骨,且毫無溫度,如那萬古玄冰,只有此刻,寧遠才會意識到,眼前的白瓊,是死非活。
“那寶藥你先拿著吧”白瓊隨口道。
寧遠一愣道:“便不怕我背著寶藥跑路了”
白瓊白了寧遠一眼,她活過了不知多少歲月,看人還看不明白若是寧遠會毀約,權當是自己瞎了眼
回了殿中,白瓊對寧遠又是一陣交代,給了寧遠一塊兒酆都令,說是一定程度上可抵擋灰霧的侵蝕。
至于要尋的那人,白瓊也不知在哪兒,只知道,在臨淵的最深處,有一座湖,找到了湖,也就找到了人
略做一番告別,寧遠背著寶藥,懷中揣著酆都令便出了塔樓,直奔老鬼掌柜的鋪子而去
塔樓之上,白瓊望著寧遠一路小跑的背影,不禁笑道:“竟沒出言請我幫忙處理那些小麻煩,看來是胸有成竹嘛有意思”
“我的傻弟弟,這次你若是再不回來,便真沒機會了”
進了鋪子,見呂良和云舒正一臉焦急的等著,寧遠也終是松了口氣,紅雀一把沖進他懷里,蹭個不停。
云舒立馬撲了上來擔心道:“你沒事兒吧那酆都鬼主沒把你怎么樣吧”
呂良也是一臉的問詢,寧遠臉上則是泛起一抹開懷笑意道:“事情成了,等下再與你細說,老先生,這段時間承蒙照顧,便不再叨擾了”
老鬼掌柜自然是樂見其成,可算送走了這位爺。于街上,云舒一臉好奇的問著。
那鬼主是男是女,長的啥樣,可不可怕,是不是青面獠牙,能將小孩都嚇哭的那種,寧遠迫于無奈,只能將自己的見聞說了一遍,當然,仍舊是說了能說的
云舒怎么也沒想到,那酆都鬼主竟是一女子,不禁一臉的感慨。
這時,呂良湊上前來,悄聲道:“寧哥,事情有些麻煩了,這兩日船上多了不少靈宵宮,以及陣谷的弟子,冥滄洲三家齊了,日耀之期怕是已經開始了”
“用不上幾日,各家修士便會大批量的進入臨淵,介時下船便有些難辦了”
顯然,如此一來,梵天城于臨淵中的實力暴增,陳玉舟絕不會輕易放手
寧遠沉吟片刻道:“走,尋個地方住上幾天,等他們都到齊了再說,又不急于一時”
呂良下意識的點頭道:“沒錯,一天也不能等,收拾收拾便下船,若是讓他們得了機會”
話還沒說完,呂良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愕然的望向寧哥道:“啥寧哥你說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