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悲烈向易風沖去的瞬間,亦是大聲對陸笙喝道,“陸大人,還不走?” 他沒有見到陸笙的實力所以并不知道陸笙已經(jīng)可以對易風造成巨大的傷害。 而陸笙在見識到易風不死之身之后,心底也已經(jīng)明白,就算留下,就算現(xiàn)在能和易風打的有聲有色,但時間一久,被耗死的只能是自己。 走,是一定要走的。 但答應(yīng)過步非煙的事,也是一定要做的。 劍魂劍魄藏于精神識海,而道心種魔,就是能夠侵入精神留下道種的神功絕技。 所以,在胡悲烈沖向易風,頂著萬劍沖擊的時候,陸笙的身影瞬間化作一道流光,緊隨著胡悲烈向易風殺去。 胡悲烈的拳頭,有著毀滅一切的威能。甚至比起陸笙之前揮向易風的一拳更加的干脆,更加的利落。 玉屬性功法,為所有屬性中最為剛硬的功法。甚至金屬性功法也無法與玉屬性功法比肩。所以,胡悲烈的拳頭,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漫天劍氣,在胡悲烈的拳下化為粉末,胡悲烈的身影,勢如破竹。 甚至易風都來不及升起驚詫,胡悲烈已經(jīng)攻到了易風的面前。 一拳,就是一拳! 一拳化作彗星,狠狠的轟進易風的胸膛。 一拳沒入易風的胸膛,一直到整條手臂沒入易風的身體。 易風的后背猛然爆開,一只如白玉雕刻的拳頭,狠狠的鉆出。 胡悲烈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污,頹然的眼神,盯著易風年輕的容顏。 “易風弟弟……你真的錯了……哥哥對不起你……沒能看好你……讓你……讓你步入了……歧途……” 這一拳,是胡悲烈唯一能使出的一拳,這一拳,也是胡悲烈以生命為代價的一拳。 十五年的傷,他早已不復巔峰。 但瀕死猛虎,依舊能發(fā)出百獸之王的余威。生命,對于武者來說是廉價的,只有心底的信仰,才是永恒的。 “我錯了……”易風承認的點了點頭。 “你終于認錯了?”胡悲烈黯淡的眼神突然迸射出驚喜。 “哈哈哈……我的確錯了,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的所作所為早就不再是我們所堅守的正道了么? 但是……有何關(guān)系?我不在乎,對與錯?誰來衡量?無非是,說的人多了,那就是對的!只要大多數(shù)人說我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 “做夢!”一聲暴喝突然炸開。 易風猛然間抬頭,卻見到陸笙已然沖到面門,雙指并劍,化作流光抵在易風的眉心。 “道心種魔!” 轟—— 強悍的精神氣機瞬間侵入易風的精神識海,陸笙的眼前,瞬間變得白茫茫的一片。 周圍的環(huán)境,突然間變得扭曲了起來。虛無的空間之中,一道漆黑泛著墨光的劍,懸浮在陸笙的頭頂。在劍身的周圍,纏繞的兩道劍氣。 一道鮮紅,一道潔白。 兩道劍氣想要掙脫墨劍的束縛,但每一次嘗試沖擊,都會被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擋回來。 “步非煙,我來救你!”陸笙大喝一聲,終身沖向墨劍。拳頭升起,一拳轟響天空的屏障。 “陸笙,想不到你能找到這里來,你休想——”歐陽明月的身影詭異的出現(xiàn),一掌向陸笙的胸膛轟去。 歐陽明月以為,面對這奪命的一掌,陸笙定然會閃避。就算不會閃避,也該和自己對上一招。 但他沒有想過陸笙的決心,所以面對歐陽明月的一掌,陸笙嘴角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 “轟——” “噗——” 精神力被擊傷,其傷勢甚至遠遠超過身體上受到的傷害。身體傷勢尚可醫(yī),靈魂傷勢不可愈。 而陸笙坦然受了歐陽明月一掌,一身武功已然廢了一半。 但陸笙還是成功了,脆弱的靈魂屏障,如何能抵擋陸笙道境修為的一擊。轟然破碎之間,兩道劍氣沖出束縛。 歐陽明月急忙向天空逃散的劍氣追去,陸笙的身形也瞬間動了。幾乎同一時間,兩人分別將柳青云的劍魂和步非煙的劍魄握在手中。 “轟——” 一聲驚濤駭浪。 周圍的空間瞬間扭曲,陸笙的視野,再一次回歸現(xiàn)實。 在精神空間哪怕滄海萬年,但在現(xiàn)實之中也就彈指一瞬間。 當陸笙的視野恢復現(xiàn)實的瞬間,他便看到了一雙憤怒鮮紅的眼睛。 陸笙身形暴退,一道透明虛無的劍魄被陸笙抽離出易風的身體。而在奪回步非煙劍魄的一瞬間,陸笙身形暴退。 連忙架起身受重傷的柳宋波,沖向魔氣的外圍。 “休走!” 易風暴怒了,無數(shù)劍氣沖天而起,向著陸笙追殺而來。 魔劍必須魔心,劍魂劍魄合一才能完美,才能是不死不滅,無可匹敵的劍魔。 陸笙的身形,快如流光,就連御劍千里的飛劍都無可企及。一鼓作氣,沖過層層魔氣的攔截,陸笙沖出了名劍山莊的范圍。 身后的濃煙猛然間收縮,急速的向名劍山莊的山門之內(nèi)鎖緊。 陸笙毫不停留,瞬間全力施展輕功向南陵王府趕去。 陸笙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 沈凌還在緊張的看著遠處交戰(zhàn)的動靜,突然,動靜停歇,沈凌的心猛然間咯噔一下。 那道沖向天際的雷柱還沒有消失,而決戰(zhàn)卻已經(jīng)落下了帷幕。難道,七叔爺輸了?難道……胡悲烈輸了?難道,陸笙也輸了? 沈凌的心很亂,此刻的心情,沉重的如萬斤巨石一般。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冷靜!他是金陵玄天府的首腦,他必須要為了玄天府,為了金陵冷靜下來。可是,他心底卻一直有個聲音在咆哮。 “去你媽的冷靜!” 一道身影劃過天際,陸笙如鬼影一般出現(xiàn)在院中。 看到陸笙回來,沈凌的臉上剛剛升起一抹笑容,陸笙卻將一人向他拋來。 “柳前輩深受重傷,你趕緊請孫先生好好治療一下。我馬上要跑路了,玄天府想辦法躲一下,尤其是你,保護好阿貍。她要少了一個頭發(fā),我回來削你。” 陸笙話音落地,人已經(jīng)消失沖向步非煙的房間。 “啥情況?喂,陸笙,你回來不向我稟明一下情況么?”沈凌剛剛反應(yīng)過來,正要追過去,卻突然意識到手上還有一個傷號呢。 “梁永仁,快,快去請孫先生。” 陸笙來到步非煙房間,剛剛靠近,被收進陸笙丹田的劍魄就已經(jīng)劇烈的顫動了起來。甚至有想沖破陸笙的丹田,回到步非煙的體內(nèi)的趨勢。 陸笙連忙調(diào)動丹田之氣,將劍魄推出,陸笙手掌抬起,一道雪白的劍魄從掌中緩緩的探出。探出的一瞬間,劍魄迫切的沖出陸笙的手掌鉆入到步非煙的眉心之中。 接下來,步非煙卻依舊死寂,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 陸笙嘆了一口氣,這一情況其實已經(jīng)在陸笙的預(yù)料之內(nèi)了。從上次步非煙服下天香豆蔻陷入沉寂起,陸笙就有預(yù)感。 雖然古道一最先煉制的天香豆蔻沒有達到預(yù)期,可從孫毅之的口中知道,古道一是個執(zhí)拗的人。他認定的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而同樣,古道一是個在醫(yī)藥領(lǐng)域能夠創(chuàng)造神話的人。在別人看來絕對不可能的事,也許在古道一的身上能夠變成現(xiàn)實。 二十年前失敗了,但二十年后的古道一卻成功了。 一顆起死,一顆回生。 此刻的情勢,卻也由不得陸笙再做遲疑。劍魄被奪,易風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陸笙只能走,只能逃! 想到此處,陸笙連忙抱起步非煙,將她背在身后。身形一閃,人已沖出房間。 而這時,沈凌等正打算進來詢問情況,卻看到陸笙沖出房間背著步非煙消失在夜色之中。 “什么情況?陸笙他……”沈凌愣了很久,才回過頭看著段飛問道。 “那個……世子,也許陸大人有什么急事……要不,我們等柳前輩蘇醒過來之后問他不遲?” “看來也只好這樣了。” 嗡—— 突然,一陣蜂鳴響徹天地。強大的威壓,如天空塌方一般壓下。 剎那間,沈凌的臉色變得慘白,驚懼的抬頭,天空中突然出現(xiàn)無數(shù)流光在南陵王府的上空舞動。 那一刻,沈凌終于明白陸笙為何要馬不停蹄的跑。 可是…… 沈凌的心,突然悲憤的想到一個以前他一直不敢想的問題。 既然知道,為何不告訴我?為何? 明知道會有強敵過來,為何一個字都不說?是要我們給你爭取逃命的時間么? 沈凌的臉上,露出了慘笑。 “沈凌,將陸笙交出來,否則南陵王府,雞犬不留——”歐陽明月的聲音自天空落下。 “轟——” 突然,遠處一道氣勢沖天而起。氣勢在升起的瞬間,又剎那間煙消云散。 “陸笙,往哪里跑——” 天空的流光,瞬間向氣勢升起的方向追去,仿佛滾滾的雷云,鋪天蓋地的遠去。 直到許久,沈凌才回過神來。原來陸笙的離開是為了引開強敵? 沈凌笑了。 突然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自己的臉上。 “世子,您這是做什么呀?”段飛驚懼叫道。 沈凌苦笑的搖了搖頭,他方才竟然懷疑陸笙的用心,竟然懷疑情同手足的好兄弟?想到此處,沈凌羞憤的恨不得再給自己幾個耳光。 “段飛,傳令下去,玄天府從即日起蟄伏,我立刻向老頭子匯報,金陵的變故,我怕是罩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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