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庭玄宗的地位,在李浩然心底是不一樣的。畢竟南海慈航是佛宗,而且還是一群女流之輩組成的宗門。南海慈航縱然地位崇高,但李浩然卻不是南海慈航的粉絲。 可道庭玄宗不一樣,昊天劍門分屬道宗,而道庭玄宗,那可是道宗的祖宗。李浩然看到道庭玄宗來人,心底頓時仿佛吞下了一塊烙鐵一般就差滿臉冒青煙了。 至于這個什么出場方式?那不是踩臉,那是賞臉啊。 “貧道見過自清道人,自清道人里邊請。” “李道友客氣了,陸笙先生,貧道常聽師尊提及過先生,今日有幸一見先生尊榮,貧道不甚榮焉!” “你的師尊?可是青玄道人?” “正是!” “青玄道人最近可好?” “師尊又與法因大師云游去了,不過師尊向來如此,多謝先生記掛。” 自清道人在李浩然面前一副清高的模樣,但見到陸笙之后瞬間變得謙卑,這一變化也讓李浩然心底翻江倒海。 他倒沒有因為自清道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而心底不喜,而是為自清道人對陸笙這么客氣而心神劇顫。自清道人對陸笙的語氣,根本不是什么同輩論交,反而是一種晚輩對前輩的態(tài)度。 李浩然引領(lǐng)眾人進入門派內(nèi)部,昊天劍門之中,楚州各派掌門出現(xiàn)在各處,在昊天劍門弟子的帶領(lǐng)下觀賞著昊天劍門留下的先輩遺跡。 昊天劍門不愧是底蘊渾厚的門派,每一處都有先輩高人留下的劍道意念或者強者印記。哪怕一道劍痕,都能吸引著眾多掌門停下腳步感知感悟。 這一次機遇,對各派掌門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哪怕只能領(lǐng)悟一點皮毛,武學(xué)之道再進一步也不是難事。 “陸笙小子!”柳宋波突然靠過來低聲說道,“這道庭玄宗和南海慈航的人,是你請來的吧?” “既然懷疑韓境可能和魔宗有勾結(jié),誰知道他們今天會不會做妖?煙兒懷有身孕不能用力,單憑我們兩個還怕被吃了?請兩個幫手,我們也有底氣不是?” “你小子果然雞賊,看看那李浩然,激動成啥用了,跟見到祖宗一般。” “李浩然雖然修為精深,但我也沒想到他對紅塵羈絆竟然也這么深。七大圣地怎么了?不也是兩個肩膀一個腦袋,一個鼻子一雙眼睛?” “那是因為陸公子是天外謫仙,本就在九天之上居高臨下。所以我們這些圣地之人在陸公子眼中于紅塵中人沒什么區(qū)別……”風(fēng)無雪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陸笙身邊笑道。 步非煙牽著陸笙的手微微一緊,瞬間,陸笙對風(fēng)無雪的美貌完全抵御進入賢者模式。 “無雪姑娘何必指桑罵槐呢?我陸笙不也一樣?” “陸公子,你可知為何李浩然對韓境破鏡之事未表現(xiàn)出半點緊張么?按理說,破鏡超凡,非大毅力,大智慧,大機緣而不可成。 這三者,大機緣為首。韓境前輩縱然天賦絕倫,毅力無雙,可也不過紅塵中一粒塵埃罷了。” “你知道?”陸笙似笑非笑的問道,心底卻是覺得怕是因為有魔宗替他吸收了那海量的功力吧? “因為鎮(zhèn)魔劍!” “鎮(zhèn)魔劍?”陸笙臉上露出意外,而風(fēng)無雪,似乎很享受陸笙露出了的意外神情。 不知為何,每次看到陸笙自信的笑容,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語氣,風(fēng)無雪就感覺深深的挫敗。她身為圣地弟子,卻在陸笙面前全無半點優(yōu)越感可言。有時候,竟然還會感覺到自卑。 風(fēng)無雪容貌無雙,天賦絕倫,按理說,無論身份,地位容貌,她都不遜色步非煙甚至有所超出。可陸笙卻從未對她露出半點異于常人的態(tài)度。她風(fēng)無雪在陸笙心里,也就是個路人甲。 美女是嬌慣的,跪舔的人多了也就認為理所當(dāng)然。突然冒出一個對自己半點興趣都沒有的男人,風(fēng)無雪自然尤為上心。 “千年前,前朝末期,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天地之間充滿戾氣怨氣,在魔宗有心之人的操縱下,楚州的怨氣被煉化成了龐大的魔氣。 雖然開啟八門封禁將楚州隔離,但魔氣不消,楚州將化為魔域。這時,原始洞天的傳人出現(xiàn),從軒轅村請出了一把神劍鎮(zhèn)壓楚州魔氣。 這便是鎮(zhèn)魔劍! 傳說昊劍山是仙人佩劍遺落人間所化,這個傳聞也因鎮(zhèn)魔劍而起。鎮(zhèn)魔劍,鎮(zhèn)壓了海量魔氣,但其本身,也是強大的神劍。 傳說中就算一個凡人只要得到鎮(zhèn)魔劍認可可以手執(zhí)神劍,亦能一劍開山一劍斷河。 韓境被冠與天下第一宗師的稱號,雖然驚采絕艷曠古絕今。但要說憑一己之力破鏡超凡……我看還差一點。但若能手執(zhí)鎮(zhèn)魔劍,破鏡超凡亦不算太難。” “鎮(zhèn)魔劍?我怎么從未聽說過?”柳宋波好奇的問道。 “鎮(zhèn)魔劍鎮(zhèn)壓楚州魔氣,豈能對外宣揚,萬一魔宗之人知道,還不像聞到魚腥的貓一般蜂擁而至?” 陸笙眉頭緊鎖,“無雪姑娘,你說這次魔宗前來,會不會就是打魔氣的注意?” “應(yīng)該……不會。否則魔宗也不會欲起蝗災(zāi)涂炭楚州。有鎮(zhèn)魔劍在楚州,楚州的魔氣根本升騰不起。當(dāng)年鎮(zhèn)壓魔氣之事非常隱秘,魔宗只知道是原始洞天傳人化解了魔氣并不知道被鎮(zhèn)壓。” “那你……”陸笙疑惑的看向風(fēng)無雪。 “這是我臨行前師尊特異交代的,否則我也不知道。” “轟——”正在這時,突然間昊天劍門上空風(fēng)起云涌。 一聲震蕩如平地驚雷,所有人都不禁停下腳步向聲音發(fā)出的方向望去。 就連那些沉靜在感悟之中的武林人士一個個也退出感悟猛然回首。 昊天劍門的問心崖顛,突然升起一道光柱直沖蒼穹。光柱暈染天空,天上匯聚的祥云突然間化作一個巨大旋轉(zhuǎn)的鳳眼。 白光暈染,云如仙霧。 漫天霞光,仿佛天空被白玉鋪就。隱隱約約之中,似乎能聽到仙樂伴奏。 “師傅出關(guān)了!”李浩然身形一閃,已然出現(xiàn)在眾人身前,雙手作揖,躬身拜倒。 “恭賀師尊出關(guān)——” 轟隆隆—— 又是一陣雷音爆響,問心崖上,白光四溢,一道身影在光影之中漸漸顯現(xiàn)。 “這……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啊!”陸笙不禁心底一嘆。 一個須發(fā)全部的老人,束冠發(fā)髻一絲不茍,寬大的道袍在風(fēng)中舞動,背手而立,望盡滄海。 老者緩緩回過身,兩道目光仿佛星辰一般璀璨。視野掃過眾人,卻不發(fā)一語。 “恭賀無上宗師出關(guān),恭賀韓境前輩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武林群雄齊聲喝道,人群中,傲然而立的陸笙幾人鶴立雞群。 “多謝諸位武林同道,亦多謝前來觀禮的諸位道友。浩然!” “弟子在!”李浩然躬身拜倒。 “為師接掌昊天劍門掌門已有四十余載,說起來,為師愧對師門。為師醉心武學(xué),竟從未管理過門派,好在有你替為師分憂,昊天劍門這些年才能平平穩(wěn)穩(wěn)。 如今為師壽限將至,欲借此機破鏡超凡,從即日起,你便是昊天劍門第三十五代掌門!在場的武林同道,皆可做個見證。” “多謝師尊——”李浩然連忙再次拜倒。 “謹遵掌門之名,拜見掌門!”昊天劍門弟子頓時齊齊躬身應(yīng)道,隨后向李浩然拜倒。 “浩然,接掌門信印!”話音落地,一道星辰自問心崖拋射而來,一枚紫玉扳指出現(xiàn)在李浩然的面前。 李浩然恭敬的接過,帶在指上。這一刻,李浩然真正的成為昊天劍門的主人。 “浩然,你接掌掌門之后,昊天劍門依舊如故,封山之期未滿,不得重開山門,約束弟子,勤加悟道修煉,少沾惹是非因果。”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諸位道友,請稍等片刻,韓境要破鏡了!”說著,在眾人眼中緩緩的盤膝而坐。頓時,天地異象升起,面前仙霧涌動,日月竟然同時出現(xiàn)在天空。 韓境的身影,如一塊白玉一般盤在懸崖凸起之處,清風(fēng)略過,道袍呼呼作響。 “這昊天劍門的掌門交接儀式……是不是太隨意了?”重新回過神的陸笙好奇的問道。 “原本不該這么隨意的,可能……韓境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吧。”柳宋波臉上有些傷感的說道。 韓境此舉,也是無奈之舉。若不是壽限所制,豈能如此草率?看似風(fēng)光的破鏡超凡,但背后卻是深深的悲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天地突然間震蕩了起來。 面前的仙霧翻滾,仿佛有什么在仙霧之中孕育。 “你看,是龍!”頓時,一個武林人士驚懼的指著仙云翻滾的方向驚呼道。 “哪里,這明明是鳳凰。好壯觀的彩鳳,定然是在慶賀韓境前輩破鏡超凡。相傳鳳凰不落無寶之地,這問心崖,看來要成為仙靈之地了。” “可是我為何看到的是一頭巨大的水麒麟?那眼睛,竟然比韓境還大。方才張開口,我還以為要吃了韓境前輩呢……我們看的都是同一片云霧,為何看到的卻都不同?” “這,恐怕就是道韻吧?” 但其實,武林人士所能看到的根本不是道韻,甚至,他們連看到道韻的資格都沒有。 道韻,乃先天的法則,道的體現(xiàn)。 在陸笙等人的眼中,韓境所處的世界更加精彩紛呈。無數(shù)如走馬觀花,又似萬花鏡的畫面在韓境的周身閃動。天地的顏色,也變得五彩繽紛如夢如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