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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熱,尤其像今天,太陽高懸于天穹,導(dǎo)致郊區(qū)公路上的葉子都被炙烤得連一點水分都沒有。
這樣的情況下,我覺得還是呆在車?yán)锉容^好,畢竟,剛剛從浦東提過來的這輛保時捷Panamera,空調(diào)就是比經(jīng)濟(jì)適用車要好得多……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開心,看著副駕駛座上的陳曉霞,哀怨道,“霞,你覺得,讓我這么一個老爺們,去銷售一千條絲襪,一百套情趣內(nèi)衣,符合市場行情嗎?我這一到人家跟前,一張嘴,人家還不得踢死我呀!”
陳曉霞并沒覺得我對她的這個稱呼有什么不妥,只是表現(xiàn)的頗為冷淡,道,“不要提前下結(jié)論,這是在考驗?zāi)愕慕浑H能力,我供你培訓(xùn)了半個月,總得考核你一下吧,你說呢?”
我苦著一張臉,道,“問題是沒這么考核的呀,咱先不說情趣內(nèi)衣了,那玩意我見都沒見過,咱就說那一千條絲襪,你讓我半個月銷掉,這平均下來,每天怎么著也得銷掉六十多條吧?這個,我真受不了,要不然你考核點別的行不?”
陳曉霞輕哼了一聲,道,“看來這段時間你數(shù)學(xué)學(xué)得不錯,居然知道平均下來,每天要銷掉六十多條,呵,不過你這樣的銷售想法可要不得,就像你這個人一樣,小處男,太稚嫩!好了,我也不跟你說這些廢話了,就是告訴你一聲,你執(zhí)行就好,別那么多意見,你要實在有意見,要不然半個月改成一星期?”
“別,你這樣我胃疼!還有,你能不能不叫我小處男了?這樣顯得我多沒腦子似的。”我趕緊擺手道。
“下車,我來開,教你學(xué)個車,兩天了都沒開熟練,也是笨出一定境界了。”陳曉霞搖搖頭,輕嘆了口氣,忽然道。
我真受不了這委屈,暗地里狠狠問候了陳曉霞一遍,這個小婊砸,打擊老子上癮是不,你咋不趴到車前面讓我站在你后面呢,弄(nen)不死你!
“站路邊,我給你示范一下怎么開車。”下了車,我剛要繞到副駕駛那邊,身著一襲包臀裙的陳曉霞便隔著車道。
我很聽話的站在了路邊,確實也想盡早的把開車技能練熟,技多不壓身嘛,哪天萬一被陳曉霞給開了,去當(dāng)個老司機(jī)也好呀。
然而事實證明,我確實像處男一樣天真,陳曉霞上車后,二話沒說,“嗡”的一聲,直接以最快的速度揚長而去,可謂是一路絕塵!
我他媽的像個傻逼一樣愣在了路邊。
這里是北外環(huán),郊區(qū)的不能再郊區(qū)了,走到能打到出租車的路段,至少需要兩個小時,重點是天兒還這么熱。
跳著腳罵了陳曉霞一頓后,我一身大汗,走到一處陰涼下漸漸把心沉了下來,給大學(xué)同學(xué)老鐵打了個電話,有氣無力道,“老鐵,馬上給我聯(lián)系一輛榕城的出租車,看人家能來北外環(huán)郭家屯這邊嗎?錢不叫事兒。”
老鐵也是榕城的,全名叫鐵道,聽這名就知道他有多硬氣吧?然并卵,他身高比我還低,一米六六,而且也比我瘦,瘦骨如柴的那種瘦,可愛跟他做朋友了,和我是初中同學(xué),后來也一起考上了江城大學(xué),他目前還在大三,學(xué)的是土木工程專業(yè)。
那邊的老鐵聽完我的話,好像愣了一會兒,才問,“什么情況啊?”
我皺著眉說,“嗨,別提了,被個傻逼給耍了!”
那邊的老鐵道,“你都能被傻逼耍,那你也太傻逼了!”
我發(fā)了個怔,又跳著腳罵開了,“我問候你姥姥!”
那邊的老鐵道,“她三年前就掛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哎,我現(xiàn)在很想念她,也很想問候她。”
我一陣無語,淡淡道,“你爹說的那種問候,是那種問候。”
老鐵道,“你爸爸說的那種問候,不是你那種問候。”
我郁悶道,“行了,我不跟你這傻逼扯這些沒用的了,趕緊的,我這都快曬成干兒了!”
老鐵突然道,“少來他媽跟我來這套,給我卡上打五百塊錢,我這就給你聯(lián)系,不然免談,曬死你個傻缺!”
我瞪眼罵了一句不可描述的,道,“你窮瘋啦?”
老鐵嘆了口氣,道,“我愛上一姑娘,想給她買一臺MP4!”
瞬間了然。
“行吧,哥現(xiàn)在也……不算太差錢兒。”我點頭道。
掛掉電話,我等了差不多有半小時,老鐵給我聯(lián)系的出租車才出現(xiàn)。
到了市里,我給老鐵打過去了手頭僅剩的六百塊錢,哎,他跟我一樣,心暫時不大,只能容得下一男一女,男的是兄弟,女的是自己愛的姑娘,他要說愛上了一個姑娘,那就是真愛上了,不假。
初中的時候他愛過一個姑娘,給人家寫信寫到高三,整整寫了五年,后來,那姑娘被別人給睡了……
從銀行出來,我剛上出租車,電話響了,一看,是陳曉霞。
現(xiàn)在她打電話,一定是要看我笑話,這樣憤憤不平的想著,我接通了電話,果然,耳邊立即響起了陳曉霞幸災(zāi)樂禍的聲音,“咯咯,小處男,走到哪兒了?要不,我開車再兜一圈,回去接你?”
“托您的福,早到市里了,現(xiàn)在正吃冰棍兒呢。”我陰陽怪氣道。
我察覺到,旁邊的司機(jī)看了我一眼,他一定在想,手上哪有冰棍兒,額頭上都是被曬出來的油……
“你怎么回來的?”那邊的陳曉霞有些意外的問道。
“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你傷了我的心。”我冷笑道。
“既然這樣,那趕緊來公司拿絲襪和內(nèi)衣吧,一星期之內(nèi)銷掉。”那邊的陳曉霞說。
“啥?一星期之內(nèi)?你玩我啊,我連半個月賣不賣得掉都吃不準(zhǔn),你讓我一個星期之內(nèi)賣掉?”到了辦公室,我瞪著陳曉霞一陣數(shù)落。
“有什么問題憋著,不行就滾蛋,反正我是發(fā)工資的一方,你跟我在這兒吼啥?”陳曉霞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真想爆粗口,想想還是算了,人家說的是真理,深呼了一口氣,道,“行,一個星期也行,不過我銷掉以后,你得給我發(fā)獎金,一萬,還有,現(xiàn)在我身上沒現(xiàn)金了,你得先給我一千塊錢現(xiàn)金,我跑來跑去的得打車啊,人家出租車又不讓刷卡!”
這叫什么事兒啊,表面又是去健身房又是去培訓(xùn)機(jī)構(gòu)游泳館的,兜里卻沒什么現(xiàn)金,真憋屈。
陳曉霞終于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靠在椅背上,雙手抱在飽滿的胸前,輕佻道,“小處男,你的腦子是被什么擠過嗎?貨品的總價值不到三萬,你跟我聊一萬塊錢的獎金,要照你這么個要法兒,那全天下的老板不得哭死啊?”
我承認(rèn),自己有打土豪的嫌疑,可實際狀況就這樣,不打土豪,就得吃土。
所以,不要臉就不要臉了吧。
我苦哈哈道,“霞,真沒現(xiàn)金了,你看,兜兒比臉還干凈呢。”說著,給她看了看自己的褲兜,總共還三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