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蛋這回只好承認(rèn)自己與鯨魚不是那么好溝通,苦笑道:“唐總,您還是先回船艙里休息一下,我慢慢和她聊聊。”
他彎腰把唐若雪抱起來,三五步從船舷上下來,把他抱到船艙里坐好。
這時(shí)候,唐若雪的兩名保鏢也過來。他們是唐若雪手下最得力的兩名干將,都拿過全國綜合格斗的冠軍,一個(gè)叫做通臂猿猴凌風(fēng)。一個(gè)叫做千里眼樊志遠(yuǎn)。
凌風(fēng)身體輕健,頭腦靈活,除了拳腳功夫了得,而且善使各種兵器,尤其兩條短棍使得出神入化,曾經(jīng)與南洋國棍王打得不相上下。
攀志遠(yuǎn)性格比較沉悶,平時(shí)不善言辭,不茍言笑。對槍械頗有研究,曾在一千五百米外,反殺一名狙擊手。
兩位頂級保鏢也來到船艙,看唐若雪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他們馬上前來請命:“唐總,您有什么吩咐?”
唐若雪苦笑:這還怎么吩咐?她也不能讓兩個(gè)保鏢把那條鯨魚抓起來吧!
陳二蛋在一邊笑道:“兩位兄弟不用多操心,你們就在船艙里好好陪著唐總說話。我到上面去看看。”
說著,他自己又回到船舷上來,背后唐若雪關(guān)切的喊著:“你又做什么去?那條鯨魚脾氣不是太好,你還是別和她交流了。”
陳二蛋沒有回頭,只是背了身子朝她擺手,讓她放心,自己兩步跨到甲板上去。
船長開足馬力,想擺脫那條發(fā)怒的鯨魚,但后者好像把這條貨輪纏上了,它快,魚也快。它慢,魚也慢。只是不斷的和貨輪摩擦,沖撞,把這條大貨輪撞得搖搖晃晃,無法擺脫。
駕駛室里,老船長不停的咒罵著:“這個(gè)怪東西,蠢貨。這是拿我的輪船當(dāng)成她的老公了嗎?怎么老是糾纏不放的?踏娘的,我跟這鯨魚也沒仇啊,這是怎么回事?你這條瘋鯨魚,你這個(gè)瘋子!”
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陳二蛋已經(jīng)來到駕駛室外面,從窗子外探進(jìn)腦袋:“老船長,把好舵,別繞來繞去的,這樣搞不好,真的被那條鯨魚搞翻了。我下去看看去?”
“什么?你下去?去哪?”老船長不明白他的話。
陳二蛋笑道:“當(dāng)然是下海啦。”
“你不要命啦?那條鯨魚是個(gè)瘋子,你下去就被它活吞了!”老船長沒好聲氣的嚷著。
陳二蛋非常有把握:“它不是瘋了,它是病了。只是一種皮膚病。我是大夫,得給它治治病去。”
船長更聽得不可思議:就算你是大夫,也是給陸地上人看病的大夫,難道你還會給海里的鯨魚看病?他想再次提醒陳二蛋,發(fā)現(xiàn)后者已然不見,船舷處好似人影一閃,他已經(jīng)跳到大海里。
船長大吃驚,嘴里喃喃說:“瘋了,我看他也瘋了。”
陳二蛋凌空一躍,身體如一道白練,劃過一條圓弧,從甲板上落到大海里。
那條鯨魚叫有人從船上跳下來,毫不客氣,張開客廳一般的大嘴,朝陳二蛋吞了過來。
陳二蛋空中擰身,又如一只飛鳥從它嘴角邊掠過去,正在又落到小鯨魚身邊,那邊小鯨魚也搖頭晃腦的來吞他。被陳二蛋一腳踩在腦門上,一翻身騎在小鯨魚的背上。
小鯨魚吃了一驚,還沒領(lǐng)略過被人當(dāng)坐騎的感覺,頓時(shí)覺得委屈,幽幽一叫,朝母親身邊游過來,尋求幫助。
鯨魚身體實(shí)在太過龐大,小山一般的身軀,想周圍回來十分困難,鯨魚媽媽一吞不中,身體在慣性作用下還在往前滑行,陳二蛋騎著小鯨魚正在她的身體一側(cè)。
陳二蛋早在下水前就有所準(zhǔn)備,尋了一把大鐵鏟子拿在手中,現(xiàn)在那把鐵鏟成了他的手術(shù)刀。嚓嚓幾下子鏟在鯨魚媽媽身上,鏟下來碗口大的一塊塊癬狀的東西。
原來,陳二蛋已經(jīng)看得明白,這條大鯨魚正在身受一種藤壺病的困擾。藤壺是一種寄生生物,它們附著在大型海洋動物的體表,吸食它們營養(yǎng),破壞它們皮膚,嚴(yán)重的會讓大型動物喪命。
自然界就是這樣奇怪。大魚吃小魚,而最后的魚,像這種海洋巨無霸卻要身受小小藤壺的困擾,那些藤壺就吸附在它們身體最柔軟的地方,擺不脫,掙不掉,就是跗骨之蛆一樣,讓他們奇癢難耐,痛苦不堪。
眼前的這頭大鯨魚,就身受藤壺的困擾,擺脫不掉他們。看到有世界經(jīng)過,它們就主動追上來,在世界上蹭癢,想把那些可惡的藤壺蹭下來。那些東西吸附的極其牢固,蹭得力度小了,根本不管用。用力沖撞過來,也能撞掉一些,但鯨魚本身也被撞擊的傷痕累累,皮開肉綻。
這條大鯨魚又癢又痛,終于瘋狂起來,瘋狂的朝著貨輪一次次撞擊,這樣的后果也可能把船撞翻,也有可能自己撞船而身亡。
陳二蛋在船上已經(jīng)看得清楚,在他看來,這條鯨魚得了一種皮膚病,就像有人得了某種皮癬一樣,痛苦可想而知。
于是,他大膽跳入海中,要給這條大鯨魚診治一番。
鯨魚慢慢轉(zhuǎn)過身來,看到陳二蛋騎了自己的孩子,還拿一條長柄的器物往自己身上不停的戳刺,當(dāng)然大怒,長鳴一聲,震天動地,張開客廳大的嘴巴,朝陳二蛋吞過來。
嘴巴張開,又很快合上。因?yàn)樗膊簧怠vL魚是智商極高的一種哺乳動物,她很快覺出,隨著陳二蛋鐵鏟一起一落,自己身上的那種奇癢不適的感覺,正在消失。
陳二蛋還在施治,把一側(cè)的藤壺鏟掉,抹了下頭上的汗水,想休息一下。那條鯨魚竟然側(cè)了身上,把另外一側(cè)翻向海面,讓陳二蛋繼續(xù),不要停。
陳二蛋哈哈一笑:“你這次倒是學(xué)乖了,我稍稍休息一下好不好?”
那鯨魚好像聽懂了他的話,兩只胸鰭輕輕擺動,好像在說“好的好的。有勞先生。”
陳二蛋略略喘一口氣,索性直接跳到鯨魚的背上,好家伙,那簡直就是一道小山坡。自己蠻可以在上面賽個(gè)跑,打場籃球賽了。
不過,現(xiàn)在還顧不上那些,陳二蛋又開始繼續(xù)工作。現(xiàn)在有鯨魚媽媽配合,手術(shù)進(jìn)行起來容易得多了。他可以從從容容的把鐵鏟伸到藤壺下面,一鏟一撬,把那些討厭的東西清理下來。
正這時(shí),聽自己頭頂上有人在喊話:“陳教官,要不要我們下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