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大人早啊。”
    “陳道長早。”
    “李百戶早。”
    汪。
    “對，大黃狗你也早啊。”
    大清早，來刑察司值崗的人流，朝同樣早起的三人一狗紛紛打招呼。
    只聽這些離開的刑察司弟兄們，低聲討論道：“指揮使大人這次為我們犧牲太大了，自打那天吃完全羊宴后，指揮使大人就沒回五臟道觀住過，已經(jīng)吃住睡在刑察司有十天了。”
    “加今天是十一天了。”
    “哎，都是我們害了指揮使大人，管不住這張饞嘴！指揮使大人平易近人，不會端架子，一直待我們不薄，我們明知道指揮使大人是羊管嚴，卻還要貪吃羊肉，最終害了指揮使大人！”
    “就連陳道長也被我們受牽連，陳道長平日里沒少送我們驅(qū)邪符，對我們很照顧，上次石有德、王贊、王虎夜闖鬧鬼寡婦莊，多虧了有陳道長贈的驅(qū)邪符才能逢兇化吉！”
    今天是入冬以來的難得大晴天，日頭高照，刑察司里很快忙碌起來，沒人再有時間閑聊。
    刑察司掌管京城全境大小案子，又有復(fù)審全國重大案重案的案卷職責，每天忙起來都是只恨一人不能劈成兩半用，分身乏術(shù)。
    只有一人除外。
    自從精神武功大進，千心劫分念更加游刃有余，以及鉛汞圣胎全部敕封到六十萬陰德級別法寶后，晉安利用鉛汞圣胎處理公務(wù)更加便捷了。
    除了清晨早點那會能看到晉安真身，其余時間坐鎮(zhèn)刑察司里處理公務(wù)的都是鉛汞圣胎分身。
    至于晉安真身，則是一直在刑察司總部的小別院里閉關(guān)不出，鞏固新境界，熟悉掌握新法寶與新神通。
    尤其是熟悉新敕封的昆吾刀、商伏虎獸面紋斬神刀，和新修煉的射日術(shù)，眉心陽金上古傳承，是重中之重。
    “小兄弟，那老道我先去道觀幫香客卜簽算命了。”老道士在去五臟道觀前，一瘸一拐的來到刑察司廳堂里，特地朝已經(jīng)在復(fù)審全國案卷的晉安打聲招呼。
    “好，老道你傷勢還沒好，我繼續(xù)讓人送你去五臟道觀。”晉安抬頭做了個微微頷首動作，然后手持狼毫筆的在案卷上批注起來。
    像，真像，老道士心里感慨一聲，接著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刑察司。
    他是在感慨晉安的分身術(shù)，越發(fā)逼真了，足以以假亂真。
    若非他已經(jīng)提前知道，也是真假難辨。
    全刑察司知道晉安分身的事，只有老道士與李胖子。
    五臟道觀要在香山開設(shè)第二座分觀的事，早在京城里傳開，這半個月來，京城人討論最多的話題只有兩個，兩國交戰(zhàn)、香山被賞賜五臟道觀，所以如今的五臟道觀是如日中天，香客人數(shù)更加鼎盛，而香客一多，卜卦就離不開老道士，傻羊?qū)ξ迮K道觀感情深厚，只要與五臟道觀有關(guān)，傻羊會暫時收起脾氣，法外開恩。
    不過一到晚上沒了為香客卜卦需求，傻羊就會翻臉，京城滿城飄溢羊肉香氣令傻羊脾氣暴躁無比，都過去十天了還在記仇。尤其是晉安這個帶頭主犯，更是已有十天沒回過五臟道觀。
    “陳道長您又要去五臟道觀了。”蔡副指揮使匆匆走進刑察司總部，正好與老道士碰面，趕忙作揖行禮。
    蔡副指揮使行色匆匆走入廳堂，神色緊張的遞上一張紙條：“指揮使大人，邊關(guān)那邊弟兄有新情報傳來。”
    即便連每日相處的同僚，蔡副指揮使也未認出眼前晉安是分身，不論從外貌到細節(jié)動作，都是真假難辨。
    晉安這分身的本事，令人嘆為觀止。
    這是飛鴿傳書的小紙條，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騎兵火器營已到山海關(guān)數(shù)日，一直集結(jié)未出關(guān)，所圖暫未知，疑似等大雪全部消融？
    這次的飛鴿傳書，只是一個開始，隨著天氣轉(zhuǎn)晴，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從西北關(guān)隘到北方關(guān)隘，不斷有飛鴿傳書來新情報，幾大重要邊關(guān)不斷有騎兵火器營集結(jié)，糧草輜重運來，但是無一例外，都是在關(guān)內(nèi)集結(jié)，并未出征。
    這一天，來自西州府的連著兩封特殊飛鴿傳書，讓晉安大吃一驚。
    ——吐蕃雪山四大家族中的天神氏、神猴后裔、黃金家族派出使節(jié)團，跟隨密宗喇嘛出吐蕃，入西州府，準備進京。
    ——吐蕃使節(jié)團受到西州府府衙接待時，向府衙大人打聽新指揮使大人。
    當日，晉安將于副指揮使、蔡副指揮使、孫副指揮使、李胖子等刑察司核心人員，召集在他的書房，然后將這幾日的飛鴿傳書情報遞給幾人查看，詢問大家對邊境戰(zhàn)事的看法。
    “幾個重要邊塞關(guān)隘都有騎兵火器營集結(jié)，這些騎兵火器營都是精良戰(zhàn)馬，精良甲胄，訓(xùn)練不易，哪來憑空變出這么多騎兵火器營？”于副指揮使皺眉研究掛在書房墻上的地圖。
    蔡副指揮使說出自己猜想：“只集結(jié)未出征，會不會是故布疑陣，讓草原汗國猜不透我們的出關(guān)路線，讓他們疲于奔命，分散草原騎兵的同時不斷消耗他們的士氣與糧草？”
    孫副指揮使贊同道：“這場冬季大雪來得突然，打得草原汗國措手不及，準備不充分，這種長時間消耗肯定不利于草原汗國。”
    “這些草原汗國不事生產(chǎn)，又嚴重依賴過冬物資，所以年年入冬前都要劫掠一遍周邊諸國，這次我們把大軍集結(jié)邊關(guān)要塞，做出要與羅剎國聯(lián)手出征之勢，冬季準備不充分的草原汗國必然不能全心準備過冬物資…兵法有云，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先是草原騎兵大部分精銳被我們拖住、然后草原汗國后方不斷傳來人畜牛馬餓死消息，極大影響前線草原騎兵士氣、一直久拖不戰(zhàn)拼消耗，連前線草原騎兵也出現(xiàn)糧草告急時，定會進一步影響士氣，到那時我們就能不戰(zhàn)而勝。”
    于副指揮使兩眼一亮：“被孫副指揮使這么一提醒，我想起來一個細節(jié)，聽說草原汗國征兵是每個家庭的男人自備糧草、兵器、戰(zhàn)馬，所以當后方不穩(wěn)，前線軍營必定嘩變大亂。”
    “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此計妙啊。”幾位副指揮使大笑，這次康定國可謂占盡天時地利人和，養(yǎng)兵十年，終于等來反攻草原汗國時機。
    “就是不知此次會從哪個關(guān)隘出征……”
    幾人同時看向晉安：“指揮使大人您把我們召集一起，可是有什么看法？”
    晉安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遞出兩張紙條，正是西州府加急連傳來的兩封飛鴿傳書。
    看完紙條上的內(nèi)容，幾人一怔：“在兩國交戰(zhàn)的敏感時間點，吐蕃幾大家族派出使節(jié)團來我朝，所圖什么！”
    李胖子神色思索的看向晉安：“晉安道長，你去年有幾個月就在高原雪域，這些使節(jié)團和密宗喇嘛你都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