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花還是啥都聽不見，顫抖著手捻起那起斑的褲衩，一眼就看出是陳小寶的褲子。
    “小寶！”李春花難以承受地喊著陳小寶，“這是咋回事？！”
    這可是她最喜歡最好看的一件棉衣，是當年結婚的時候做的，這么多年一直特別愛惜地保存著。
    平時根本都舍不得穿，就只有在新年頭幾天走親戚的日子里，她才穿出去撐撐面子。
    如今咋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陳小寶見了那褲衩，頓時就心虛地轉動著眼珠子，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啊！”
    “放屁！這褲衩一看就是你的！你跟我說不知道？！”
    陳建業見陳小寶糟踐了好東西還不承認，迅速走下床，光腳踩著地面，拿起鞋子就要沖上前揍人。
    “你這個小兔崽子！東西亂扔，把你媽的衣服都給弄臭了，看我不打死你！”
    “你干啥呀！”
    李春花雖然也生氣，但見他要打兒子，立馬就站出來護崽：“兒子還小，不懂事，你別動不動就跟他動手！”
    兒子金貴著，就她男人這個蠻勁兒，萬一打壞了，心疼的還不是她這個當媽的。
    棉衣重要，可兒子更重要！
    陳建業卻是橫眉豎眼道：“小寶他糟踐了好東西，就該打一頓長長記性，那個棉衣當初可是花了快二十塊錢，哪有那么多好東西讓這臭小子糟踐的？！”
    他們兄弟幾個小時候犯了錯，都是直接揍上一頓的。
    陳小寶嚇得縮了縮脖子，一臉害怕地躲在李春花身后。
    李春花張開手臂護著他：“尿都尿了，你就是打了也沒用。”
    這是她的衣服，能不心疼！？
    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挨打啊，小寶和金寶可是她的命根子啊，打在他們身上比打在她身上還要痛！
    “打一次沒用，就多打幾次，讓開！”
    陳建業抬起手臂，就要把陳小寶從她身后扯出來。
    李春花就撲過去抱住他，然后對陳小寶道：“小寶，快認個錯，然后去找你奶奶。”
    “爸，我錯了。”陳小寶飛快地說完，就轉身沖了出去。
    剛剛奶可說了，今天早上吃湯圓。
    兒子一走，李春花柔聲安撫自個男人：“這大年初一的，你消消氣，啊，小寶下次肯定是不敢了。”
    人都跑了，陳建業的火氣也沒那么大了，但語氣還是很沖：“你就慣著他吧！”
    說完就又躺回床上接著睡了。
    李春花松了一口氣，然后看著被糟蹋的棉衣，又難受地眼睛都紅了。
    這大冬天的，就算是馬上洗，也要好幾天才能干。
    實在沒辦法，她只好穿著灰撲撲的舊棉衣出門。
    一出門，就看到全家人都穿著最好的衣服，頓時覺得十分刺眼，心里就更難受。
    尤其是那死丫頭，穿得最顯眼漂亮，從頭到尾都是新的！
    赫連嬌坐在小馬扎上，手里捧著冒熱氣的雞蛋，神色專注地剝著雞蛋殼。
    她身上穿著大紅色的新襖子，上面還繡著金色的花，把本來皮膚就雪白的小團子襯托得越發粉雕玉琢了，比年畫娃娃還要精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