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尸匠 !
突然間我只感覺腳下蹬了一下,頭也不知道撞擊上什么東西,只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的暈。
我猛的從座位上坐起身來,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讓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下。
身邊的狗兒坐在座位上早就睡著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小玉正看著地圖研究路線。
駕駛座上的許老三也是一副成熟老練的老司機一樣,在山道上速度也不減,簡直溜的飛起。
一切都依然安好,原來剛剛就是我做的一場噩夢。
不過剛剛那夢太真實了,真實的我都要分不清,到底是剛剛發生的是夢境,還是此刻發生的一切是夢境。
許老三從后視鏡里瞄了我一眼說道:“我這車內的空調已經開得最低了,你怎么還滿頭大汗是幾個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剛去跑了一場馬拉松。”
“你一連睡了五個小時你知不知道,你要再不醒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給睡死了。”小玉打趣說道。
這樣說說笑笑,也不至于太過安靜,有點吵鬧的聲音,反倒讓我多少有些安心。
“我就是睡迷糊了,還坐了一個噩夢,太嚇人了。”我啞著嗓子說道。
伸了一個懶腰正準備讓自己清醒清醒,突然間車輪子也不知道是膈著什么了,上下顛簸了一下。
車后邊發出一連串棺材碰撞車體的聲音。
可在這個時候我還聽見了,除開棺材之外,還有其他東西碰撞到車體的聲音。
這聲音和我在夢中聽見的一模一樣。
瞬間我頭皮就開始發麻,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車后座。
“你們有沒有聽見后邊有聲音?”
我指著金杯車的后頭對前座的兩人說道。
“有啊,這一段的路這么顛簸,怎么可能沒有聲音。”許老三不以為意的說道。
小玉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說道:“你緊張什么,后邊除了棺材就是尸體,能有什么聲音。”
“這還不夠我緊張的,就因為只有棺材和尸體才讓我更加緊張。”
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斷的往后瞟去,忽然我的余光好像看見了一張人臉,特別是那雙眼睛好像就在我的后背注視著我一樣。
想到這里我后背的脊梁骨開始發麻,腦子里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后邊有人。
猶豫了兩三秒鐘,我鼓足勇氣猛然的往后一回頭。
就看見在后座與后車廂之間的玻璃擋板后邊,有一張人臉貼著玻璃,由于五官緊貼在玻璃上被壓得扁平甚至有點變形。
我清晰的看見那雙眼睛正注視著我的眼睛。
嚇得我抓起身邊的東西,趕緊擋在那張人臉上。
除非是我出現幻覺了,否則眼前這張人臉是怎么回事。
難道說李琳琳詐尸了,從棺材里爬出來透透氣。
如果是這樣,我希望她趕緊再回棺材里頭去。
我就趕過兩趟尸,一連兩次都遇上詐尸,這種中獎概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老三小玉,先把車往邊上停一停,后邊的情況不太對。”我壓低聲音對前邊的兩人說道。
“你搞什么飛機?”許老三看了一眼我詭異的姿勢,不由得皺緊了眉頭,但同時也開始放慢車速。
小玉這才放下手中的地圖,估計是以為我大驚小怪的,一臉的無奈。
我悄悄的將遮擋物挪開一個角,再一次確定不是我的幻覺,那張人臉依舊貼在玻璃上,我不住往下咽了一口唾沫。
等到許老三將車停穩了之后,我才將擋在玻璃上的東西撤開。
我們三個人都同時看見了車窗上出現那張五官扭曲的人臉。
一時間男人女人的尖叫聲摻雜在一起,要不是車窗都緊閉,此時我估計這聲音已經在山中回蕩了。
害怕給狗兒留下童年的心理陰影,我還特地用手捂住狗兒的眼睛,讓他錯過這可怕的一幕。
就在我們三個都不知所措的時候,貼在玻璃窗上的那張人臉,突然動了。
只見那張臉遠離開玻璃之后,我們都清晰的看見那張人臉的確不是李琳琳,而是癩子。
癩子還在后頭用手指不停的敲擊玻璃,示意我們給他開開門。
此時我心中猶如十萬個為什么一樣,癩子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他想干什么?他那天怎么會從亂墳堆消失?他出現在這里和那天有什么關系?
許老三和小玉比我激進得多,當認清楚后邊搞鬼的人是癩子時候。
分別從前方下車一個撿了根木棍,一個撿了塊板磚,大有想要弄死癩子的沖動。
我讓狗兒待在車上千萬不要亂跑,隨后也趕緊下車往后車門去。
許老三一把拉起后車門,舉起手里的板磚威脅癩子說道。
“敢嚇老子,現在立刻給老子下來。”
“你在躲在這里到底是想要干嘛?”小玉警惕的問道。
癩子被兩人的陣仗嚇得是也不敢多說話,躲在角落里怎么也不敢出來。
許老三的暴脾氣哪里忍得了,直接跳上車,扯住癩子就往車下拉。
“你說話啊,跟著我們想干什么?”
癩子此時開始一副茫茫然裝瘋賣傻的狀態,撓了撓頭發說道:“車子停在祠堂門口,車門也不關我就想上來水一會,等我醒的時候就在這里了。”
許老三的態度有點動搖了,語氣緩和了下來說道:“就這么簡單?”
小玉將手頭的棍子往邊上一扔說道:“這個倒也說的過去,應該就是他說的這么簡單了,他一個游手好閑好吃懶做的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媽的。”許老三咒罵了一句,將手頭的板磚丟掉說道:“那現在要怎么處理,這里離村子已經過去一半的路程了,此時天也快亮了,總不能再開車送他回去村子吧。”
我感覺許老三多少還是有點良心的,起碼他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說把癩子就在這里扔下,讓他自己個走回去。
“我們還有多久的路程到死尸客棧?”我問道。
許老三看了一眼手表說道:“還有一個半小時左右就能到。”
小玉想到一個折中的方法:“不然我們就先帶上他,反正這趟路程也不遠,而且現在都已經走了一半了。”
出于人道主義來說,這個辦法麻煩是麻煩了點,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雖然路上因為癩子多了很多不確定的因素,但癩子這一身正氣多少也能夠壓制一下李琳琳的怨氣。
出于我和小玉都同意這一處理方法的前提下,許老三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好答應讓癩子在后車廂和棺材待一塊。
我心說這一路過來也沒出什么事情,待哪里不是待。
癩子也沒有其他的意見,后車廂的部分除了棺材可怕一點,反倒還比前邊寬敞。
安排完癩子之后,等我們想要重新上路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待在車上的狗兒不見了。
“什么情況,孩子剛剛不是還在這下上哪去了?”許老三也開始有點著急上火了。
車里車外都看了,連車底都找了,都沒看見孩子,“剛剛我是最后一個見著狗兒的,我還讓他乖乖在車上待著別亂跑,就這會的功夫,人能去哪里呢?”
眼前只有一條山道,邊上就都是山崖石壁,一個孩子要想躲藏也沒有那么容易。
“要是狗兒真不見了,我們還有活路嗎?”小玉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往身后的棺材瞟去。
我知道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面前就只有兩個方向,我便提議說道:“不然這樣,老三你帶著小玉慢慢開著車子往前找,我和癩子一路先下車,順著原路往回找。”
老三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行。
我讓癩子下車幫忙找孩子的時候,癩子多少還有點不樂意,一臉厭煩的看著我說道。
“這大半夜的,我該睡著,找什么孩子,不找。”
我知道癩子的弱點是錢,便提出誘惑條件來,“五十塊,找著我再給你五十。”
癩子一聽眼睛都亮了,著急忙慌的跳下車來,一臉從容的告訴我說:“別著急,這孩子是跟著他奶奶走了。”
如果當下我手頭有鏡子,我一定能看見我那張驚恐到變形的嘴臉。
狗兒的奶奶不就是陳婆婆,可陳婆婆早在幾天前就死了,癩子此時說這個話不管是真是假都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顫栗起來。
我恨不能捂住癩子的嘴巴讓他這個烏鴉嘴不要胡亂說,我寧愿相信狗子是一時貪玩,趁我們不注意下車的時候一時走遠了。
可其實這個說法我連自己都說服不了,一個屁點大的小孩,走遠是能夠走多遠。
思前想后我竟然有點相信癩子說的話,我問癩子說道:“你看見了?”
癩子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跟我討價還價說道:“你再給我五十,我就能幫你找到孩子。”
都這個時候了,別說是五十了,再給五百能有什么問題,我當然是點頭答應了。
自從昨天在亂墳堆癩子幫了我之后,我就一直覺得癩子不簡單,他應該不僅僅只是在村子里混吃混喝而已,在他身上肯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事情。
所以在他說能幫忙找到孩子的時候,我不覺得他這話是在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