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陪著苗母聊天的苗心依對沈玉杰今晚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想到明天就要回到學校去,苗心依更加不舍得離開苗母身邊。現下,母女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苗母眼睛盯著電視機中播放的家庭倫理劇。
苗心依摟住苗母的手臂,把腦袋擱在苗母肩頭道:“媽,我有點后悔,選擇到上海上學了,真的離家太遠了。”
苗母雖深受感動,還是故作嚴謹的道:“都這么大了,還像小時候那樣撒嬌,都不知道羞哦!過幾年,嫁到玉杰他們家去,該怎么辦啊!”
苗心依滿臉通紅,把腦袋埋得更深道:“媽,怎么連你也開始打趣我了,真是的,哪有當媽的期盼女兒快點嫁出去的。”
苗母把視線從電視上,移到苗心依身上道:“女孩長大了,總要找個合適的男生,組建自己的小家庭。到老了,就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家,中國自古以來,都是這樣。你別想著,一輩子守在我和你爸身邊不嫁人,這是行不通的。在說了,玉杰那孩子,是我和你爸看著長大的,他性格和善,對你也非常好,和你是再適合不過了。而且,他父母是真心喜歡你,但凡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是先想著你,連他們哥倆都要排在后面。你國慶節放假前,玉杰他媽知道你要回來,開心得嘴里直念叨你,還準備好許多你愛吃的吃食。這段時間,你是沒少去他家蹭飯吧!”
“哎呀!媽,阿姨那是看在,與你二十幾年的交情上面,客氣的善待我,被您看著眼里,就怎么成了好婆婆真心疼愛,八字還沒一撇的未來兒媳婦了呢?”苗心依沒有把腦袋繼續擱在苗母的肩膀上,雙手捂住臉頰,不好意思在看向苗母。
苗母看著苗心依嬌羞的模樣,深感好笑的搖搖頭,忽然想到一件事情。她輕拍一下額頭道:“瞧我這記性,差點就把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心依,我回房間一趟,去拿件東西給你,你坐在這里等著我。”
有機會緩解心情,苗心依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您去吧!”
苗母眼見苗心依隔著手指縫觀看自己,沒有繼續出言打趣苗心依,笑瞇瞇的起身去往房間。
直到確認苗母進入到房間里面,苗心依才放下捂住臉頰的手掌,改為捂住胸口呼氣,安撫好跳動的心臟。她忽然間想到了沈玉杰,心中的思念如潮水噴涌而出,不僅占據整個心房,還侵襲大腦,心臟跳動的節奏又一次加快。
苗心依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再次捂住了臉頰道:“苗心依,要鎮定,用不著這么思念玉杰,明天去高鐵站,他還要負責送你呢!”
苗母手中提著一個小禮品袋,向著沙發的位置慢慢走來,正好把苗心依的舉動看個正著,嘴角上揚的程度增加不少。待苗母坐到沙發上,苗心依才恢復了正常,看著苗母從禮品袋中拿出一個玫紅色首飾盒,眼中盡是疑惑。
苗母把首飾盒打開,顯現出里面的黃金項鏈和吊墜,讓苗心依不免吃了一驚。苗母卻是鎮定的開口:“這是玉杰他媽,在你回來的前一天,送到我手上的,說按照我們這里的規矩,要給兒子初次上門的女友,一個見面禮。還說,按照規矩,應該請親戚們去他家吃飯,把你正式介紹給長輩們,想著親戚們都知道你,你也不太適應過于正式的場合,就免了這項禮節。但是,該表達的心意,還是不能少,免得讓外人知道了,以為他們家輕賤了你。玉潔他媽還說,她看著你長大,知道你是個懂事兒的好孩子,真心為他們家玉杰和你交往,感到開心。”
苗心依把首飾盒接到手中,感受到沈母沉甸甸的心意,滿眼感動的看著苗母道:“媽,這項禮物,真的太貴重了,我都不敢收下。你還是,找個時間,還給阿姨吧!”
苗母滿眼不悅的輕敲苗心依的額頭道:“你和玉杰交往快一年,每每回來,他們家都沒有正式把你介紹給親朋長輩,我為這件事情,都有些慪氣,只是沒有明說。他們家好不容易,想到這個方面,難得主動一回,你就給我安心的收下,這條項鏈。這是他們家,應該給你的,不準有半點受之有愧的想法,也不要在玉杰他媽面前,表示受不起的舉動。跟他們家交雖情深,但該有的禮數,是萬萬不可少的。讓媽給你戴上,看看合不合適!”
苗心依沒有回絕,任由苗母把項鏈帶到自己脖子上,展露出給苗母看。見到苗母露出滿意的神情,苗心依滿是感動的道:“媽,我感覺好幸福哦!在家里,有你疼愛我,以后真和玉杰在一起了,也不用擔心受到阿姨的刁難。”
苗母右手食指點了點苗心依的額頭,滿眼無奈的道:“你呀!雖從小到大懂事兒,但有一點不太好,就是太容易滿足了。玉杰他們家,可是兄弟兩個,他媽對你好,是吃定了你性格和順,想要把你的心牢牢掌控。她是擔心,玉熙以后找的女朋友不好相處,還有你這個小傻瓜,可以讓她舒心一些。”
苗心依捂住額頭,略微不贊同的開口:“媽,阿姨完全是一片好意,怎么到了你面前,就變成了陰謀論了呢?在我看來,還是你們長輩的思想太過復雜,我和玉杰在一起,只要他疼我就行了。”
苗母故作傷感的搖搖頭道:“老話說,女孩長大,交朋友了,就要向外,這句話果然沒有錯。你還沒有到他們家,就向著他們母子倆說話,若真是嫁到他們家,我一句質疑的話語,都不能說了。”
苗心依立馬摟住苗母的胳膊,開始撒嬌的攻略:“媽,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好的,任何人也比不上。我最愛你喲!”
苗母雖滿意苗心依的奉承,仍是虎著臉道:“你少來,現在是這樣說,將來嫁給玉杰,到了他們家生活,滿心滿眼都是他們家的人。你哪里,還有多余的心思,想著我和你爸。”
苗心依想到以后嫁人,只有爸媽在家中相伴的日子,鼻尖生出幾分酸意。她滿臉不舍的道:“那我就,真的一輩子不嫁人,留在你和爸的身邊,給你們盡孝。”
苗母沒料到會讓苗心依生出苦惱,立即捧著苗心依的臉頰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媽是跟你開玩笑的,怎么不禁逗,還較真了,都沒有小時候可愛了。我的傻姑娘,媽希望,你永遠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不為任何事情,產生一絲的煩惱。”
苗心依終是笑出聲來,投入到苗母的懷抱中,誠懇的說道:“媽,我這輩子不求大富大貴,只要你和爸健康長壽,我就非常開心,會永遠生活在幸福中。”
苗母抱著苗心依的腦袋,淡然的說道:“心依,人一生,能夠活到多少歲,都是有定數的。我和你爸,都是從事醫護工作,在醫院見慣了生老病死,對于生命這方面,沒有太大的需求。我們只想,看著你出嫁,看著外孫出生,就心滿意足了。”
苗心依心中升起幾分悲涼之感,立馬摟住苗母的腰身道:“媽,這樣遠遠不夠,你和我爸一定要長命百歲,不僅看到外孫出生,還要看到重外孫來到世上。”
“傻丫頭喲!人不可以過于貪心,我和你爸,這輩子有你這個乖女兒,就很滿足了。”苗母忽然想到苗心依,是他們收養的汶川地震遺孤,心中升起幾分恐慌。苗母摟住苗心依的手,不自覺加大了力道,直到苗心依表示有些疼,苗母才松開手。
看著電視劇放完,苗母意識到時間不早了,連忙拍拍苗心依肩頭催促道:“快點去休息,明天還要起早趕高鐵,我一個人等著你爸下班,不需要你作陪。”
苗心依讓苗母幫忙取下了項鏈,表達對苗父的想念:“媽,我爸什么時候,才可以到家啊!他都連著兩天,在醫院里面加班了,我明天要走了,好想跟他說說話。”
“我讓你爸,明天起早點,開車送你去高鐵站,你就安心的去休息吧!”苗母把裝好項鏈的盒子放入到禮品袋中,交到苗心依的手中,“把項鏈收好,我看了眼克數,粗略估算一下,快要接近五位數了。這兩年,黃金的價格,在慢慢上漲。即便,你以后不喜歡這個款式,想拿去換,也不會虧。”
“哎呀!媽,還沒有開始,你就說換,讓阿姨聽到了,會不開心的。在怎么說,都是阿姨一片的心意,我就算不喜歡,也會好好收藏起來。媽,我不是護著阿姨,只是表達個人意見,您不要生氣啊!”苗心依對著苗母討好的笑了笑,不等苗母回應,起身去到房間里面。
苗母滿臉擔憂看著苗心依房間的方向,想到苗心依剛來這個家中的模樣,心中竟生出一絲的傷感。她更加害怕的是,萬一苗心依哪天憶起真正的身世,會責怪她和苗父隱瞞實情。
其實,對于程依珺前幾年在報紙上刊登尋找弟弟妹妹們的消息,苗母就一直懷疑苗心依是程依珺的妹妹。苗母不愿意去求證這個事實,是擔心程依珺把苗心依帶走,讓她嘗受母女分離之痛。
另一邊,在酒店中,被迫和沈玉杰發生了關系的溫爾雅躺在床上,沒有理會摟著她沉沉入睡的沈玉杰。她面無表情的盯著天花板發呆,腦中一片混亂,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抉擇。
這時,沈玉杰剛好喊出‘苗心依’的名字,讓溫爾雅有了選擇的方向。她微微扭頭看著沈玉杰輕聲說道:“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是我做的一場美夢吧!你放心,我會找周總經理說清楚所有的事情,也不會讓他,破壞你和苗心依之間的感情。我選擇這樣做,不是我有圣母情懷,我是知道‘強扭的瓜不甜’。與其,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你,兩人在一起兩看生厭,還不如早點把你放下,去尋找屬于自己那份真正的幸福。”
看著沈玉杰沒有任何的反應,溫爾雅滿臉眷戀的把腦袋貼到他赤裸的胸膛上,閉上眼睛享受這片刻,偷來讓自己感受到甜蜜的時光。她聽到沈玉杰再一次念叨苗心依,瞬間恢復了理智,從床上起身穿好衣物,回身望了眼沈玉杰,堅定心中的信念,向著門邊走去。
溫爾雅剛走出房間,躺在床上的沈玉杰從夢中驚醒,誤以為苗心依離開了。他看了眼,身旁空無一人,加上酒精造成的醉意沒有完全消退,認為是自己想多了,再次閉上雙眼陷入沉睡模式。
在酒樓聚會的沈玉熙喝得微醉,隨著最后一批同學離開時,沒有看到沈玉杰的身影,以為沈玉杰扔下自己提前回家了。他打了個酒嗝,在心中罵他不夠義氣,站在路邊顫顫巍巍的攔截一輛出租車,報出了地址,讓司機送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