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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風(fēng)云驟起,論道群魔!

    當(dāng)今天下,修行界中。
    天魔道主,號曰‘魔師’,五百年前在正道大昌之世,以一手種魔之法,人面千相,生生開辟一道,時至如今,早已不知深淺。
    但就憑其數(shù)十載不履塵世,依舊在山野與邪派修士口中,被稱頌為天下第一,就能看出,其之修為,早已屹立于金丹之巔!
    血海道人,曾在補天派兩尊真人圍殺之中,以一手血海滔天之術(shù),血海不枯法力不竭,生生反殺二尊真人,直接導(dǎo)致了聲名赫赫的補天派滅亡。
    其之實力,早已達到法域之境,于其中造詣匪淺。
    殺生寺院主,殺生僧自枯榮寺出,半面佛半面魔,融合兩道之精要,雖只是草創(chuàng)殺生寺,但一身實力在當(dāng)年打上枯榮寺時,便是法域真人之境!
    轉(zhuǎn)輪宗的轉(zhuǎn)輪王、魂幡教的魂幡主!
    哪一尊不是天下聞名,縱橫捭闔,手上沾染過數(shù)尊真人性命不止的狠人!
    因此才道,傀儡宗與長生教,能與這另外五宗齊名,只不過是因邪魔道脈有真人坐鎮(zhèn),便可以稱為旁門道統(tǒng)罷了。
    不然,莫天行和閻缺,只單論道行,哪里及得上這五人!
    往前一顧,百余年間。
    何能有人,值得這些高人出手?
    除卻那北境的妖族巨擘,亦或者隱世大能外,待到正道諸宗覆滅,便再無一人見識過這些邪派真人動用神通。
    然而,就在當(dāng)代!
    五大道統(tǒng),不約而同,卻收到了同一個人送予而來的拜帖。
    亦或者可以說是...
    戰(zhàn)書!
    魂幡教。
    萬枯山,萬靈寂滅之地!
    一桿魂幡旗,千萬亡魂入我門來!
    修行一門寂滅萬靈經(jīng),魂幡教主祭煉一面魂幡,以六尊真人、八十八道基、一千八百煉氣修,九萬九極數(shù)之凡人性命神魂,煉就一桿魔道鎮(zhèn)宗法寶,招魂幡!
    此幡一動,如是鬼哭神嚎,天地蒙陰,更能招萬千蘊養(yǎng)之陰兵,與主一同御敵,實乃一等一攻守之至寶!
    這一日,在那萬枯山巔,聽得門人來報,魂幡教主睜開一雙眸子,其中陰陽二氣縱橫。
    末了,不過一聲冷哼罷了:
    “紫霄山,岳無雙?”
    “以不過四十之齡,證得金丹大道,又能合四方之眾,殺上皇城扶龍庭,確是時代之子,氣運所鐘無疑?!?br/>     “大世將臨,本不欲與汝計較,可汝不在那燕京城中與女帝琴瑟和鳴,非要替昔日枯骨正名,是為哪般?”
    “既給我魂幡教送來拜帖一封,那九月初八道一峰上,另外幾宗,又豈能有不送之理?!?br/>     “到底是不知輕重的小輩...”
    魂幡教主眸中生出幾分對于某人的忌憚,又隱隱含著些許挫?。?br/>     “那長生教主和傀儡宗主,不過是最末流的丹境而已,殺便殺了,但汝卻不知,我等剩下諸宗,底蘊究竟如何!”
    “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就欲開宗立派,擅自挑起道統(tǒng)之爭?”
    黑白玄光交織,萬千陰兵縱橫,只見這膚色蒼白的黑衣教主起身,將一面玄光繚繞的小旗迎風(fēng)一招!
    剎那間,天地昏暗,萬鬼齊嚎!
    “且叫本座來看看,”
    “汝到底能有幾分斤兩!”
    轉(zhuǎn)輪宗。
    沉寂多年,修陰身之道的鬼道真人轉(zhuǎn)輪王,接收到了凡世傳遞而來的訊息。
    “九月初八,道一峰上,與吾論道?”
    他的聲音蘊藏著寒氣,沒什么情緒波動。
    “那想來魂幡教的老東西,也會去了?!?br/>     “之前道兵現(xiàn)世,就拼殺掉了我宗長老,此仇此恨,待吾陰陽道玄身大成,躋身金丹巔峰之日,定要一論高下!”
    “不過在那之前,正道諸宗若想復(fù)起,卻是不行。”
    “那可是我輩昔年耗盡了一切手段,才最終壓了下去的時代,如今才剛過了百余年好日子,豈能任由他們再度崛起?”
    “誰敢露頭,皆斬也!”
    森羅殿前,一尊石像鬼神,隱約露出了輪廓。
    而他座下,森寒陰氣沖天!
    殺生寺,一派佛家清修之相,設(shè)立于鄉(xiāng)野之間,人煙罕見。
    但埋葬在這所寺廟之下,卻是枯骨累累,堆積如山!
    院主殺生僧遠行歸來,表面慈悲。
    可待到他聽聞季秋于道一峰上設(shè)局,欲與他一較高下后,眸中卻是精光閃爍:
    “當(dāng)年江淮海,我那師兄顯出行蹤,事后風(fēng)聲放出,就是因那鄂王世子,當(dāng)代大燕太師岳無雙而起。”
    “既二人有所關(guān)聯(lián),此人又以紫霄掌教為名大開山門,邀我論道,師兄又豈能不來?”
    “沒曾經(jīng)歷過歲月沉浮的小輩,不知諸宗深淺,敢于道一峰論道五宗,注定只有覆滅一條路可走?!?br/>     “正好借此事,徹底伏殺我那師兄,也好過再叫其逃遁!”
    血海道。
    一處無邊血池之上,有一血袍道人立身。
    他盤膝于此,好似一片天地中心,座下有一朵血蓮綻放,妖冶而又詭異。
    當(dāng)此人聞得后輩符箓傳訊,得知到了大燕太師送予而來的拜帖后,無邊血池,頓時由靜轉(zhuǎn)動,滔滔而起,蘊含震怒之音:
    “宵小,宵??!”
    “安敢欺我至此!”
    “昔日斬我宗長老,此仇還未結(jié)束,又想取締我宗如今基業(yè),立你正道紫霄?”
    “簡直放肆!”
    宣泄一通后,血海道人復(fù)又冷笑:
    “不過,也好?!?br/>     “本座一人之力,難以覆滅大燕,為宗門著想,不得已只得從長計議。”
    “但此人一路坦途得道,沒有碰過壁壘,妄圖顛覆邪魔道脈,實是膽大妄為!”
    “天魔道的道主、轉(zhuǎn)輪宗的老鬼、魂幡教的魔頭、還有那殺生寺的殺才,哪一個不是法域起步,說不得其中還有一二窺得金丹巔峰之道的大能!”
    “此番此子雖是挑釁,可卻也并非不是大好良機!”
    “我宗血仇,當(dāng)于九月初八,一雪前恥!”
    “哈哈哈!”
    念及至此,這道人桀桀一笑,心中暢快。
    天魔道。
    天魔道宮,雖為道脈傳承之所,然而天魔道主,卻并不在此。
    不過他的耳目,卻是遍布道宮的每一處角落。
    幾乎才不過剛一得到拜帖訊息,那處在極北之境,身受風(fēng)霜磨煉的蓋世魔頭,便已盡知前因后果。
    他立身所在之地,是那北元之境。
    “岳無雙么...”
    這是一處冰原,是比之北元草原,還要再往北的地界。
    萬里之間荒蕪寂寥,寒冷刺骨,更無人煙存在。
    此地的唯一優(yōu)點,就是因此域靈氣潮涌,因此較之其他地帶,靈氣要更加活躍三分。
    而天魔道主便因此點,近十幾年來一直閉關(guān)于此,未曾步履塵世分毫。
    哪怕是當(dāng)年趙牧隕落燕京,也不過就是叫他稍稍意動,便不再關(guān)注。
    像是他這種活過了無數(shù)歲月,近乎瀕臨大限的金丹真人。
    在他的眼中,剩下唯一值得執(zhí)著的事物,也就只有更高的道了。
    僅此而已。
    “趙牧取一城凡俗之命,煉天魔道果,證得丹境巔峰,論境界已不遜于我。”
    “可卻依舊隕落于了燕京之中?!?br/>     “他雖神通術(shù)法差我遠矣,但也不該如此脆弱才是?!?br/>     “岳宏圖、張子厚,再算上那條出世真龍,以及南燕的女帝,充其量最多也不過就是教主宗主之流,絕非丹境后期敵手?!?br/>     “況且縱使不敵,也不應(yīng)連逃遁之機都無,定是有什么本座不知之事發(fā)生。”
    “如今八載過去,當(dāng)年那一戰(zhàn)本應(yīng)不起眼的小子,竟位列運朝三公,受封景王,還敢開紫霄山,號一代宗師。”
    “看來...這紫霄掌教岳無雙,非是普通之輩?!?br/>     冰原之上,盤膝坐于風(fēng)霜之中的天魔道主,目視天地茫茫,神色無有任何波動:
    “不過就算這樣?!?br/>     “也是要去一趟?!?br/>     站起身來,背對風(fēng)霜,他的身形慢慢消失無形。
    “我輩修行,修一口氣?!?br/>     “此乃道爭,豈能以我數(shù)百年之威名,全了一后進之輩?”
    “道一峰么...”
    “昔年本座天魔萬相,連破四脈,今日舊景重現(xiàn),卻是不知,孰勝孰敗否?”
    隨著低語之聲漸漸消退。
    偌大冰原,再度恢復(fù)到了寂寥模樣。
    ...
    時間一晃,春去秋來。
    大燕太師岳無雙,先是于紫霄山開宗立派,廣傳天下。
    緊接著更是下了一坐數(shù)年的云海山巔,只身仗劍,隨即便去往了昔年因正魔論道,早已靈氣崩碎,斷了半邊的道一峰。
    消息一經(jīng)醞釀,無論是邪派修士、山野散修、亦或者道脈、還是武夫,皆都領(lǐng)會到了其中含義。
    隨著時代更替,大燕趙紫瓊代趙牧立新朝,這么多年下來,那昔日的鄂王世子,早就成為了站在山巔的人物。
    然而正魔道統(tǒng)之間,卻是隔著血仇!
    再加上邪魔道脈昔日凌駕于九霄,肆意收割凡人,又天然與大燕站在了對立面上。
    因此,無論是正道宗門亦或者人間運朝,只要想更進一步,那么二者之間,便早晚會自起兵戈,勢同水火!
    不過在那之前。
    有一個在玄門與皇朝之中,都算得上是舉足輕重的存在,卻是率先踏出了這一步。
    這一天,道一峰!
    此地屹立于極西之土,一片荒蕪,既不屬于北元,亦不算大燕疆土,但卻是曾經(jīng)的天下第一山!
    相傳,道一峰乃此域與外界連通的樞紐,若是靈氣潮涌復(fù)蘇,此地頃刻間就足以化為一方靈脈,足以支撐法相真君修行!
    不過在百余年前,一場由各方真人廝殺的大戰(zhàn),卻是將此山給生生的從中轟斷開來!
    當(dāng)年高聳入云的巨峰斷裂,一半仍保原貌,而另一半?yún)s是傾斜落下,倒插入地。
    隨著滄海桑田過,其上布滿青苔,不過也算是又形成了一番別樣奇景。
    人力在這足足數(shù)千丈的宏偉巨峰面前,顯得是何等渺小。
    不過看著那斷了半邊的巨峰,也足以想象當(dāng)年,此地到底是爆發(fā)了何等激烈的交戰(zhàn)!
    這一日,有白衣道人,降臨道一峰。
    他在那被削了半截的道一峰主山,略微停留,隨后尋了一張巨石盤膝,閉眸養(yǎng)神。
    不久后。
    有滿身素白,執(zhí)一柄劍的女子到來,于那斷裂一截,直插入地的原本峰尖落足,默默注視著。
    補天派,陸真人。
    有一身劍意沖霄,背著一道古樸劍匣的青年,滿面風(fēng)霜,抱著雙臂靠在巖壁之前,未有其他動作。
    南越劍池,杜白。
    一聲清亮龍吟,隨即化作著一襲宮裝的青發(fā)女子落下,叫得季秋眉頭輕挑,而緊接著,當(dāng)那風(fēng)華絕代的紫衣身影一閃而過,卻是引起了他心中幾分無奈:
    “怎么都來了...”
    在心中念叨一二后。
    還不算完。
    一身布衣,看似清貧的老僧人,與一手捧八卦盤,須發(fā)散亂的老道士,聯(lián)袂而至。
    枯榮寺的南海禪師,還有一位...不知是誰,但從隱隱自成一方的氣息來判別,竟是一法域大修!
    想來,估摸著和枯榮寺一樣,也是不知是哪方昔日的大門大派。
    其處境,倒是要比紫霄、補天等派,強上不少。
    季秋睜開眼,目視著一眾來人,心中不禁感慨。
    原來此世早在不經(jīng)意間,就已不再是最開始模擬之時,那般舉世皆敵的模樣了。
    從改了岳宏圖之命數(shù),一路走來數(shù)十年,在他的背后,能夠聚集而起的一股力量,已然是不遜于一方強橫勢力!
    縱使口稱巨擘,逆轉(zhuǎn)天命,也非是不可為之!
    念及至此,季秋心中更是充滿銳意。
    那么此戰(zhàn),便更要掃清一切,叫得天下眾生皆知曉,什么是當(dāng)今人族修行界的...
    天下第一!
    這道人心中想罷,對著眾人,皆是一一眼神示意:
    “諸位道友?!?br/>     “今日本座邀戰(zhàn)邪魔五道之主,于此道一峰上設(shè)局,承蒙諸位坐鎮(zhèn)助拳,在此拜謝?!?br/>     “但既下了拜帖,說是一人只身論道,便不會食言。”
    “哪怕對手是邪魔道主,也理當(dāng)如此!”
    季秋言罷,元陽劍橫放于他雙膝之上,道人抬起手指于其上一劃而過,有‘噼里啪啦’的神雷,若隱若現(xiàn),縈繞不散。
    按劍聽雷音!
    這一手法精湛,當(dāng)下就讓那與南海禪師一同而來的老道士目露驚色:
    “這大燕太師,果真不凡!”
    “于無聲處聽驚雷,這不僅是紫霄雷,同時還蘊藏著別的雷法痕跡,不遜于紫霄雷法,二者合一,堪稱融會貫通,精妙絕倫!”
    “老道我活了這么些年,能在這個年紀(jì)做到這種程度的,只在當(dāng)時八百道域尚開,那位離開此界的重陽派真人身上見到過?!?br/>     “那一眼整整七百年吶!”
    “七百年沒有見識過這等人物了,看來百余年后,我玄門大道當(dāng)再興矣!”
    不談老道振奮。
    敖景看到季秋施法通玄的一幕,不由撇了撇嘴:
    “這種性子,什么時候能改一改?!?br/>     倒是趙紫瓊不言不語,并沒有多做什么表示。
    而待到陸渺渺和杜白,皆是與季秋一樣,作眼神示意后。
    這斷了半截的道一峰,才突有變化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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