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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元神出世,靈氣復蘇,縱天一躍,只為爭渡!

    三圣妖宮,白首妖君所化的那道法身,終歸還是隨著敖景拳意遞出,難以抵擋,被轟成了一片虛無。
    只余下,那兩尊被白首妖君庇護住的妖王,眼見這一幕,心中膽寒不已。
    這時候,銳氣不減分毫的女子,美眸瞥了眼這兩尊王境,語氣凜冽:
    “還不退去,莫非也欲與這法身一同,隕命于此?!”
    言罷,敖景揮袖一震,那兩尊王境頓時一個激靈,當下如蒙大赦,縱身入了云端,就沿東海的方向,頭也不回的潰逃而去!
    連背后指使,親口命他們踏上東荒的妖君,化作虛影而來,都被眼前這人不留分毫情面,便給轟散開來。
    他們這兩尊王境,又豈能是其敵手!
    敖景于云端背著手,眼見得兩尊王境駕馭全力奔逃,大有一副出了北滄,重回東海的架勢,這才收回眸光。
    她之所以不殺這兩尊王,就是不想與東海徹底撕破臉來,沒了轉(zhuǎn)圜余地。
    此次出手,再輔以元神震懾,無論那白首妖君上了東荒,到底圖謀什么,之后總歸會懷揣著幾分忌憚。
    介了那時,季秋后面有她這尊元神級數(shù)的大高手作為靠山,才算是有了底氣與保障,可使有些人投鼠忌器。
    哪怕之后,這東海依舊鐵了心想要殺上東荒。
    但以自己破境元神之后的修為和實力,若是保下他來,應當也不會出現(xiàn)多大問題。
    可要是此時,再將這兩尊王境誅殺,那就是徹底與這東海的三圣妖宮,撕破臉來了,劃不來。
    畢竟,萬一那妖圣不管不顧,就要在這北滄與她決死一戰(zhàn),其他不說,此地是一定會隨著兩尊元神級數(shù)的人物搏殺,而落得一片荒蕪的。
    雖說敖景并不懼怕,但不必要的變數(shù),還是不要惹上為好。
    這時塵埃暫定,敖景方才舉目望天。
    那被她暫且壓制的元神道劫,依舊在層層云霄之上醞釀。
    “如今敵眾已退,雖不在西海之境,但既他在此處,本君證道元神,饋贈此域天地,倒也是無傷大雅。”
    口中低聲輕語,隨著話語道出,敖景一身氣勢,如破竹一般節(jié)節(jié)攀升,很快就好似突破了層層瓶頸一樣。
    繼而,本來不過以這坤鼎城為中心,擴散小半邊北滄州的天地異象,方才消弭不久,就又再度復起,逐漸蔓延,甚至將整片道域都給籠罩了住!
    一時間,數(shù)萬里震動!
    天上地下,靈氣潮涌!
    許久之前,因兩尊無上強者搏殺,而導致逐漸凋零,崩潰落寞已久的北滄靈脈,在漸漸復蘇。
    天地間,重新出現(xiàn)的靈機,與那法則道韻,在歡呼,在雀躍!
    它們在這最為濃郁的中心,都聚集在了那踏于穹霄,身披青金法衣的女子身上!
    此時此刻,敖景宛若一尊真正的在世天人,與這天地共鳴!
    一朝入元神。
    天地相慶!
    隨著那醞釀已久的劫雷,紛紛如雨落人間。
    敖景只以雙拳,屹立云霄,一拳接著一拳,拳意昂揚,又有真龍?zhí)撚邦D首,即使是天地加持的劫難,也是難不倒她!
    待到那坤鼎城中,季秋抬頭,看向那天幕朦朧,靈氣如雨,劫雷如獄。
    只聽見一聲輕喝,響徹八方,緊接著暗沉的天幕,便忽得一掃而空,天光大亮,碧空如洗,萬里無云!
    風停雨歇,靈氣氤氳,如雨水彌漫在了整片天地,幾乎肉眼可見!
    有大神通者,在此成道了!
    一場修士與東海群妖的大戰(zhàn)落幕,北滄州半數(shù)的金丹真人、道基真修,都聚集在這坤鼎城中,以作調(diào)息。
    而此時敖景破境元神,使得劫雷一過,那股屬于法則與道韻的顯化,稍稍溢散而出,一下就叫得這些個修士,如獲至寶造化!
    一時間,有真人仰天而望,雖看不清那被遮掩了身影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依舊對此怔怔出神,甚至眸中濕潤,口中低語個不停:
    “見道了,見道了!”
    說完,哈哈大笑個不停,周身法力流轉(zhuǎn),道法玄術綻放,造詣已是更上一層樓!
    也有修士眸中感悟頗深,哪怕此時正于坊市道路正中,亦是不顧形象,就地盤坐。
    幾乎未過片刻,靈氣漩渦便在他只身盤旋聚攏,隨著一聲轟鳴,困頓許久的枷鎖,便是一朝而破!
    一人得道。
    雞犬升天!
    哪怕非親非故,只不過沾染了點異象而已,就能做到如此...
    元神一生,天地慶賀,可見一斑!
    諸如此景,雖不是每處都能見到。
    但無論是金丹與道基,總有些悟性非凡之輩,能夠捕捉得到那哪怕是萬分之一的氣機。
    就憑借著這一縷氣機,對于處于偏僻之地,又無逆天之資者,便已是省卻了足足數(shù)十上百年的悟道苦修!
    或許至理,就只在一瞬之間顯現(xiàn)。
    至于能否捕捉得到,則全憑個人造化!
    本在遙遠之地,大氣都不敢多喘的玄陽真君,法身未曾消散,察覺有變后,仗著不過一具大日法身,不怕死的就跟了過來。
    過來之后,一個照面,便叫他有幸見到了此生,都未必能夠看到第二次的宏大場景。
    先是敖景與白首妖君對峙,一拳逼退五境妖圣,嚇得兩尊與他對陣,不落下風的王境膽寒,潰逃萬里不止。
    緊接著更是看到了這位,竟于浩渺穹天,邊陲小地之處,渡元神劫,踏道君位!
    天可憐見!
    他一介法相中期的真君,距離走到巔峰都要許久許久,竟能有幸觀禮一尊元神成道?
    玄陽心中既震驚,又興奮。
    不過,更讓他心中留意的,還是眼下度過劫波,神魂化元神,蛻變成仙軀的絕代人物,之前與那三圣妖宮的白首妖君,所互相道出的隔空對話。
    “欽定的道侶人選?”
    “在這北滄州邊陲小地,竟有人能被一尊元神道君看上!”
    “這可真是...”
    一時之間,這披著赤紅法袍的正宗之主,不知講些什么是好。
    不過他也并未閑著。
    先是竭盡全力,感悟著那位道君破境后,所外顯的法則與道韻,緊接著玄陽真君手中探出一縷靈光,便將訊息傳入遙遙距離外,那下方的坤鼎城中。
    他要降下法旨,叫自己門下真?zhèn)鳎さ竭@位道君口中的那位欽定道侶。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能被一尊元神道君這般垂青...
    此人之后的道路,在通往山巔之前,想來,也當是一片坦途了。
    結(jié)識結(jié)識,留個交情,總歸不錯。
    桃花小院中。
    兩名神霄門的道人,相顧無言。
    本想問出季秋,與那位他口中的元神道君,究竟是何關系的李秋白,感受到元神劫過,天地間忽然濃郁的道韻與法則,深深吸了口氣。
    靈氣氤氳,道則外顯,只不過細細琢磨幾分,就叫自己有所收獲。
    甚至連才突破不久的丹境修為,都隨之穩(wěn)固了不少。
    因此,此時的李秋白,眼中更加復雜:
    “季真人,那位元神,到底是何方神圣?”
    都是歷經(jīng)百劫,才最終證得了金丹的修士,雖有道體,但一不是出身仙門圣地,二不是出身修行世家,不過于北滄州修行,哪里能覓得這等通天人物?
    古來便有所謂的謫仙轉(zhuǎn)世,元神歷劫之說。
    而眼下,季秋這位所謂的‘師弟’,其實在李秋白眼里,也已經(jīng)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看著眼前神霄掌教眸中閃過的異色,季秋搖了搖頭,落座于石凳之上:
    “掌教師兄不必如此。”
    “我確實與那位元神道君,關系匪淺。”
    “其乃是西海出身,為一方真龍巨擘,此番證得元神,已是天下絕頂,那但并不重要。”
    “我這一世,于神霄求道,覺醒幾分宿慧,雖于修行之道略有小成,但若沒有掌教師兄與張真人的照拂,我未必會走得這般順利。”
    “前塵已是過往,我輩只求今朝爭渡。”
    “今時今日,我就是神霄門季秋,這點毋庸置疑。”
    “你我?guī)煶鐾T,又何需心存顧慮?”
    季秋言笑晏晏,與此同時,他的眸中也隨之閃過幾分深邃:
    “而且...”
    “這位龍君于此時證道,其實對于北滄州以及我神霄門來講,應是大喜才是。”
    “靈氣復蘇,法則外露,大道齊鳴。”
    “這或許對于張真人而言,可能是他這走到了末年的修行道途,有且僅有的最后一次機會。”
    “就看他老人家,是否能夠抓得住了。”
    季秋前半段話,叫李秋白驚駭。
    因為這其中隱約透出的幾分意思,已是表露無疑。
    他的前塵...
    就是某尊不知名的大能!
    金丹之境,可行奪舍之法,而傳聞之中,在那法相之上的境界,達到了元神級數(shù)的人物,為了躲避某些玄之又玄的衰劫,會以秘法避開磨難,元神轉(zhuǎn)世重修!
    這些秘辛,他一介金丹雖是不知其中跟腳,但也多多少少,在某些只言片語的傳記古史之上,看到過些許零星的記載。
    一時間,季秋的身影,在他的心中開始逐漸拔高了起來。
    能結(jié)識元神道君的人物,又該有多么強大?
    起碼,也應當能夠與之媲美才對吧!
    先是震驚,隨后李秋白的態(tài)度,不自覺就開始變得有些拘謹。
    這樣一想,難怪在當初第一面見到的時候,這小子不過區(qū)區(qū)煉氣,就能點撥自己。
    若是其本身就是在修行之路上,走出過極遠極遠的存在...
    那么,倒也能夠解釋得通了。
    一直以來,隱于這神霄掌教心頭的迷霧,終于算是徹底撥開。
    這樣想著,李秋白心中了然,頷首點頭,尚能保持表面平靜。
    但,季秋隨之而來的下一番話,卻是叫他面色一震,再也忍之不住,繼而失聲:
    “你...你是說...?”
    連季秋疑似是大能轉(zhuǎn)世的消息,都不足以叫李秋白心生震驚。
    但,待到牽扯至張守一身上時,他終于是有些坐不住了。
    “季真人,你是說,這位元神道君渡劫過后,為北滄州帶來的變化,會是張真人最后的機會?”
    “此言可當真否!”
    這位神霄掌教,語氣不自覺間,便帶出了幾分急切。
    事關張守一,他確實淡定不了。
    而且那位走到如今,是確確實實,已經(jīng)瀕臨壽盡了,若是此次當真能夠有機會縱天一躍,演化法相...!
    那,真就當是破開死局,天高海闊!
    面對李秋白的失態(tài),季秋曾經(jīng)也是走到了金丹之巔,且連續(xù)三次欲叩開法相的人物。
    是以,他無比確信,這就將是張守一這一生,最好也是最后的一次機會。
    老道出身他曾經(jīng)創(chuàng)下的紫霄,既是李含舟那小子證道之后的門徒,想來與他當年第三世落幕不同,起碼法相關隘的要點,他應該是知道一二的。
    待到遠遁北滄州,苦修數(shù)百年后,想來張守一所缺陷的,只有兩點不足。
    其一,正是真意化道,師法自然,化出無邊法相。
    其二,則是需要濃郁的靈氣作為支撐,借此終極一躍。
    原本這兩點,他都差了些許,是以哪怕拼死一搏,也是前方無路。
    但隨著敖景選擇在北滄州渡劫,以證道元神饋贈這方道域,致使靈氣潮涌,提前復蘇,并有天地雀躍,道則在短時間內(nèi)顯化而出后...
    一切,都變了。
    他唯獨所欠缺的兩道條件,在冥冥之中,都能有所替代彌補,起碼在這短短時間之內(nèi),是這樣的。
    至于張守一能否在最后的時間里,叩開這道法相門扉。
    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但無論如何,機會,總歸還是降臨了。
    剩下的,便是天數(shù)!
    因此面對李秋白急切的詢問,季秋輕輕頷首,心中雖也不知結(jié)果。
    但以他對于張守一性子的揣摩,那老道,又怎會是甘于坐化,困頓一生的人物。
    若覓一線生機。
    縱在雨中高歌死,不去庸庸碌碌存!
    這才是我輩修者!
    站起身來,遙望神霄山方向,季秋開口,道:
    “自然當真。”
    “想來,你我這次回山,便只會見得到兩種結(jié)果。”
    “一,是為張真人立衣冠冢,見得他老人家化道而去,徒增寂寥。”
    “二,便是親眼見得,這北滄州有史以來,除卻北滄真君陳玄之外,第二位法相真君的誕生!”
    “我自是希望。”
    “能應驗第二條!”
    ...
    神霄山。
    隨著敖景渡盡劫波,這片北滄州唯一的三階靈脈,也算是靈氣的中心祖脈,隱約有了某種蛻變。
    氤氳氣成霧靄,隱約化為液態(tài),甚至天地朦朧,都時有道韻托生。
    直到了此時。
    這處山門,才算是有了幾分資格,能夠真正稱作一聲,仙山福地。
    天上碧空如洗,山澗早風吹拂。
    有須發(fā)皆白,看似老態(tài)龍鐘的道人,今日身披莊重的神霄道袍,在沿途道基的恭敬之聲下,一步一步,登頂了神霄。
    他站在那山巔。
    看著漫天云卷云舒,看著那天邊道韻浮現(xiàn)。
    想起了自己背井離鄉(xiāng),跨越遙遙萬里,到了這異域異鄉(xiāng),打拼了數(shù)百年的經(jīng)歷,心中不覺五味陳雜,百感交集。
    尋了這么多年的道。
    怎能甘心就這么老死啊...
    “朝來寒雨晚來風,數(shù)百年過,只一場夢。”
    “然而,就是不知道...”
    “今朝究竟是不是我張守一的——”
    “夢醒時分!”
    渾濁之中,本帶著幾分死氣的眸子,此時仰望穹霄。
    卻好像在那十死無生的境地里,倏忽瞅見了那么一絲絲,微小至極的生機。
    他好似看到了,有一縷雷霆劃過,繼而萬物初生,高上神霄,去地百萬!
    自破敗之中崛起,自寂滅之中復蘇...
    雷霆乍過,生死輪轉(zhuǎn)!
    那是真意化道,演化法相,師法自然的最初模樣。
    是他雷法一生的顯化!
    老道伸出干枯的手臂,遙遙向著天邊摸去,他的眸中,散發(fā)著渴望!
    幾百年來夢一場,怎比真如等一回!
    “本座不知,今日天變,起因為何!”
    “但...”
    “既能爭渡,豈能庸碌!”
    張守一喉嚨里,有低沉的聲音緩緩在這山巔響起,如凜冽的寒風,那股子決絕,凡聞得者,皆當震驚!
    古有玉石俱焚,決死之念,概莫如是!
    隨后,老道士縱天一躍!
    便要用手去觸摸那虛幻之相...
    然后,親自將其演變?yōu)檎鎸崳?br/>     哪怕只是虛幻,一如鏡中花,水中月,落得個隕落下場,
    也是,百死不悔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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