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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薪火相傳,斬道尊者六天關(guān),一一拾階而上!

    翌日,天明。
    熾熱的光線,驅(qū)散了一切陰冷,將地表積雪消融殆盡。
    徹底崩塌的初火宮,千瘡百孔的古城帝丘,滿城血腥氣仍舊未散。
    商丘之主,姬氏中興之帝姬皇殯天,帝后西陵氏一并隕落,時值古國無主。
    太宰風(fēng)后、將帥力牧,與古國神將應(yīng)龍、匠宗赤將、大醫(yī)官玄壽,合商丘五尊五境帝臣,立地請命,恭請帝子少昊姬青陽,于血海枯骨之中,向崩塌之祭廟,歃血為盟,戴上冕冠。
    時有真鳳一族支脈龍雀未來族主鳳鴻裳見證,當(dāng)此時,商丘國運盡入新皇之軀,其之血脈頓有龍吟鳳鳴,惹得天生異象,萬種神鳥歸巢,后世稱之:
    少昊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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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氏少昊,繼于危難,少有稟賦,冠蓋群倫...”
    莊嚴(yán)的祭語,從風(fēng)后口中嚴(yán)肅吐出。
    正所謂,家國不可一日無君,于一方匯聚了人族氣數(shù)的古國而言,則更是如此。
    今姬皇軒轅氏隕落,臨死前氣數(shù)盡散,繼承其之血者,嫡子唯少昊姬青陽一人,故此,哪怕眼下帝丘遭逢大災(zāi),見證者寥寥無幾,可正統(tǒng)之名,卻也不能因此失之。
    縱使初火宮崩塌,祭祀廟被碎石掩蓋,滿城荒涼,唯余枯骨。
    新皇亦要效彷先祖,匯聚人族諸部領(lǐng)袖,以皇血祭祀先輩圖騰,得一國氣數(shù)加身,從而庇佑萬民。
    這是祖制。
    “今皇殯天,故此,新帝臨危受命,奉先祖之志,迎萬民之氣,此后歲月,庇古國,佑人族,承皇之名,千秋不負(fù)!”
    唰!
    冗長的祭詞道完,姬青陽雙指并攏,瞬息于另一掌間,割出了一道口子,任由其中精血劃落。
    當(dāng)這血液,一滴一滴融入地表,姬青陽腳下正屹立著的土地,有種奇特的波動,也隨之緩緩升起,輕微共鳴震動起來。
    他的身上,漸漸染上了一層朦朧青光,有象征帝王的冕冠,頂替了他那束發(fā)之簪,讓本來略顯儒雅,透著堅毅的面龐,第一次出現(xiàn)了‘威儀’。
    姬皇散去的氣數(shù),漸漸匯聚于他周身。
    無聲的囈語,似乎在恭祝著新皇即位。
    一場無聲無息的改朝換代,便在這殘破的都——帝丘之中進(jìn)行著。
    見證者除卻五帝臣外,便只余下外圍拜倒受創(chuàng),尚還未愈的兵卒們。
    對于一名皇者而言,這一次的登位,堪稱簡陋至極。
    不過,這一次。
    他們,并未再拜仙裔,無論是那神庭‘天帝’,亦或者禁區(qū)、道場之主,或是天生神靈們,皆是如此。
    這一次...
    商丘的皇,只拜了先祖!
    與此同時。
    作為事件串聯(lián)始終的定海神針。
    單人仗刀,鎮(zhèn)壓了噩化姬皇,逼退了神庭天君的季秋,卻是并未在場。
    在叫姬青陽以及風(fēng)后等人,曉得自己三載后將于首陽山開道,講述‘煉氣’之法,并將此消息傳揚東夷諸州,使諸多古國之主,圣地大能知會后。
    季秋便早已御氣起身,飛身而去。
    但,他卻并未離去多遠(yuǎn),只是在商丘諸人感知不到的地界,與瑤池天女蘇月謠于帝丘之外,遙遙觀摩著這一幕。
    直到看見姬青陽真正繼承‘皇’名,成為了商丘古國的新任皇者后,這才收回視線:
    “此間事已了。”
    他的眸子,漸漸落在了眼前明眸皓齒,氣質(zhì)高潔的仙子身上,默默盯了半晌。
    縱使到了眼下,來自昆侖墟西皇山道場的蘇月謠,似乎依舊沒有離去的意圖。
    “天女,何時折返道場,繼續(xù)修行?”
    季秋出聲。
    對此,蘇月謠搖了搖頭:“我的道路早已大成,前方有無形的隔閡,形成了壁障阻礙,你的新路我很感興趣,三載之后,傳道人族,我想于你座下旁聽,不知可否?”
    說完,她又想了想:“此間事了,商丘古國之民或許會對我有所成見,為不叫你為難難做,這三載內(nèi)姬氏新皇登位,國中定會動蕩不安,我將出手,以‘瑤池’之名,庇佑此境人族不受危難。”
    “定不會,叫你泰皇的名諱遭受玷污。”
    聽到眼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如此認(rèn)真,季秋不禁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
    “神庭的十天君之一陸吾,可是我親手擊傷逼退的,如若當(dāng)真是‘天帝’降詔,那么便相當(dāng)于直面一位古尊。”
    “即使,我借崆峒山那位的名號喝退了他,但如若神庭卷土重來,以我區(qū)區(qū)神話領(lǐng)域的修行,恐會遭遇動亂,到時波及到你,擾你清修,怕是得不償失。”
    他的告戒,卻只換得了女子黛眉一皺:
    “‘天帝’請廣成子前輩煉丹之事,其中細(xì)節(jié)我也是如今才曉得來龍去脈,而導(dǎo)致如今地步的始作俑者,縱使是古尊,‘錯’也在他!”
    如同從云天走出,身姿飄渺的仙子長袖飄飄,口中吐出了令人聞風(fēng)色變的言語。
    “更何況...”蘇月謠褐眸眼神閃爍。
    “或許,因你這堪稱‘逆天改命’般的奇跡,崆峒山那位,未必不會出面。”
    “在我送予丹藥,回崆峒山復(fù)命之時,我曾聽見廣成古尊對你頗為感慨,他似乎對于你的未來極感興趣,以至于借‘天帝’之藥,煉成了兩枚不死丹。”
    “其中一枚,不正在你手中。”
    “所以我認(rèn)為...”
    “或許,你可以往崆峒山,見他一面。”
    蘇月謠輕聲細(xì)語,吐字清晰,叫季秋心中的一道疑慮,慢慢凝成。
    “崆峒山,廣成子。”
    季秋眉眼低垂。
    “會去的,不過不是現(xiàn)在。”
    感受著身軀內(nèi),那來自姬皇的殘破‘道果’,季秋現(xiàn)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將其參悟。
    以此開辟出...
    斬道之后,通往極境‘至尊’的道路!
    “接下來,我要去往首陽山閉關(guān),將境界穩(wěn)固一二。”
    “如今關(guān)于我證道‘神話領(lǐng)域’的消息,想來不日過后,就將隨著商丘古國傳揚整個東夷諸州,使得人族諸地知曉,燧火宮、古巢國、巫祖靈山,乃至于九黎...”
    “甚至,還有莽荒諸族,禁區(qū)仙裔,都將試探而來。”
    “我沒有時間了。”
    “古尊者,一個念頭都能遨游天地,窺視光陰,講實話,我們所做的一切,其實在‘天帝’與廣成古尊的眼中,都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所以,我無論何時去見那位,結(jié)局都不會有所改變。”
    “如若‘天帝’不出手,那便是他出面了。”
    “而若他當(dāng)真能替我出面,那么早晚會再次相見。”
    “去與不去,既已是定數(shù),那便沒有了任何區(qū)別。”
    “你說,是也不是?”
    蘇月謠聽后,沉默了下:
    “...”
    “不無道理。”
    “既如此,你且安心閉關(guān)。”
    “若有變故,我會以你的名義出手,庇佑你的那位‘義子’的。”
    “權(quán)當(dāng)作,聊表歉意。”
    說完,女子抿了抿唇,眸中罕見的閃過了一抹告歉情緒。
    說到底,如若泰一不憑自己,而是服了那枚丹,當(dāng)真如姬皇一樣留戀人身,與她判斷出錯的話...
    未必,不會陷入噩化。
    這枚不死丹的副作用太大了。
    她之前因古尊之故,竟將其忽視,差點陷泰一入死局,實是不該。
    但,令她不曉得的是。
    對于季秋來講,他這一世,說到底不過是輪回身。
    他自忖縱使偉岸如古尊,也不能越過了他此生最大的秘辛,直接滅殺于他,比如當(dāng)年的補(bǔ)天至尊,便是如此。
    所以,哪怕是‘天帝’,也不可能真正對他構(gòu)成生死威脅!
    而泰皇之名,既能光耀后世,哪怕毫無記載,也能銘刻在每一尊人族生靈心中,便自然有他存在的意義。
    這個意義,是季秋賦予的。
    所以...
    他在賭。
    賭無論如何,此劫必定能過!
    而他,也必定會在這遂古之初,證道古尊!
    所以即使在蘇月謠眼里,季秋每步走出,前方都可謂兇險遍地,如面深淵,但于季秋而言,卻不過如履平地罷了。
    畢竟,大不了死回去,周而復(fù)始,再度輪回,總歸能夠?qū)ひ挼玫狡崎_現(xiàn)世之局,挽大廈之將傾的法子!
    于是乎,待到言語作罷。
    看著眼前鬢發(fā)紛飛的瑤池仙子,季秋到來此世,第一次浩劫余波暫時平息。
    終是難得一笑:
    “另外,多謝了。”
    -----------------
    昆侖墟。
    扶桑神庭。
    莽荒之世,浩瀚無垠,共有十方天地,而其中最為神秘,最為兇險之處,便是昆侖墟。
    這一片禁區(qū)之中,靈氣充盈到了極致,往來之輩,皆為流淌著仙裔血的生靈。
    哪怕是放在外界無跡可尋,踏足了‘神話領(lǐng)域’的人物...
    在這里,亦不再是蹤影難見。
    ‘一帝三山七道場’,天下古尊之極,存身于其中開辟禁區(qū)者,亦有三位之多。
    而在昆侖墟中央地界,一株龐大到足以遮天蔽日,散發(fā)古銅色彩的滄桑之木,拔地而起,直入青冥。
    它在最為高聳,與云端齊平的頂端,伸出了九道枝干,延伸出了九顆‘太陽’。
    那是金烏神族的神通顯化,再加上映照莽荒的那一輪大日,十日橫空,象征著‘天帝’的權(quán)柄,還有他的后裔,將于這一方浩瀚天地,永不落幕,儼然如同天地的主人一般。
    神庭的十大天君之一,為‘天帝’近侍的陸吾,值此時,歸來復(fù)命。
    在登頂扶桑之巔,覲見‘天帝’前。
    他見到了同為十天君,號稱能‘趨利避害、逢兇化吉’,堪破一切命相的天君白澤。
    “你怎么負(fù)傷了?”見到陸吾有異,白澤有些驚訝。
    “...”
    “沒什么,斗法出了些意外罷了。”
    “我奉冕下之令出行,現(xiàn)要覲見復(fù)命,就不與白澤天君多聊了。”
    聽到他的話,陸吾沉默了下,有些不想回應(yīng)。
    作為‘天帝’最為器重的近臣,瞻仰‘古尊’榮光,卻被人族新晉的神話領(lǐng)域懾退,這本身就不是什么值得宣揚的事情。
    更何況,還在他眼皮子底下,鎮(zhèn)殺了一尊神庭仙裔。
    所以,陸吾掠過了白澤的身影,不想過多閑聊。
    就在此時,天地忽地震動。
    十日橫空的扶桑神庭外。
    有翼若垂天之云,遮蔽了整個穹蒼之異獸,身上涌現(xiàn)著濃郁的‘威壓’,降臨神庭。
    其名曰:‘鯤鵬’。
    為神話領(lǐng)域絕巔者,神庭十天君之一。
    見此動靜,陸吾止住了腳步。
    他注視著那云海外翻滾,漸漸縮小,化作人形模樣的大能者,雙眸不禁微縮。
    “實力又精進(jìn)了。”
    “再這樣下去,古尊之境,怕亦不是不可窺得。”
    “聽聞,鯤鵬受‘天帝’詔,去往東極之地,將那一支‘巨靈氏族’的人道精華盡數(shù)汲取,眼下來看,這是成了?”
    陣仗這般浩大,與其脾性相符,多半是成了。
    想起此事,再聯(lián)想到自己的遭遇,陸吾眼底陰霾一閃而逝。
    隨即,更是不欲與眼前的白澤多聊,就往那十日橫空的山巔宮闕而行。
    待其遠(yuǎn)去。
    方才與陸吾攀談的白澤天君,眸中靈機(jī)一閃,似乎通過天賦神通看到了什么,過了半晌,輕‘咦’一聲,露出了一縷若有所思的笑:
    “有些意思。”淺淺低語一句,沒被任何人聽到。
    這位天君搖了搖頭,看出了些東西,但卻未曾深究,打了個哈欠后,便大步離去。
    兩人,都沒有想過與那位‘鯤鵬’天君交流。
    看得出來,這神庭的十天君,關(guān)系也未必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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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與昆侖墟接壤,十方天地之一,東夷諸州。
    商丘古國境內(nèi),首陽山。
    天下名山福地,往昔里此地頂多以泰皇道場聞名,卻不能傳遍整個人族諸地。
    但自此往后,卻是不同了。
    因為...
    人道第一尊‘神話領(lǐng)域’的強(qiáng)者,自此出世!
    這般成就,便代表著人族從此一刻,有了底蘊,足以與莽荒那些強(qiáng)盛的純血,甚至仙裔媲美!
    他們,有了成為封君,神話的資格!
    故此,當(dāng)消息一經(jīng)傳遍,慢慢發(fā)酵...
    三年五載不需。
    首陽山之名,就將成為千萬人族共參拜的神話之山,甚至比之仙裔道場,更加令人趁之若騖!
    而此山之主。
    季秋看著因自己一步踏出證道,已是四季如春,山野拂風(fēng),萬物復(fù)蘇的巍峨仙山。
    緊接著毫不猶豫,便揮手開山,刀噼斧鑿,頃刻間削山為臺,于首陽山上,辟出了一方道場氣象。
    此前困死山中,孤注一擲,形象什么自是毫無必要。
    但眼下踏足斬道,稱號‘尊者’,再于陰暗洞窟中修行,卻是沒有必要了。
    待到功成。
    白發(fā)皇者踏于光滑的地表,招搖于群山之巔,一個呼吸便已盤膝入定,就在這方才削成的廣闊石臺之上,與云霧齊平,餐風(fēng)飲露,一息入了天人之境。
    【‘蒙塵的真龍之心’道果解析中...】
    一月,兩月,三月...
    時間飛速流逝。
    直到季秋再度睜開眼來。
    【解析成功。】
    【‘姬皇軒轅氏’之殘破道果:‘千秋一夢’,已化作道果養(yǎng)分。】
    【斬道之后,第一臺階,已開辟。】
    剎那間,商丘古國的氣數(shù),似乎一躍而鳴,叫修繕帝丘,得古國之助,正自百廢待興,初登帝位的姬青陽陡然一震,遙望首陽山方向。
    在那里,似乎有真龍輕吟,惹得商丘萬民季動,半晌方才平息。
    而于山巔,沐浴清風(fēng)云霧,白發(fā)皇者站起身來,輕輕握拳。
    即使...
    他從未踏足過斬道,更不知至尊如何成就。
    但,將姬皇的‘果’融入之后。
    季秋已有明悟。
    邁向至尊的第一道臺階,他已然踏上。
    而斬道,需要踏過六道臺階。
    又稱...六天關(guān)!</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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