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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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多寶盒是3*4的結(jié)構(gòu),共計十二套不同的飾品,件件都精致非凡,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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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用材料都是上乘的,手工也頂尖的,只是,設(shè)計上,卻是大同小異……南喬心中贊嘆,心中卻并無太大興致,纏著陳氏收下四套后,其他都讓梔子收了,準備以后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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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古人睡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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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縱然是中秋,寶柱一家人等到南喬從宮中回來,略分享了宮里的見聞后,也就各自回房睡了,留下南喬坐在長椅上,對著月色悠悠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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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各處的喧鬧聲漸漸低下去,夜風也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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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梔子丫頭,主子這是?心情不好?”韓嬤嬤瞧著靜坐的南喬,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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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知道宮中常有貴人因寂寞而傷春悲秋……但南喬,看起來沒有悲戚自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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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嬤嬤,這只是小姐的習慣而已?!睏d子的聲音壓的很低很輕,唯恐驚醒了沉思中人。“小姐最喜歡在晚上安靜地坐會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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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老爺和夫人他們這才沒有異色地回去歇著了?韓嬤嬤了然地點點頭,輕聲叮囑梔子陪著后,也回去歇著了。每個人都有些愛好,南喬這靜坐的習慣算不上太特別,也算的上是個好習慣。而她年紀大了,已經(jīng)熬不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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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秋露漸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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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晴朗的夜空無聲無息地堆滿烏云,遮住了皎潔的明月。夜更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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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為何形式,越發(fā)失去控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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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最初的夢想,也不過是和李言在一起。什么格格啊,皇室啊,都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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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像,一開始還是很不錯的。李言小小展露了才華,獲得了戶籍,然后借著拒婚的機會而沉寂,然后,安靜地等待她長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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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那個時候,南英還只是個小小的三等侍衛(wèi),她也只是許許多多小貴女中的一個,選秀什么的,并不會成為他們的障礙——她那樣的身世,就算是不弄點兒小手段,十有八九也是選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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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怎么……怎么突然間就不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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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仿佛都在被人趕著向前走,一步一步脫離了她的設(sh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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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需要安靜地,好好地,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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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首先是南英突如其來地升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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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是說五品的背景像是芝麻般讓人忽略,那四品已經(jīng)是個黃豆,入的人眼了。既然入了眼,那么她南喬想在選秀中輕易地被刷下去,就變得有些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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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若是沒有老太太的孝期,那也僅僅是有些難度而已。一個無根基無依靠的四品,并不能讓人過多重視——但老太太沒了,她必須再等待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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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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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才半年之間,她就陰差陽錯的成了格格,那接下來的四年里,又會發(fā)生怎樣的變故?一個格格,怎么說也堪比桂圓,相當醒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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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哪怕這四年中再無大的變故,但她將從一個女孩成長為一個少女,從一個花骨朵長成一朵半開的花……這本身就是一個了不起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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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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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輕聲呢喃,抬頭瞧了一會兒,起身踏著疏離的雨絲,悠悠地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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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下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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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沐浴之后,打發(fā)了梔子自去歇息,南喬站在雕飾精美的穿衣鏡前,借著屋外廊檐下燈籠的紅光,望著鏡中青澀半褪、嬌嫩迷人的小小少女,有些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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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喬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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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熟悉卻異常低啞的聲音在靜夜中響起,李言修長的身影從帷幔后面出現(xiàn),來到鏡子前,從背后緊緊抱住南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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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什么時候來的?”南喬微笑,只覺得夜色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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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喬喬,別說話?!崩钛缘皖^,灼熱的雙唇貼上她的圓潤的耳朵,再輕輕咬住,細細品嘗了一會兒,再次呢喃:“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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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熱烈的溫度,熟悉的味道,顫抖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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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心中升起酸酸澀澀的甜意,白嫩纖細的身體微微顫抖,被涂上粉紅迷人的光澤。她轉(zhuǎn)過身,回抱著他,輕輕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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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嘴唇灼熱,卻十分輕柔地掠過她的額頭,眼睛,在花瓣一樣的嘴唇上往返流連了很久,這才再次向下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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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纖細的身體離開地面,不多的衣衫滑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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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小小的身體陷進他熱烈寬廣的懷抱中,觸摸他年輕緊繃的身體,猶如置身云端,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幸福而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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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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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錦被展開。他緊緊抱著她,用力抱緊她,仿佛要將她鑲嵌在他的身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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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雙手撫摸著她的身體,一遍一遍。嘴唇卻是輕輕地,溫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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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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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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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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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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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股暖流噴灑在她的****間,南喬輕輕地睜開眼,在李言的胸膛上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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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喬喬,你什么時候才能夠長大……”李言抵著南喬的額頭,感慨聲中,帶著愛憐、惋惜、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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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二十整歲了,但他的小妻子還這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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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能夠忍耐,他也一直忍耐著。但今日藏身帷幔后,聽著南喬沐浴時讓人遐想的聲音,前世恩愛甜蜜的一幕幕不由得在眼前播放——這讓他如何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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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也恨不得****長大……”南喬說罷,伸出舌頭,在眼前人胸膛上輕輕舔了舔,味道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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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別調(diào)皮……”李言苦笑,道:“剛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的……萬一傷了你,我們哭都沒地兒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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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想起剛剛李言明明心中燃燒著一股想將她生吞活剝的狠勁兒,卻硬是演繹出溫柔如春風化雨般地動作……南喬心下感動,老實不再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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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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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此肌膚相親,仿佛就在昨日,但又十分的遙遠,溫暖,讓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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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兩人安靜地躺了一會兒,李言似乎心境平復下來,將南喬抱起,嘆息道:“我給你擦擦吧,看看有沒有傷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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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赤l(xiāng)uo地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嬌美的如同二月的桃花,不由的微笑起來——紅潮褪去,除了腰間微紅的手印,她鏡中的身體如白玉般無暇,竟沒有留下半點痕跡。不,應(yīng)該是有一點兒,在大腿內(nèi)側(cè)有一片摩擦的癒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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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用綿帕蘸了融化后的冰水和茶壺中的溫水,李言愛憐地擦洗著南喬嬌小的身軀,道:“還好,沒有留下什么,不然,你明日就難過了。你新聘的嬤嬤眼睛可是毒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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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咦,你見過韓嬤嬤了?”南喬扶著李言的肩膀,好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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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就是暗中觀察了一會兒。”李言道:“你第一次進宮,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偷偷溜了進來。官員不能離開牧地,我一會兒還要趕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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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會兒就走?”南喬聞言,很是舍不得。一個人待在京城,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雖說能夠應(yīng)對,但心中總是不舒服。有李言在,她才覺得一切有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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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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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言替她穿上睡衣,將她抱回床上,然后自己也清理了下,穿好了衣服后,又將蘸有他的異味的棉帕丟在了窗臺外,讓雨水沖去他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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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保定府那么近,快馬加鞭一兩個小時也就到了。天亮之前,還有不少時間呢。”李言擠上了床,將南喬圈在懷里,滿足地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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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窗外,雨水唰唰作響,夜晚仿佛更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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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擺弄著李言的衣襟,沒有說話。她突然想起,既然靜瑜已經(jīng)要嫁到草原上去了——圣旨已下,沒了更改的可能——那李言是不是可以考慮著調(diào)回京了?但又一想,沒了靜瑜格格,鬼知道還有什么格格,李言這樣一個鉆石級別的女婿,還是不要出現(xiàn)在京城貴人們的視線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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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剛剛說擔心我……李言,你難道知道今晚上皇宮中的事兒?”南喬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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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只是有預(yù)感。”李言懷抱緊了緊,輕聲道:“歷史上十八阿哥可是死了……但康熙要廢太子,這事兒鐵定是要發(fā)生了。不在中秋宴上發(fā)生,也會在接下來的朝會上發(fā)生,早晚而已。這與我們關(guān)系不大,只要關(guān)注著好了。我來,只是因為突然很想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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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恩?!蹦蠁绦闹刑鹈蹮o比,微笑從心底漫上來,道:“我瞧你這身手越來越好了,都能不驚動人進入我房間……那么,以后常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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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榮幸之至?!崩钛月勓孕闹屑聞?,苦笑著壓下心中的渴望,親了親南喬的額頭。他的這個小妻子啊,難道不知道,她這樣的邀請,是多么的勾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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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南喬看不見李言的表情,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開始絮絮叨叨地將進宮后的瑣碎事件說了些,又抱怨了“請安”這種麻煩事兒,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下去,安靜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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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這一日,皇宮之行讓她心神疲憊,回來后又被李言如此折騰,尚沒有長成的身體自然倦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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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夜色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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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言輕輕拍打著南喬的后背,微微瞇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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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的小妻子,似乎總是擔心他被人搶去,卻不知道,她只十二歲的年紀,已經(jīng)引得了多少人注意。十七阿哥,那種自少年時候就已存在的烙印絕難祛除,日后也將是最有威脅的糾纏;曹颙那個小子,由于好奇心而引起的關(guān)注,只怕會不由自主地陷進去;陳興醫(yī)……或者,還有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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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笑容微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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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來他和她一樣,小心謹慎地守著最愛的寶貝,敏感地防備著任何一個接近的人……</br>